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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三德闲得掏耳屎,钱有抱着胳膊依旧一脸警惕。莫苍等人还在院里打着呢,难舍难分的,鸡叫三遍,天光大亮,云九身下一滩血渍将干未干。

邓宝揉了揉干瘪的肚子,问薛良道:

“东家,你都转半个时辰了,腿脚还挺好。”

有这么愁么?再等下去就得吃中饭了。

该说不说,来薛家做工真不错啊,能吃三顿饱饭呢!邓宝心里所求不高,吃饱穿暖、日子能过就行。

薛良对着邓宝冷哼一声,这几个莽牛一样的人,看在他们几个打架真拼命的份上,吃掉那么多粮食就不与姓孟的计较了吧。

烦躁地小东家呼出一口白雾,冷意能让他保持清醒,但心中依旧一团乱麻。

擒住了又怎样?地上这位在县城有靠山,他即便气得要死,也不能真让人砍死他啊!骑虎难下,烦死了!

“唉!怎么办呐……”

“嗯!嗯嗯!”

被扔在地上的云九动了动腿,示意几人让他说话。不过尹朝朋趁人不注意踹过去一脚,心想:该死的小子,让你踹我心口窝!

姜记杂货铺中,年少的降临看着成群结队路过之人,发现他们个个脸色灰败。一眼瞥见相熟的汉子,便跑出来问询。

云家这个天降的财主,今日竟然没人出来发工钱?!

“这可真够新鲜的,李兄还是提醒大家多留个心眼,好端端的良田,现在掘得像一个个鼠洞,不忍直视。”

与之对话的汉子,也曾在盘龙寨逞凶时组队护卫过村镇,所以自然跟姜临有点亲近。大概是自己心里犯嘀咕,推着姜临回铺子不说,临了还左右扫上几眼,不知提防的是什么人。

旭日东升,北山上两处坟头染上暖色,仿佛和蔼微笑的老人在看着子孙忙碌生活。

絮儿将小囡交给巧织后,带上所有能出门的人去往溪边开荒。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年来絮儿总是临阵排兵,睁开眼睛听安排更是成为习惯。

从泉眼开始,一直到下游的水洼截止,一条细长蜿蜒的纽带,恰好半包围着小村庄。

人群自行分散开,溪水两侧同时动工,开荒么,有南梁那边几十亩地经验在前,此刻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后他们这些人太过小看常年浸润的土地,刚一开始便各样状况频出。

如老丁和朱丰这样的,好歹心里有点准备,其余那几十莽夫,还照着山地那样下锄头和铁锨,不是石头崩了刃,就是烂泥粘着镐,再有那隔岸扬言取笑的,一时间纤弱的溪流反而是最安静那一个。

絮儿留下的标记清晰可见,太远处的人不能时刻听人指挥,所以就算遇到点小麻烦,也多是自己琢磨个办法。

春时尚未追人屁股后头,晴好无风,黄土为景。有人向溪流中扔着小石子,惹得对岸之人哇哇大叫;有男人靠蛮力,和人交换农具撇过来丢过去;还有小枣和庆七带头,借拉尿之名半路跑回家,实际偷偷摸摸钻进石窖翻找小零嘴……

等到夕阳坐在山头看他们热闹,絮儿跟孟长义走过一圈,无奈摇头又有些哭笑不得。一块又一块狗啃一样的空地,横竖不顺,丑得出奇。

孟长义捂着半张脸嘿嘿笑,身旁那姑娘,一里地总要叹气十回八回。

“孟大哥,你还有脸笑?乱成这样,好像是野猪拱的。”

她不说这个还好,提起野猪拱地,孟长义仿佛被人戳着痒痒肉,哈哈大笑停不下来。

好一会儿过后,孟长义才道:

“首先啊,我捂住的脸才是我的,剩下那一半笑笑怎么了?

其次呢,野猪拱地……这不是你去年的心愿么?恰好实现了呀!”

絮儿一个边腿扫过去,咬着牙道:

“姓孟的,你这么背后骂人是野猪,真不怕哪日大家合起伙来揍你一顿?”

军头脱兔一般跳开,笑嘻嘻又凑过来与姑娘并肩走着。

“他们打不过我。再说了,这活计真不给人长脸,絮儿姑娘湖海肚量,明日好好教他们。”

顺势的一阵闷笑,孟长义劝着气鼓鼓的絮儿:

“才开始呢,先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你想要的样子就好了呀。”

絮儿踢走脚边的石头,看了眼身边的傻子,正经说道:

“白费力气!”

“我看你就是操心的命。反正都已经乱成这样了,你干脆把这一条划分给他们各自收拾,种不种得出来,责任都在自己。

万一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挽救一二也就得了。带兵都要松弛有度,你一个女子时刻紧绷,耗干心血不遗憾么?”

絮儿停在原地,思索着这个提议。同甘共苦固然能聚拢所有人的力量抵抗自然风险,但其中难免有人不尽全力。若是开荒土地直接划归个人,种、肥共用,确实能让她轻松很多。

视线无意识落在二人交叠的影子上,少年男女各有心思。

“孟大哥不愧是兵头,看事情比我透彻。剩下的不必去看了,边往村里走边详细谈谈吧。”

出来一整日,也不知巧织会不会好好喂小囡,自从她接手照管以来,这孩子就像突然认人了一样,多少有点依赖她。

心急火燎的巧织可不是在发愁么!怀里的小娃眼泪不停,哭声倒是不怎么刺耳,但怎么都哄不好,磨人心情的很。

“哦~哦~小囡不哭,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养娘该回来了。”

“我真的是……求求你了小祖宗,好歹歇会儿喝上两口吧?”

“我的天爷啊,你是来折磨我的不成?金细细看着的时候老实乖巧,我哪里对不住你了哦?”

耿秋听着陈巧织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那孩子也可怜,整整一日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四处看,估计是在找絮儿呢。

备好柴和水,耿秋给巧织出招儿:

“实在不行,你带她去找絮儿呢?小孩子也会着急上火的,村里没郎中。”

巧织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看看孩子,又瞧瞧灶房里的一应东西,下决心道:

“我跑一个来回很快的,秋哥你先烧水……”

话还未说完,人已跑远。耿秋忍不住笑了一阵,心里还想着呢,光秃秃的一条路,她应该走不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