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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京师城最热闹的三仙桥夜市仍旧人来人往,两旁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热食的香味能飘出十里去。

在宫宴上没吃饱的礼王世子约了高昌公主逛夜市。

他特意梳妆打扮一番,手持一柄绘着山水画的折扇,摆好姿势站在桥头的馄饨摊旁,背靠滚水飘出的渺渺烟气,力求让高昌公主一来就看到他倜傥潇洒的一面。

可是,左等高昌公主不来,右等高昌公主还是不来。礼王世子没了耐性,耍帅的姿势也不摆了,不停地往路口张望。

怎么还不来啊?

他问随从:“公主当真答应要来?”

随从点头。

“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她该不会忘了吧?”礼王世子抓着折扇原地走了两圈儿,吩咐随从去驿馆瞧瞧。

随从不放心:“世子爷,夜市上人多,鱼龙混杂,留您一个人在这儿,属下不放心。”

“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能叫拐子拐了去不成?”礼王世子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我就在这儿吃碗馄饨,你快去快回。”

见劝说不动,随从只好先给自家爷点了碗三鲜馄饨,再三叮嘱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三鲜馄饨皮薄馅大,鲜香味美,礼王世子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刚准备端起碗喝口汤,突听桥上传来哄闹之声。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礼王世子囫囵将剩下的几个馄饨吃完,抓起折扇就凑了上去。

他穿着富贵,脾气又大,几声斥骂便得了个前头的好位置。

站稳一瞧,好嘛,一二十来岁的妇人正骑在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子身上,对着那男子左右开弓,男子的耳朵都快被揪下来了。

旁边还侧躺着一个着青色袄裙的姑娘,黑发覆面瞧不见脸,只听得低低的抽泣声。

礼王世子光听那妇人骂男子‘混账’‘负心汉’,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将折扇一展,遮住半张脸的同时拿胳膊肘捣了捣身侧的男子,用十分八卦的口吻问道:“诶,怎么个事儿?”

男子倒是个热情的,听他问便打开了话匣子,朝挨打的男人努努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这男的背着妻子养外室被发现了呗,世风日下哟~”

就这事儿啊,礼王世子不以为意:“即便养外室也不该这么个打法,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此等善妒悍妇就该送官法办。”

男子偏头瞅他一眼,扔下一颗惊雷:“那外室是男的。”

“男的?”礼王世子一惊,低头仔细去看那趴在地上的‘姑娘’,眼尖地瞅见了其脖子上凸出的喉结。

他顿觉一阵恶心,正想着这热闹不看也罢,突然那妇人打完了自家男人又去打那外室,许是受够了毒打,那外室竟然还起手来。

二人打着打着就到了礼王世子面前,礼王世子猝不及防挨了那外室一拳,捂着眼睛惨叫一声。

“打死人啦!”不知谁在人群里高喊一声,百姓们一听出了人命,哪敢继续围观,纷纷推攘着要走。

桥上顿时乱起来,礼王世子被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被挤下三仙桥去。

听得此处哄闹,巡城官差赶过来疏散人群。

随从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打眼没瞧见自家世子爷,忙问馄饨摊的老板。

馄饨摊老板指指桥上:“方才有人抓奸,那位公子去看热闹了。”

随从道了谢,纵身跃上桥面,环顾四周没瞧见人,便边找边喊:“世子爷!世子爷!”

抱头靠桥跺蹲着,身上全是鞋印的礼王世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差点哭出来,应声道:“我在这儿!”

“世子爷!”随从终于瞧见了自家主子,飞奔过来将人扶起,关切地上下打量,“您没事吧?”

礼王世子气得抬脚踹他,指指自己被打的眼睛:“爷被打了,还险些被挤到河里去,你说有事没事?”

随从心道又不是他打的,冲他发什么火啊。

他赔着笑,弯腰帮礼王世子拍衣裳上的灰,突然扫到他空空如也的右手,不由疑惑道:“世子爷,您的扳指呢?”

礼王世子一愣,低头一看,右手拇指上光秃秃的,哪还有什么扳指?

他惊呼道:“有贼!”

随从:“……”

偷都偷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有啥用啊?

礼王世子的心情糟糕透了,特别是当随从告诉他高昌公主要睡美容觉不便前来时,哪里反应不过来自己让高昌公主溜了?

气得他抬脚狠踹石头墩子,不妨撞到脚指头,痛得他抱着腿直喊。

随从想捂脸。

丢人啊!

“爷要报官!”礼王世子咽不下这口气,收拾不了高昌公主他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贼吗?

随从自然应是,先安顿好自家世子爷才跑去顺天府报官,出来时正巧碰到太师府的管家。

上回见面委实算不得愉快,二人互相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随从回来时顺便跟礼王世子提起此事,礼王世子又想起燕太师假装不在府中故意让他吃闭门羹,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一脚踹翻凳子,感觉不解气,又抬手掀翻了圆桌。

乒乒乓乓,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随从往旁边站了站,心道可惜了这桌饭菜。

发泄一通,礼王世子往软凳上一坐,盯着地上那些汤水,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朝随从招了招。

随从凑近。

礼王世子在他耳旁吩咐几句,催促道:“现在去办。”

随从犹豫道:“世子爷,王爷让您与太师交好,您这样做回去该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礼王世子脸色阴沉:“怎么交代是爷的事,你只管照吩咐办事便是,不许跟父王告密,不然爷饶不了你。”

随从只好应是,吩咐侍卫守好屋子,出门办事。

与此同时,皇宫,养心殿。

萧靖凡双手交叠撑在书案上,盯着面前那枚平平无奇的白玉扳指看了会儿,问:“丢了扳指,他什么反应?”

“他让随从去顺天府报官,”萧大道,“老三已在仿制,明日顺天府的衙役会在桥头找到一枚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

他有些好奇自家主上为何会派暗卫去抢这么一枚普普通通的玉扳指,这种东西皇宫里要多少有多少,至于抢礼王世子的?

但萧靖凡显然不准备告诉他,摆手叫他退下。

萧大只得按捺住好奇心,如一道黑色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听着殿内的说话声没了周元德才挽着拂尘进殿,抬眼瞧见自家陛下正在把玩一枚白玉扳指,不由多瞧了那扳指几眼,似乎没什么特别。

他躬身禀道:“陛下,谢大人在殿外求见。”

萧靖凡将白玉扳指握在手心,一双黑瞳似比往日亮些,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