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按照旗人的习俗,是丈夫陪着夫人,回娘家的日子。
胤禑早就和翠晴、惠香说好了,上午去翠晴的娘家,下午去惠香的娘家。
太子妃再次被废后,翠晴的娘家哥哥们,全都夹着尾巴做人,丝毫不敢惹事生非。
翠晴毕竟是正经的郡王嫡福晋,所以,胤禑的安排,算是一碗水端平了。
只是,胤禑用罢早膳,正欲出门之时,忽然传来了喜讯,年观音怀了身孕。
在大清,妇人是否有孕,主要是看葵水来不来。只要葵水不来,大家就会往怀孕上边想。
受限于时代的条件落后,一般人家的已婚妇人们,只能缝了窄布条,里边塞点香灰,以抵挡葵水的涌出。
胤禑的条件极其优越,他的女人们,一律使用超宽的棉制月事内裤。
月事内裤,也就是棉布缝制的三角裤,裤内填充大量的棉花。
一条月事内裤,肯定不够用。那就准备一百条,由贴身丫头带着,方便随时替换。
说实话,不管哪个时代,只要有银子,有见识,很多事情都可以变通处理。
怀孕肯定算是大事,胤禑便快步来见年观音。
说实话,在胤禑身边诸女之中,年观音承受的雨露最多,早该怀上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胤禑想沾年观音的光。
自从,年侧福晋进了雍亲王府后,果然不出所料,享受了老四独宠的待遇。
据胤禑所知,老四每天晚上,都要歇在年侧福晋的房里。
哪怕是月事期间,老四啥都不能干,也要搂着年侧福晋才能酣然入睡。
大清的皇帝们,其实都有阶段性专情的传统。
皇太极独宠宸妃海兰珠,顺治只爱董鄂妃,乾隆专情于富察皇后。
年观音既是年侧福晋的嫡亲二姐,胤禑如果不利用上这层关系,那才是缺心眼呢。
另外,若是年观音第一个生了儿子,对于胤禑将来的鸿图,颇有大用。
年家的祖籍是安徽怀远,算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后来,年家人虽然抬了旗,底色还是汉人的血统。
年观音若是生了胤禑的庶长子,天然具备吸引汉臣的基础。
康雍乾三帝,都有重满轻汉的严重倾向。
偏偏,年观音是汉军旗,这个就不碍他们的眼了。
胤禑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懂的东西极多。
只要到了年观音的估算排卵期,胤禑都会故意把她叫进书房里,有针对性的大肆播种。
工夫不负有心人,年观音终于怀上了。
胤禑进屋之后,把年观音抱到腿上,笑眯眯的说:“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平日里,要多走动,不许傻呆在屋里。若是替爷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将来啊,爷保你个侧福晋的名分。”
年观音运气很差,她的身份是,康熙赏给胤禑的侍妾。
郡王府的侍妾,根本不值钱,地位只比通房丫头,高那么一丢丢而已。
侧福晋就不同了,算是王府里的正经主子之一,含金量蹭蹭狂涨到了九宵之上。
安抚好了年观音之后,胤禑陪着翠晴,去了她的娘家。
翠晴的娘家,门前冷落,车马稀,连个拜年的人影子,都看不见。
胤禑早就见惯了世态炎凉,心里自然没当一回事。
翠晴却感叹道:“爷,以前的正旦期间,我娘家的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胤禑知道翠晴是有感而发,便拉着她的小手,说:“咱们王府的门前,倒是人山人海,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人呐,绝大部分都是趋利避害的心态,谁强大就倒向谁,谁弱小就帮着踩谁,几千年来,从没变过。
富达礼兄弟三个,一直老老实实的等在大门前的路边。
见胤禑的马车来了,他们赶紧扎千行礼。
“请愉王爷大安!”
“起吧。”胤禑拉着翠晴的小手,迈步朝门里走去。
富达礼暗暗松了口气,太子妃虽然被废,只要胤禑还疼着翠晴,就没人敢公开欺负他们石家人。
翠晴的叔父石文焯,一直在京外任职,家中没有长辈,亲兄妹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
大冬天的,坐椅子凉屁股,胤禑索性拉着翠晴,坐到了热炕上。
富达礼三兄弟,不敢造次,都乖乖的站在炕边。
胤禑见他们太过拘谨了,便笑着说:“我这人喜欢热闹,都坐上来吧。”
现在的胤禑,就是石家唯一可以指望的大靠山,富达礼他们哪敢不乖?
于是,富达礼带头脱靴上炕,三兄弟一起围坐在胤禑的周围。
翠晴娘家的情况,胤禑可谓是了如指掌。
富达礼秉性厚道,从不惹事儿。
观音保,是胤禑发的话,才在太仆寺内,补了个养马的肥缺,他也还算是安分守己。
唯独,翠晴的二哥庆德,成天提笼架鸟,飞鹰走犬,沾花惹草。
上次,庆德把寿贝子喜欢的一个小戏子,勾到了手。
寿贝子捉奸在床,气得鼻孔冒烟,却楞是没敢动庆德的一根寒毛。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打狗还须看主人!
寿贝子即使嘴唇咬出了血,也必须忍着,不敢不给胤禑面子。
八福晋的表弟安郡王,都被胤禑送进了宗人府的小黑牢,寿贝子又算是哪根葱?
庆德这种旗下大爷,成天吃饱了闲得蛋疼,不可能不惹事生非。
胤禑故意没拿鞭子抽庆德,就是把他当作了政坛风向标。
谁动了庆德,就是不服胤禑,也没啥好说的,直接报复回来!
不过,勾搭小戏子,和强暴良家女子,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通俗的说,庆德可以恶作剧,却不能犯下重罪!
胤禑盯着庆德,冷冷的说:“你若敢犯了掉脑袋的王法,别怪我不救你!”
庆德低着脑袋,小声说:“九爷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我,想抓我的把柄,致我于死地。不瞒您说,我又不傻,哪敢真的乱来啊?”
胤禑不由微微一笑,只要知所畏惧,就不会真出大事。
若是谁都不怕了,嘿嘿,距离掉脑袋,也就不远了!
庆德很有自知之明,他又不是老十六和老十八,胤禑怎么可能豁出一切的保他呢?
胤禑在石家坐了大约一个时辰,便留下了翠晴,自己起身走了。
在老丈人诺穆齐这里,胤禑意外的见到了老四和四福晋。
老四笑着说:“你四嫂非要拉着我一起过来,说是给惠香撑腰,免得你欺负了她。”
四福晋抿唇一笑,说:“爷,是您和十五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关我什么事儿?”
胤禑心里有数,真相是,四福晋自己的三兄一弟都是庸懦无能之辈,唯一指望得上的娘家亲戚,也就是堂兄诺刚了。
四福晋的阿玛费扬古,出为良将,入为重臣,颇得康熙的赏识。
但是,四福晋的亲兄弟们,真应了那句老话,虎父犬子。
而诺刚在胤禑的扶持下,不仅接了诺穆齐的参领之职,还凭着扎实的功绩,被升为副都统。
在老四的母族和妻族之中,手握一定兵权的红顶大员,也就诺刚一人尔。
老四用得上诺刚,四福晋更不可能怠慢了自家的堂兄。
只要真有所求,关系不可能差!
此一时,彼一时也!
和石家人的夹着尾巴做人不同,惠香的娘家人,个个昂首挺胸。
有老四和胤禑一起撑腰,他们的底气十足!
用罢晚膳后,四福晋本想多待一会儿,可是,老四却急着回去。
胤禑哪能不明白呢?
年侧福晋,还在年家,等着老四去接呢。
不过,老四越宠年侧福晋,对胤禑就越有利。
惠香仅仅是四福晋的堂妹而已,年观音却是年侧福晋的同胞亲二姐,这能一样么?
正好,胤禑也要去接翠晴,便和老四一直告辞离开了诺家。
去接翠晴的路上,惠香忽然叹了口气,说:“姐夫对我堂姐,也就是个面子情罢了。”
胤禑暗暗点头,惠香确实很有观察力,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那爷呢?”胤禑拉着惠香的手,故意问她。
惠香抿唇一笑,说:“每月总有五天晚上,爷总要歇在我屋里,我已经知足了!”
是啊,人贵知足呢!
胤禑的女人很多,而且,她们个个都比惠香漂亮,拿什么争宠?
不过,胤禑真心也没亏待了惠香。
每月三十日,胤禑像个辛勤的蜜蜂一般,总有六个晚上陪翠晴造人,五个晚上和惠香滚床单。
年后上衙的第一天,宫里就发出了旨意,命胤禑巡视江南的军政事务,老十六从旁协助。
从通州登船后,第一次出公差的老十六,兴奋的说:“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船。”
胤禑哑然一笑,堂堂皇子,却是第一次出京,唉,还真是可怜!
这次下江南,胤禑特意带上了林浅浅,打算故地重游一番。
林浅浅的娘家,是无锡的方家。
迫于巨大的压力,方家已经把林浅浅开除了族籍。
至于,林浅浅的旧夫家,江宁林家嘛,嘿嘿,在铁拳的打击下,早就垮塌了。
“爷,江南那边,比奴婢漂亮的俊俏小媳妇,多的是呢。”林浅浅坐在胤禑的腿上,酸溜溜的暗讽男人的不良嗜好。
胤禑贼兮兮的一笑,他和阿瞒一样,皆好他人之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