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林夫人突然在堂外道,“臣妇亦有证据。”
“带进来。”陶大人扬声道。
林夫人进了堂中,呈上一叠信,“这些都是从前萧奉行递给我女儿林清清的信。”
“因萧奉行跟付明珠定亲之前,便已经与我女儿偷偷有了私情,所以从那时起,便给我女儿送信了。”林夫人说道,“与付明珠定亲之后,信件往来依旧没有落下。”
“每封信底下,都有落款和日期。”林夫人说道,“而这些信所用的纸张,跟常泰提供的那些对比一下,想来能对比的出常泰提供的那些信件,是何时所写。”
“好!”陶大人忙命人将林夫人呈上的信件都在现场一一拆了,和常泰给的信件进行对比。
常泰给的信件不多,所以只需拿着常泰的信,同林夫人的一封一封的比过去,其实也挺快的。
“再去找几个铺子掌柜过来,他们日常卖笔墨纸砚,对这些应更有研究。”陶大人说道。
多几个人一同验证,也不怕萧奉行提出质疑给自己开脱。
在几个掌柜来之前,陶大人先命人将明显差异很大的排除出去。
等几个掌柜来了,验证起来也能快上不少。
待众人检查过一遍后,剩下的信件确实也没有那么多了。
又等了一会儿,便有三名铺子的掌柜被带了过来。
“路上可曾跟这三位说明缘由?”陶大人问道。
“属下都已经解释过了。”官差道。
“那好,你们三人一起来筛选一下。”陶大人说道。
“是。”
三人便一起去对比,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了结果。
“大人,我等一同商议判断,得出了结论。”一名掌柜说道。
“这封,跟这几封信,是同一时期写的。所用的都是丁丑年所产的益州麻纸,纸面可见帘纹,只是那一年产的麻纸质量不算上乘,黄的快,帘纹多些。”
“这封,同这封比较特别。”另一掌柜一手拿着常泰提供的信,一手拿着林夫人提供的信,“这两封都是用波斯传来的羊皮纸。”
“这封信上头也写了,这是波斯来的羊皮纸,为一个名为张胜全的掌柜走商带回,瞧着稀奇,所以特用这羊皮纸写封信赠予林氏。”
“羊皮纸虽不易腐坏,但多厚重,不如咱们大熙的纸轻如蝉翼,且羊皮纸还带着浓浓的腥气,所以咱们这儿的铺子,都是不卖羊皮纸的。因此这两封,极好辨认。”
羊皮纸是当初萧奉行交代常泰办事时,正好是需要离京较远,路上走的久,为方便常泰保存采用的。
“而这封同这几封,用的则是越州藤纸,以天台山四明山脉野生葛藤为原料,一张藤纸能卖六文钱,属实不便宜。从这几封信的颜色来看,属于是同一时期的藤纸。”
“按当时的市价,是八文钱一张。”掌柜说道。
这种价格,属实不便宜了。
毕竟纸是大量的消耗品,一次不可能只用一张。
付时念在堂外听着,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
这种贵的纸,都是付明珠买来送给萧奉行的。
结果萧奉行却拿来给林清清写情信。
掌柜们将分类好的信件交给陶大人。
上头的落款和日期十分明了。
便是连笔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来人!”陶大人说道,“将萧奉行押入大牢!”
“把柳月眉也抓入大牢。”陶大人沉声道,“二人毒害长平侯,此等重罪,本官要上奏陛下,由陛下定夺!”
“至于林清清,虽未直接出手,但也是萧奉行的帮凶。”陶大人说道,“和萧奉行合伙谋害长平侯与嘉惠乡君。本官亦要上奏陛下。”
林夫人腿一软,这事情若是捅到陛下那里,以陛下对长平侯的宠爱,她女儿能有什么好下场?
林夫人赶忙看向萧承誉,她不敢当场叫破,生怕出现什么意外,那萧承誉定不会保住林清清了。
只能焦急地以目光恳求。
“林氏在此案中虽是帮凶,但毕竟有许多事情也是被萧奉行蒙在鼓里,我会同陛下如实说的。”萧承誉说道。
“谢侯爷!谢侯爷!”林夫人赶忙道。
“母亲……”虽然有了萧承誉这话,但林清清仍旧紧张,忙抓住林夫人的手,“母亲,一定要救我,母亲!”
“把林氏押下去!”陶大人沉声道。
陶大人知晓陛下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所以审完了案子便立即入宫去见了陛下。
最终,萧奉行,林清清和常泰的结果出来了。
萧奉行和常泰流放至西北边陲做杂役。
若遇大赦,萧奉行永不在大赦名单。
柳老姨娘虽没有萧奉行的罪那么重,但也曾参与过谋害萧承誉,跟着萧奉行一起发配。
至于林清清,林夫人原本想的还挺好,把林清清送到庙里清修,等风头过了便悄悄地将她送到江南的小镇上,买处大宅子,有佣人伺候着。
除了没有京中繁华,但日子过得不会比现在差。
但陛下又岂会让林清清如此好过。
答应了萧承誉不要林清清的性命,已是仁慈。
虽不至于将她发配,却要林清清这辈子都待在京外的净月庵中,削发为尼,不得离开,亦不得与家人相见。
并且,宫中还会派人定期去查看,谁也别想偷偷的将林清清送走。
听到这一旨意,林夫人只觉天都塌了,听到旨意的当场便晕倒了。
林清清在牢中听到这一结果,哭天抢地,可根本没用。
常公公亲自来宣的旨,并且撂下一句话,“陛下口谕,林氏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去净月庵为尼。林氏,你自己选吧。”
要她死,林清清哪有这个勇气。
最终被绑了送去净月庵。
起先在净月庵也是哭天抢地的抵死不从。
但净月庵本也不是什么清静的尼姑庵。
是历来犯了错的女子,都被送了过去,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里头的尼姑,亦是狠角色。
岂会由林清清如此哭闹下去。
林清清闹,便将她困了关进柴房,不给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