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回京的马车都已经离去,黎怀仁当即面色青寒。
没有马车,他又该如何回京?
安无恙竟然无耻至此,竟然用马车断了自己回去的路!
他心下一片恨意,攥着拳头,捏了一下手中的婚书。
思量这待回京之后,定要告到***府上,将那安无恙捉拿回来,到时候再惩罚她一番。
“怀仁,咱们这下该怎么办?”
“安无恙竟然真的不管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可该如何回京?”
“等咱们回去,可千万不能放过她!”
王氏冲着黎怀仁愤愤发泄心下不满。
不过虽说对安无恙的恨意浓烈,可论起惩治,尚且全是后话。
而今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回京。
正待母子二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便见城主府内又出来一个身着铠甲的美貌女子。
来人正是落雨。
她原本以为安无恙走了,她的经年哥哥便会安心留在宁县做城主。
可哪知道温经年也在着手准备去京城。
还有他动不动便那这个破铃铛回味无穷,落雨便怄得要死!
“你们是那安娘子的家眷?”
落雨见着黎怀仁,面上便是一副轻蔑的神态。
“正是!”
黎怀仁眼见着落雨其貌不凡,虽说姿态傲慢一些,可她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贵气,便察觉到她绝非一般人等。
若是能攀附上……纵使不能对他的仕途有所助益,但总归聊胜于无。
是以黎怀仁姿态上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模样。
落雨只道瞧着这人道貌岸然的样子便恶心的不行。
可想着这人与安无恙的关系,便耐着性子道:“我可以助你们回去,只是有一个条件!”
黎怀仁心下一喜,作势便要拜下去:“在下乃是京城忠勇侯府的……”
“罢了,谁要知道你们是谁?”
“我的条件不过是你们回京之后,看好安无恙,莫要让她再勾三搭四,不要脸的勾引经年哥哥!”
黎怀仁听得此言,脸色旋即更为难看。
好啊,这才仅仅几日的功夫,安无恙竟然与温城主真的有了首尾。
还被人告到了自己的脸上。
黎怀仁咬牙切齿,当即又拜道:“姑娘放心,安氏乃是与我过了婚书的内人,倘若她再有越矩的行为,我定将她捉拿回去,家法处置!”
听得黎怀仁这般态度,落雨的心情好了少许,自袖中取出一袋银子扔在地上。
“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足够你们雇一辆马车,记住,回了京城,看好安无恙!”
王氏当即有了喜色,虽说将银子扔在地上有辱她的尊严。
可是有了银子她们便也能回京,只要回了侯府,日子总归要比之在宁县风光些。
……
安无恙乘坐马车行驶半日,约莫走了二十几里路。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晏居之吩咐众人先停下歇息。
安无恙被竹影等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一时间口干舌燥,还不待命人送水来,但见晏居之已经解开腰间的水壶,递给了她。
安无恙不免心下嘀咕,难怪晏居之前世在那般情境之下,亦能成为权臣。
这般周到细腻的心思,虽然与他冷傲的气势不符,但实在叫人受用。
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皇弟面前是不是也是这般冰冷的姿态。
安无恙饮水过后,下意识便将水壶递回给晏居之。
晏居之未多言,倒是当着安无恙的面,将那水壶又拧开,对着自己的唇便喝了下去。
他这般……
安无恙本想制止,可一想到他素来乖张的性子,说不准是因为自己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他在以此出气。
安无恙动了两下嘴唇,终究没有说出口。
晏居之侧眸看她,见她并无过多的反应,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将那水壶握在手中,瞧着壶口,傻笑一下,下一瞬却脸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