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钧接过衣服后,就走进了屏风里面。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三,小师妹,你们俩先在外面喝点酒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陆粥和桂东堂在外面坐着等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
玉梅端来了一壶好酒,还有一些干果,笑着为两人斟满了酒。
听着外头闹了起来,只能打开窗户朝下面望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公子哥,大冬天拿着一把扇子,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见玉簌娘子。
陆粥提着一小壶酒,轻轻靠在窗户边。
见她好奇,玉梅便开口道:“玉簌姐姐是我们这里的花魁,长得国色天香,身段极好,一手反弹琵琶引得无数的人为之倾倒,原本去年已经赎了身离开了,今年又回来了。”
“也不知这位张公子,是哪儿得的消息,听说人回来了,这段时间每天都吵着闹着要找人,不过玉簌姐姐,现在谁也不愿意见。”
下面闹得太厉害了,再加上今日的张公子喝醉了酒,不见到人就抱着下面的柱子撒泼,死活不肯离开。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出现了。
一见到那女子,张公子怔怔的松开了手,连忙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头饰,眼巴巴的望着玉簌。
他干巴巴的说:“玉簌,你瘦了。”
玉簌手里拿着琵琶,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脸上带着空洞洞的笑。
她轻声慢语道:“公子,上楼吧,我不过是这段时间感染了风寒,不易见客罢了,莫要为难其他的姑娘。”
“噢噢好。”
那年轻的公子便跟着她上了楼。
听动静,玉簌的房间就在陆粥他们隔壁,只消一会儿,房间便响起了一首凄凄惨惨的琵琶声来,小调婉转凄凉,一声声像极了女人的诉冤。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曲子停了一会,紧接着酒杯被打碎的声音响起。
玉簌身体不好,玉梅担心她,便紧张的朝着隔壁房间去。
刚到门口,就见张公子狼狈不堪的从房中逃了出来,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玉梅走进去,担忧的朝着里面喊:“玉簌姐姐,出什么事了?”
玉簌神情冷淡,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并没有说话。
她穿戴整齐后,语气疲惫的说:“小梅,我有些累了。”
玉梅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就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回到了陆粥他们那儿。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大美人,顿时看花了眼,仔细看去,这美人的五官还有几分熟悉,一个荒诞的念头便从心头冒了出来。
她震惊的开口道:“程公子?”
只见那美人拿着手帕挡在面上,娇羞一笑,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如今轻轻描了一朵桃花,看着好像要勾人魂魄拉着人一起沉沦到欲海里的水鬼。
原本陆粥正在喝酒,一见到他这副男扮女装的模样,口中的酒瞬间喷了出去。
陆粥连忙道歉:“三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桂东堂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酒水顺着脸滴滴答答的流了进了衣服里。
程墨钧身子一扭,走到了桂东堂的身旁,娇羞地拿起手帕帮桂东堂擦拭脸上的酒水。
桂东堂脸色都变了,浑身上下就像是有蚂蚁咬一样,瞬间蹦得老高,飞快的拉开了自己和程墨钧的距离。
“等等等等……”
桂东堂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舌头都捋不直,浑身上下都带着抗拒。
“你你,”他的脸憋得又黑又红,颤抖着手指着程墨钧,满眼惊恐:“你,王八犊子,退后,在退后,你离我远点,从今以后,咱俩之间距离就保持这么远,我那个爷爷勒,吓死我了。”
程墨钧朝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开口:“死鬼,以前在山上都是叫人家小甜甜的,现在喊人家王八犊子。”
桂东堂:“……?”
他就像是踩到了痛脚,立马怒骂道:“你少诬陷我,敢在外面败坏我的形象,我把你扔河里去喂鱼去。”
“哼。”程墨钧从嗓子发出了一声娇哼,又风情万种的走到了陆粥的面前,看着双眼发直发愣的少女,一下子笑了起来。
“小师妹,好看吧?”
他还在陆粥的面前转了个圈,露出了一脸的得意。
就他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谁能看得出来他是男的?
更不要说,他人长高挑又偏瘦,穿上这一身衣服,更显得细腰盈盈一握,好似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一样。
陆粥伸手捂住了脸,有些不忍直视。
她终于相信网上当初说的那一句,男人骚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程墨钧面上不显,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羞耻和慌乱,实际耳朵已经红得快滴血了,头一次在认识的人面前穿女装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他逃命时,为了掩人耳目,逃过追杀,也曾男扮女装。
但那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男子的身份,所以装起来也比较自然。
程墨钧对玉梅她们说:“看好了,我就只教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