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篱呀,你知道什么,说到底都是为了荣华富贵,爱她的人会没有么是她看不上而已。”
叶星是看透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篱疏没有反驳,她说得也有道理,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选择,所以自己负责。
“难篱你不用过意不去,她要求的是皇上说了算的,你能奈何,只要她明白一点道理就不会怪你。”
“我想试试。”难篱觉得答应了做不到的总归不好。
“你呀,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有母妃……你说我有恁大脸面么?”难篱郁闷至极。
“其实这段时间你在宫里比王爷还有排面,他们都觉得皇上看重你胜过王爷呢。”
叶星这些日子没什么事闲着,听得宫人私下议论。
“呵呵,呵呵,”篱疏哭笑不得自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呵呵,别人遇到这事都偷着乐呢,你还呼天抢地的。”叶星倒杯水递给她。
“你取笑我?”
“怎么会啊。”谁都会取笑,她叶星不会。
“也是,谁都会取笑我,就星星不会,星星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
“但愿如此。”叶星很是开心。
“可是怎么办啊?”篱疏欲哭无泪。
“我家难篱一定行,”难篱听得做无声痛哭状,“不行也得行,你没得选。”叶星说完哈哈笑起来。
“讨厌,”篱疏做了鬼脸娇嗔,“走了!就像你说的不行也得行!”
篱疏忍着仰天长叹的冲动。
“娘娘。”转过弯,冬衣凑过来道。
“走了没有?”
“走了,”冬衣明白她是说谁,“跟王爷好一通絮叨,对了,那灵真跟德妃关系肯定不一般,德妃可是少有求人,历来都是嚣张跋扈的,难得柔软啊。”
“好奇害死猫!”篱疏戳一下她的额头,提醒。
“哦。”
冬衣应一声又道:“对了娘娘,锦纶被害了。”
“什么?”篱疏还是有点意外,早知如此那自己何必动手。
“锦纶被杀了,而且被毁了容,血肉模糊。”
冬衣有点兴奋,任谁都会高兴吧,欺负自己的人得到报应,不是一大快事么。
篱疏愣了一会道:“知道是谁么?”
“一剑封喉,来无影去无踪,干脆利落。”连说带比划的,生动又形象。
篱疏沉思一会笑道:“多一个人疼星星,好事哪。”
“嗯嗯。”冬衣点头,谁说不是呢。
“走冬衣,去天牢一趟。”篱疏说着又往外走。
“娘娘,王爷等你吃饭呢。”冬衣差点忘了正事。
“哦。”
篱疏看看天,天色已晚。也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差这一会儿。
翌日,篱疏吃过早饭,匆匆去往天牢,好歹是母妃交代的事,总要尽尽心不是。
正走着,听得嘈杂声,下意识的避开靠边走。
“娘娘,是追魂公子啊。”冬衣回头看了看低声说。
“不该知道的别关注,知道那些干什么。”
“嗯嗯。”冬衣当然明白,只是没忍住。
走了一会,追魂过来行礼问安,篱疏颔首示意。不经意间看到一人,带着枷锁、脚镣、手被绑在一起,看惯他风光无限,乍见之下甚觉狼狈,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哼,老夫自认阅人无数,千算万算,没想到败给你这个村姑!”陆轻舟愤懑不已。
“你是败给了正义,自古邪不压正,你以为你智勇双全、算无遗策,你怎知皇上没有防备?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不过是自食恶果。”篱疏本想默默路过,奈何他开口“打招呼”。
陆轻舟细细打量她一番,感慨:“我那女儿若有你一半,也不至于香消玉殒。”
“害人如害己,当她有害人之心的时候就注定了结果。”篱疏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她低估了人性的恶。
“等雍王移情别恋的时候,你就能体会我女儿的苦了。”陆轻舟说得泪眼婆娑。
“那不是她丧尽天良的理由!”篱疏失控,说完快走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原以为会古井无波,想不到还是波涛汹涌。
来到天牢询问一下,方知灵真姑娘的牢房还在里面,路过陆茗幽的,想要擦肩而过的,听得她喊——
“雍王妃。”
“嗯,你的事我会尽力的,但你也知道皇上不一定会听我的。”
陆茗幽点头:“不怪你,从你走之后,我一下子解脱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原来,原谅、放下,是件很快乐的事。”
篱疏点头,忽然悲伤起来,“我有点事,到前面去一下。”说着加快脚步。
篱疏平复一下心情,打量起牢里的姑娘,锦衣华服,玉钗步摇,一副公主的装扮。
那姑娘觉出有人在看她,回过身来,看到是篱疏讽刺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篱疏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看看好给你选日子,看你哪天死吉利。”篱疏语出惊人。
“你,你不就是雍王侧妃么,一个妾室,有什么好得意!”姑娘呛声。
“你个小贱蹄子,敢这么跟王妃说话!”冬衣气不过开口骂。
“冬衣,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也是,冲撞皇上,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走冬衣,回去准备点纸钱。”篱疏说完转身。
“雍王妃请留步!”声音一下子软了,泪眼婆娑。
“有事?”篱疏回头看她模样,心忽地就疼。
“我死后,把我葬到城南柳树坡……”
“安排后事你可以找德妃啊!”冬衣打断她的话。
篱疏示意冬衣别再说,声音低低地:“灵真姑娘继续。”
“那里有我丈夫和孩子,请您把我们合葬,我们一家总算可以团聚了。”灵真抹了一把眼泪,欣慰的笑了,好像看到了丈夫和孩子。
“你……”篱疏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安慰。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死了肯定想让你活着,活得更好。”冬衣插话。
“我心已死,不必再劝。”灵真如枯木,已无生气。
“果真是一心求死的节奏,那如果我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