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珍目光之中,带有几分怪异之色,暗中向丁玉白魔念传音道:
“以这通冥馆的实力,必然可左右幽冥界入侵人界一事,如此不难预料,这幽冥界入侵人界,必不是冥王个人意愿决策。”
丁玉白突听这话,心中忽然一动,不禁揣测道:
“莫非这背后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缘由,若说是为了那所谓的失语者,也完全没这必要,鼓动幽冥界大张旗鼓入侵人界,还是说,皆因那风酉阳暗中挑拨离间之故?”
丁玉白一时之间,只感千头万绪,对于幽冥界之所以入侵人界一事,完全摸不清动机所在。
倘若真摸不清主要动机,怕也只能够,等自己修为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凭借自身能耐,一言而定,强势将人界护佑。
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玉白兄弟,有请入座,说来惭愧,这冥荒地境不比人界物产丰富,能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相对较为匮乏。不过,这由荒冥果酿制而成的荒冥酒,味道可是一绝,到了这冥荒地境,不可不尝。”
随着进入府邸宅院,进入一间暖阁雅间,百里奚元想来早已备好酒宴,为丁玉白接风洗尘。
“百里兄客气了,倒是在人界之时,因俗务缠身,没能好好宴请百里兄,略尽地主之谊,实在抱歉。”
丁玉白但见这一桌子的酒菜,大多都是肉类,蔬菜瓜果跟在幽冥界时相差无几,少之又少。
由此可见,这冥荒地境同样不适合种植,难怪一路行来,沿途大多是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
不过,冥荒地境其各类矿石产量,可是占到整个冥界百分之九十以上。
恰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也正是冥荒地境,各大种族赖以生存根基所在。
至于其余产物,大多则是皆由其余四大地境,相互之间贸易往来,互通有无。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寒暄客套之后,百里奚元进入正题问道:
“对了玉白兄弟,那一其貌不扬,被预为魔子之人,你可知其去向?”
丁玉白大有借酒消愁之举,待将这入喉辛辣,但却后劲十足的荒冥酒一饮而尽后,简而答道:
“想是此番已前往灵界去了吧!”
一同入席的侍女珍,则是放下手中玉箸,直言而问:
“倒不知奚元少馆主,何以突然打探那被预言的魔子去向?”
“当真去往灵界了吗?”
百里奚元不动声色,只在心下暗自疑问,不觉松了一口气,面对侍女珍这一当面质问,转而一脸歉意笑道:
“实不相瞒,若非因失语者之故,在下断不敢与魔子结怨,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想致歉赔罪。”
侍女珍却是不依不饶继续发问道:
“如此说来,奚元少馆主同样深以为然,那样貌丑陋之人,命中注定便已是魔子无疑了?”
“这……”
百里奚元为之哑然,一愣之后,转视看向坐在其旁的丁玉白,观其品行样貌,若为魔子,只怕多半预言有误。
由此可见,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看来,丁玉白跟墨黑,谁是魔子谁是圣子,一眼便可看出。
丁玉白却是大有恍然之色,一副若有所思之态,对于那俩失语者,早已略有耳闻。
只不过因幽冥界入侵人界,一直都未曾记放在心,也并未过多深究关注,此时突如问道:
“倒不知这俩失语者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于此一问,百里奚元显然不愿多谈,显得讳莫如深,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
“要说真有何特殊之处,想来也只有夺得其一,冥魔宫的少宫主紫灵,才能深知其间利益了。”
侍女珍则是一语中的,嗤之以鼻道:
“不就是因其她俩乃是穿破时空之故,以此借由她俩窥探天机,提前预知未来之事吗?”
丁玉白听得这话,心中一惊,不由想到自身在那炼魔塔,所经历的三次闯关,不正是暗合窥探天机,提前预知经历未来之事?
“难道预示当中的魔子跟圣子,当真是早已命中注定,且已是无可更改的宿命吗?”
念及于此,丁玉白顿感抑郁难当,尤其是再一想到,自己在那炼魔塔,所经历的最后一关,难道也将会预示成真,无可更改?
丁玉白转而询问道:
“百里兄,你可知从冥界前往魔界的途径,最快需要多久?”
百里奚元略一沉吟答道:
“实则从冥河地境可最快抵达魔界,但也是最为凶险,相对来说,还是从冥鸣地境前往魔界最为稳妥安全,至于像这冥荒地境,虽亦可抵达魔界,但其途径同样十分凶险遥远。”
丁玉白跟着追问道:
“倒不知如何从冥河地境抵达魔界?”
百里奚元也不拐弯抹角,如实回道:
“据闻冥河地境有一座奈何桥,可贯通三界,其中便有途径通往魔界,只不过这奈何桥非生人所能轻易涉足。”
“原是如此吗?”
丁玉白顿有了然,沉吟不语。
侍女珍闻言见状,连忙劝道:
“玉白,你要前往魔界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得贪狼哥将那额图手到擒来,如何行止,再行定夺不迟。”
丁玉白微微颔首,下意识里却是双拳紧握,杀意盎然道:
“贪狼最好将那凶魔擒来,我丁玉白定要这凶魔以死谢罪!绝不姑息!”
侍女珍心下暗惊,没曾想这丁玉白,竟然依旧如此嫉恶如仇,时至现在,仍旧对那额图耿耿于怀,不肯放过。
倒不知那真正的魔子墨黑,是否仍旧一成不变,依然我行我素?
这场所谓的仙魔宿命,难道当真早已注定,无可更改?
若真如此,只怕他俩无论如何,也难以逃避宿命安排!
“奚元少馆主,有消息了。”
突然,一名侍从装扮的青衣男子,不及通报,擅自闯入暖阁内躬身禀报。
百里奚元显而易见喜上眉梢,已送到嘴边的酒杯当即放下,有几分不可置信,语声轻颤问道:
“消息可靠吗?”
侍从只一点头,目光下意识看向丁玉白跟侍女珍,并不多言。
百里奚元顿有所知,毫不避讳吩咐道:
“但说无妨。”
侍从微一躬身,这才如实禀道:
“这消息已经过冥道门确认无误,那一缕螭龙精魄不知何故,竟然真的能够从荒绝碎窟脱身离去,现今正往西南方遁去。”
“当真!?”
百里奚元一下子摩拳擦掌,立身而起,难掩兴奋之情。
丁玉白不禁微微皱眉,对于这螭龙精魄四字颇为上心。
却也只因,自己手中所握的螭龙神枪,与这螭龙精魄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侍女珍察言观色自也看出来了,未免丁玉白急不可耐,不等贪狼哥,擅自做主,通过冥河地境所在的奈何桥前往魔界,当即出言怂恿道:
“这螭龙精魄据闻乃是数万年前,由成千上万滴螭龙精血所化,散落于三界各地,再经过近万年由极少数精血幻化成形。
玉白,你手中所持的神枪,不正是听你所说,由螭血晶石炼化而成吗?想必这缕螭龙精魄多半因你而起。”
“什么!?竟有此事?”
百里奚元为之一惊,转而目露惊喜之色,大喜过望,一拍丁玉白肩膀道:
“玉白兄弟,那这螭龙精魄看来定是非你莫属了,倘若你真将这缕螭龙精魄收服,还请帮我一个小忙,我百里奚元定当感激不尽。”
丁玉白虽然疑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道:
“若是力所能及,不违背道义之事,自当乐意出手相帮。只不过,这缕螭龙精魄,我也无任何把握可以收服,且也是初次听闻。”
百里奚元一挥手让侍从先退下,重新入座,亲自为丁玉白斟上一杯酒,这才道:
“实不相瞒,这缕螭龙精魄一直神出鬼没于荒绝碎窟当中,曾有传言,不乏有魔王境强者闻讯前往收服,却都无功而返。”
丁玉白微感一惊,但却并不出言,一副愿闻其详之态。
侍女珍则是大感讶然,显然初次听闻,竟有此事,同样并不出言打断。
百里奚元放下酒壶,接着道: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这缕螭龙精魄一直深居简出于荒绝碎窟当中,而这荒绝碎窟内众所周知,埋藏着一座荒暝铉矿。
所以这缕螭龙精魄如今这一离开,这荒暝铉矿竟也离奇隐去,不知被这缕螭龙精魄藏到哪去了。”
听完这一讲述,丁玉白顿有了然,都说螭龙大多较为喜好贪财,如今这一闻见,果真名不虚传。
无独有偶,若是让丁玉白得知,在那地灵界中州大陆,万妖山脉疆域所在的鹰愁涧,存在着一只拦路抢劫的螭龙精魄,不知会作何感想?
百里奚元见丁玉白为之动容,登时舔着脸,搓着手,嘿嘿笑道:
“所以玉白兄弟,你若是能将这缕螭龙精魄收服,能否……嘿嘿……只要让我通冥馆,只开采这荒暝铉矿一成矿石,我百里奚元就感激不尽了。当然,也不白白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