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傍晚的时候,回来了大批狩猎的兽人。
他们的状态没有上次回来时好,不仅出现了潦草疲倦,还有不少兽人身上都出现了伤口。
这个情况,鹿尧大祭司带着他们回了山洞。
猜到他们就是这两天回来,故而她一直准备了晾凉的开水,还有用滚水煮过的骨刀和筷子。
这些都是她从白时身上学到的,不管有没有用,她确实觉得干净了不少。
还不到领肉块的时候,白时也跟着去了。
他跟着鹿尧大祭司检查了兽人们的伤口,还好没有当初的他严重,没出现断手断脚的情况。
大多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只有两个成年兽的伤口有些严重。
他们嘴唇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但是看着那兽人还算有精神的样子,他还以为真的不是很严重。
可是等那兽人转过身他才发现,他背上的伤口已经是处理过的,表面敷着草药。
几个兽人同时搀扶着他,其中一个男性亚兽人他的伴侣上前说道:“鹿尧大祭司,你先看落雨阿叔的背上的伤口,当时被野兽抓掉了好大一块揉,怎么都止不住血,要不是角野祭司带着石灰,可能就止不住血。”
白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当初是提了可以用石灰止血,他也尝试过。
石灰的止血效果好,但是也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等到鹿尧大祭司将包着伤口的布料和草药掀开,伤口才露出了狰狞的全貌。
有像他手掌那么大的一块肉全部被撕掉了,而且伤口也深,虽然没见到骨头,但是应该也不远了。
好在的是,伤口并没出现发白发脓腐烂的状况,肉都是新鲜的。
并没有看见石灰粉的踪迹,伤口虽然有些发炎但是正常的,想来角野已经用凉白开冲洗过了。
白时有些不忍心看。
他以前虽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但是他看不得这么严重的伤口出现在还活着的人身上。
鹿尧大祭司面不改色,用烫过的筷子和骨刀将捣好的草药薄薄的敷在伤口上。
白时拿着太阳下晒过的手掌宽的布料,鹿尧大祭司放下骨刀,就将布递给她。
处理完了伤口,落雨阿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白时用水打湿了帕子,拧干递给了他。
他伴侣仓惶又满怀希望地问道:“鹿尧大祭司,落雨阿叔的伤口是不是还能治?”
鹿尧大祭司仔细的洗自己的手,后面还是几个兽需要换药,“能治,没流血,伤口也只有一点点红,是能治的。”
“这几天也别回山洞了,去寒洞外边待着。”
“热了出汗,伤口很容易变红。”
他伴侣连连点头,“知道,我们都知道了,回去我就让他去寒洞。”
当事兽落雨却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不乐观,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很清楚。
这次他受的伤真的很严重,被撕下的肉太多了,以前很少有能活下来的兽。
一想到雪季严寒,他回了部落也是差不多的命运,就是可怜他的伴侣,他们还没有崽子。
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角野大祭司让几个兽按住了自己,往他的伤口上撒了石灰粉。
痛,痛到他快要挣脱了他们的束缚,但是止血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血量顿时就少了很多。
如果不是角野祭司带着石灰止住了血,说不定他就回不到部落。
虽然止住了血,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到部落。
食物是有,但是他雪季还是恶劣严寒,他也不一定就能好起来,可能不能给伴侣取暖,不回去伴侣也好早早准备。
还没等他想做出决定,他就听送肉块回部落的兽说白时大祭司发现了地暖,雪季也不会怕冷的东西。
他顿时就不犹豫了,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伴侣的怀里。
想着自己那些愚蠢的想法,目光落在白时递来的兽皮上,抬眸极致柔和的看着白时。
很快他就被几个兽搀扶着离开了山洞,另外一个受伤严重的兽人坐到了位置上。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腰腹上两条很深的口子,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其余的伤倒是不严重。
鹿尧大祭司将绑着伤口的布解开,然后又揭掉盖在伤口上的草药。
他的伤口恢复情况就没有刚刚的那个兽好,边缘已经出现了一些流脓。
鹿尧大祭司皱着眉头,兽人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下了。
“鹿尧大祭司,我是不是要死了啊?”颓丧语气,好似已经接受了现实。
他还是刚成年的兽,他还是没找伴侣呢。
鹿尧大祭司瞪了他一眼,“树草部落换来的草药还有不少,哪就会死了!”
说着就让他侧睡着躺下,搀扶着他的几个兽按住他,拿着干净没用过的骨刀将脓挤出来,然后刮掉那点不能要的肉。
白时还以为到了自己能出力的时候,没想到鹿尧大祭司那么果断,直接把肉切掉。
没有生理盐水,白时就将烧开后晾凉的水时刻准备好,等到肉块切完就简单的冲洗一遍。
在伤口上继续动刀,痛苦加倍。
几个兽都要按不住他,还好鹿尧大祭司手稳,没受到他的影响。
发白的肉块刮掉后,露出鲜红的嫩肉,血液止不住的流了很多。
鹿尧大祭司面不改色的接过白时准备的水,简单冲洗后,就用草药敷了上去。
白时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感叹兽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
“你们不管他,就让他在这躺着,没流血了再走。”
鹿尧大祭司没给他缠上布料,就去另外一边看那些需要换药的兽。
白时也跟在他身后。
说是轻伤,但伤口也不浅。
角野出发的时候没带多少布料,还是白时让他带的,所以他们的伤口就在表面涂上了草药,没有布料。
将要换药的兽人处理完,鹿尧大祭司就去看重伤的兽人。
刚敷了草药的伤口还不能掀开,就去看他一瘸一拐的脚。
捏着他的腿,找到疼痛的位置,边捏边问,“你这脚是被野兽撞了?”
那兽人恹恹地说,“是被撞了,角野祭司说了没事,就是肿了,还是能走路的。”
太痛了,他现在都还是没缓过神来。
鹿尧大祭司仔细的捏了一遍,确实没事,就是撞狠了肿了好大一块。
又用干净的骨刀挑开一点草药,凑近闻了一下,血腥气没变浓郁。
这才洗了手,将用过的几把骨刀和筷子都洗干净放起来,白时跟着帮忙。
又去拿了两块阳光曝晒过的布条,给他绑在了伤口上。
然后让还在洞里守着的几个兽将他抬了下去,送去了寒洞外。
一通忙活,已经到了领肉的时候,鹿尧大祭司带着白时赶紧下山。
看过血腥狰狞的伤口,对白时今晚的胃口没有丝毫影响。
早上猎到的几只竹鸡炖了满满一大锅肉块,他和小黑熊吃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