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抬头,便瞧见宁远侯府主母一脸笑意的盯着她。
但宁远侯付主母面上一片红润,向来素气的装扮,而今也开始穿金戴银。
王氏心下一阵嫉恨。
若是换做以前,王氏素来吃穿不愁,时不时还要讲究精致,比之宁远侯府主母不知道尊贵多少倍。
可而今因着安无恙不识好歹,王氏竟是这般灰头土脸,姿容憔悴,且不说没有净面梳妆,便是那红肿的眼睛,都能叫人瞧出来她如今过得不好。
王氏不愿意自己在宁远侯府主母面前落了下风,便下意识要抱着黎恩离开。
心下对安无恙的恨意更甚,只待寻到她,定要好好教训。
偏生宁远侯府主母不肯放过王氏,她面上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情,近乎扯着嗓子喊道:“如今回京大喜的日子,姐姐不坐在马车上叫儿孙伺候着,怎么跑到街上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还穿着前几日的那件衣裳?你看都褶皱得不像样子!”
“便是脸色瞧着也不大好,若是姐姐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同我说说,倘若是我家老爷愿意,我也能帮姐姐一把!”
宁远侯府主母此番言论,倒是有故意之嫌。
当初刚来宁县的时候,宁远侯一家子穷困潦倒,念着在京中的情谊,便求到了王氏的头上。
彼时王氏也是这般幸灾乐祸了一番。
宁远侯府主母面上故作担忧,可偏生那一双眼睛隐含着的笑意格外显眼,与王氏当初的做派一般无二。
当初打下的巴掌,而今又扇不回到了自己的脸上,王氏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打算拦安无恙的马车,却拦上了宁远侯府的。
丢人现眼,丢到了自己死对头的面前,王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得紧。
她忙寻了个借口,说自家的儿孙已经备好了马车,待会儿她们也要走的。
只不过是她仁义,心疼安无恙这个儿媳,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她话里扯谎的意思实在明显,宁远侯府主母也不戳穿,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意味不明。
“但愿姐姐是真的心疼儿媳,而非是哭自己!”
言毕,马车帘子被放下。
王氏就这么被晾在外头,心下耻辱感更甚。
若非安无恙不懂事,而今她何须受这个气?
都怪安无恙,便是***的奴才又如何?不也是个奴才吗?竟敢在自己的面前摆谱!
待往后回了京城,自己定要让安无恙跟着最厉害的婆子好好学学规矩!看不掀掉她一层皮。
“哼,恩儿,你要记得今日的耻辱,来日若是飞黄腾达,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还有你那个娘亲,是那安无恙狠心,咱们才落得这般地步的,你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黎恩默默记得王氏的话,心中对安无恙的恨意越发的多了。
安无恙坐在车内,将外头的情景看得全须全尾。
竹影上前:“公主,奴婢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安无恙冷哼一声:“无妨,叫他们闹下去,左右也讨不得好处,咱们自顾走咱们的就是!”
晏居之眸子一闪,状似漫不经心瞥向窗外,神色间有隐晦的深意。
马车随着队伍缓缓启动,王氏见没有寻到安无恙的踪迹,脸色越发的难堪。
既然最末的马车上没有安无恙,说不准这会儿安无恙正在公主跟前伺候着。
为恐无法回京,王氏索性追着马车向最前面跑去!
“公主,求公主给臣妇做主啊!”
王氏抱着黎恩作势便往前头撞。
奈何坐着安无恙替身的那辆马车,戒备最是森严,还不待她靠近,便被一众护卫拎着刀打了回去。
王氏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吓得傻了,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好生威风。”
黎怀仁便是再觉得丢脸,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当街受辱而视而不见。
是以上前便要理论,才走了两步,恰巧一阵清风掀开车帘。
便瞧见里头一个明眸皓齿,面容英姿,却不失风情的绝色面孔一闪而过。
那人……便是***?
果然是绝色之姿!
黎怀仁心下一阵荡漾,只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向***诉说自己的一番衷肠。
奈何,***身边的护卫实在凶神恶煞。
待他往后得了***青眼,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
马车内,扮作安无恙的那个太监,正一脸不耐烦。
他本是决定高手,却不能和其他人一样骑马而行,反而要窝在狭小的马车内,实在无聊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