“碎骨和你的第一次行动成功测试了龙门近卫局的反应速度,让我们调整了战术,完善了进攻龙门的计划。”
塔露拉的声音裹挟着机械齿轮的嗡鸣,她抬手时,银发间的源石结晶迸发出深红火焰,在墙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没有你的行动,我们不会成功。”她刻意加重的尾音,像是给某个未说出口的威胁镀上了蜜糖。
w倚着斑驳的立柱,作战靴有节奏地叩击地面,扬起阵阵带着铁锈味的尘雾。她挑眉注视着塔露拉身后缓缓转动的钢铁巨轮,那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疯狂。
“密钥真实存在,却因为米莎的突然死亡而随之消失。”
塔露拉的声线骤然冷硬,指尖划过空气,全息投影瞬间亮起,闪烁的数据流勾勒出切尔诺伯格的轮廓。
“爱国者寻找的密钥仅仅是用以应对这种情形的后备方案。”
她突然逼近,绸缎裙摆扫过w的作战靴,源石结晶的光芒几乎要灼穿对方的瞳孔。
“我不会逼迫你说出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但我的解释,也应该能令你信服。”
“好的,好的,但我,领袖,我想知道到底有几把密钥。”
w夸张地举起双手,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最后一个问题了,不会再问了,嗯。”
“两把。”
塔露拉转身时,背后的夕阳将她染成一尊燃烧的雕像。她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机械深处传来,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切尔诺伯格皇家科学家谢尔盖持有其中一把,通过特殊的方式,他将这把钥匙交付给了米莎。另一把由原切尔诺伯格市长鲍里斯侯爵持有,他在我们攻占城市时调用城邦地块逃出了切尔诺伯格,但他没能逃过天灾。”
“废城。”
w轻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雷的引信。
“潜藏在城中的要人保有我们需求的物品,适当的距离则能将近卫局诱入埋伏。”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令人不寒而栗,她抬手轻抚过墙面的裂痕。
“我们有相当充分的理由去攻占废城,将它占为据点也是物尽其用。”
随着话音落下,远处传来切尔诺伯格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整座大厅都在颤抖,仿佛连钢铁巨城都在为这场阴谋而战栗。
“你说得很明白了,领袖。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w似笑非笑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作战服上的金属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然而,转瞬之间,她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夸张的歉意。
“等等,我问的是不是有点多?让你花这么多时间解释,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拖长语调,双手摊开,仿佛真的心怀愧疚,可那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w。 如果我的坦率能够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不会吝啬时间。”
塔露拉神色平静,不为w的“表演”所动,银发间的源石结晶闪烁着幽光,映衬着她冷峻的面容。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注视着w,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又像是在观察一个潜在的威胁。
“为了保证你我之间长久的互利共赢,我会继续拟订我们未来的计划。这能稍稍增加你我间的信任么,w?我们需要互相扶持,才有机会面对未来更多的难题。”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背后切尔诺伯格的钢铁结构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其中,更添几分神秘与压迫感。
“真的吗?那我可是太感动了。”
w夸张地捂住心口,声音里满是戏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这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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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
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女人。
他们私下里怀念的那个塔露拉只是让人觉得无聊,而我面前的这个塔露拉,则是个被谎言包得严严实实的混蛋。
哦,说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也常说谎,除了炸弹,没什么比谎言更有威力——真相不过是一杯水,当整栋房子都在燃烧的时候,一杯水又有什么用?
但我说谎,只是我在说谎,我扭曲了我的想法抛给别人;这个龙女的谎言却像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般自然。
无论她谈话的对象是谁,她都不会仅仅是甄选一小部分想法去掩盖自己的意图。
——她简直像是变成了不同的样子,刻意变成他们不那么容易怀疑的样子,把他们想听的说给他们听。
整合运动最喜欢的当然是领袖塔露拉。在我面前,她是交易伙伴塔露拉。在爱国者面前,她又是斗士塔露拉。
虽然总有一天她会露出真面目,但这一天不是每个人都有命看到的。
而且,真面目......她有吗?
她会不会是个洋葱?一层一层剥掉以后,里面就什么也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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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塔露拉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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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的她就像一个伊比利亚修士那样诚恳。
她只是微微抬起手。啊,我知道这招。
这一刻的她像最狡诈的萨弗拉那样善于突袭和杀戮。
有什么东西扯开了面前的空气,下一刻,它应该就要融化我的身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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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笑着说道。
“光是惹你发火,应该不会让你生气到想要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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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释放的这些无形之物,应该从来没人看清过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们有什么样的效果。
废墟,残渣。事物连它们最基本的形状也没能剩下。
就像没有光亮的火。
我是她的猎物。
我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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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w指尖突然松脱,手雷坠地的瞬间,金属弹体与地面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糟糕!”
她故意拉长的惊呼混着切尔诺伯格震颤的轰鸣,作战靴猛地踹向塔露拉小腿。与此同时,剧烈的爆炸如雷霆炸响,气浪掀翻整面玻璃幕墙,尖锐的碎片裹挟着硝烟扑面而来。
w借着爆炸的掩护翻身滚入阴影,耳中残留着震耳欲聋的嗡鸣。
“太明显了,龙女,比起平常的你,现在的你也太善解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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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待毙,或是死前留下大段大段的遗言,可是一点也不符合我的风格。
我没准备去死,至少,不是现在。
我那在我说话时被我丢出去落地不到几秒的粗糙小装置,在我面前狠狠地炸成了一团花。
热浪扑面而来。幸运的是,这让人还挺舒服的热度并不来自她。
我对法术没什么研究,但我可以用自身经历证明,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法术,威力都敌不过最纯粹的能量使用形式。
爆炸。热量,弹片,冲击波。无论是我还是敌人,都会被炸个粉碎。
只要能和她僵持一小会儿。只要坚持到我种下的种子都开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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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站起身来,看着硝烟大笑道。
“你看看,真是辛苦你了啊。肯陪我演那么长时间的情景剧,我没看错,你的确是个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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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龙女,我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不是吗?
没有伪装的人不会说谎也不是骗子,而她,她是个泡在谎言里的怪物。
她不需要说谎。
难怪只要看到她,我就稍稍,好吧,有那么点恐慌。我不是讨厌她,我大概是真的有些怕她。
害怕就会有所保留。有防范的人,总是有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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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伎俩,居然能够中和我的源石技艺。是我太低估你了。”
塔露拉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划破弥漫的硝烟。深红色的刀气裹着刺耳的音爆,将浓稠的烟雾劈成两半,露出她狼狈却依然威严的身影 —— 左襟的绸缎已被灼成焦黑,源石结晶在耳后疯狂闪烁,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锁骨下方的增生组织正泛着不祥的暗紫色,像是被碾碎的毒浆果。
w 懒洋洋地用靴尖踢开脚边冒烟的钢筋,指尖的糖果纸被气浪卷上半空,在猩红的警报灯下飘成一片惨白的蝴蝶。“喂喂,” 她扯下破破烂烂的护目镜,露出被硝烟熏红的瞳孔。
“为了搞到能扛住你那鬼火的涂层,我可是把黑市商人的肠子都快掏出来了 ——”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糖果塞进嘴里,焦糖的甜腻混着鼻腔里的铁锈味,激得她龇牙咧嘴。
“稍微夸我两句会死吗?”
“你早有准备。你一开始就打算袭击我。”
“哈?”
w 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三枚手雷在掌心转出残影,金属外壳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啊,龙女大人。”
她猛地抬手,糖果纸正巧落在塔露拉脚边,被源石能量烧出一个焦黑的窟窿。
“不过说真的 ——”
她歪头躲过擦着发梢掠过的雷光,笑容里突然多出几分认真。
“你刚才提到‘密钥’的时候,瞳孔收缩了 0.3 秒。你觉得会在我面前露馅,所以才急着灭口呢?”
塔露拉的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源石能量在剑锋汇聚成咆哮的火蛇。赤红色的焰浪裹挟着灼人的气浪席卷而来,将地面的玻璃残渣瞬间熔成沸腾的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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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她指尖的高温就再次扑向了我。果然这个龙女不可能让你好过,哪怕只是一会会儿。
我弯下腰,适当地打了个滚,应该能让我看上去像趁机紧了紧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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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旋身跃向一旁,作战靴在熔融的金属上留下焦黑的鞋印,她扯着嗓子怪叫。
“唔喔!想给我烫毛吗?”
火焰轰在墙面的刹那,整座大厅的温度骤升。塔露拉的发丝被热浪掀得向后飞舞,剑身上的源石纹路亮如白昼,她却在火焰腾起的刹那,看见 w 跃起时腰间掉落的东西—— 不是爆破装置,而是一枚刻着双蛇交尾纹章的青铜吊坠。
“下次瞄准点。”
w 落在扭曲的金属支架上,单手撑住倾斜的立柱,作战服后背已被灼出破洞,露出腰际狰狞的源石疤痕。她晃了晃手里新摸出的震荡 grenade,瞳孔里跳动着兴奋的火光。
“不过说真的,你刚才挥剑的姿势 ——”
她突然模仿起塔露拉的动作,却在抬手时故意让吊坠晃出微光。
“像极了我老家那位总把‘荣耀’挂在嘴边的傻骑士。”
“w,你的诡计已经败露,现在的你是整个整合运动的敌人。”
塔露拉的剑尖滴落着熔融的金属,在地面砸出滋滋作响的小坑。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源石结晶在太阳穴旁突突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肤。远处核心城的主炮充能红光映在她眼底,将瞳孔染成两片沸腾的血池。
“为什么要与我对立?这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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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种子是偶然落在舰船上的,我经常会把它们收集起来,然后就像这样待在地里,闭着眼睛感受风如何吹过。您看,找到风起的地方,把它们放进风里,种子会自己找到生根发芽的地方。
——万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