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井口,晏惜寒先是让欧阳惊雷把死去的两条森林狼尸体和遗骸用绳子拽上去。
当小黑从深井的黑暗中隐隐露出头时,当即把欧阳惊雷和赛加尔吓了一大跳,两人脸色一霎变得惨白,甚至拽绳索的双手都有点哆嗦。
森林狼脑袋上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空洞洞的骷髅,是什么猛兽把森林狼杀死并剔食得不剩下一丝血肉,两人想不明白。
但他们明白堡主他们在地下经历了生死瞬间,可能那个生死瞬间极其惨烈和恐怖。
但两人看见堡主带着三人完好无损地回来,只是朱嘉燕和刀疤手臂上都缠着绷带,堡主和女孩身上并没看见有大伤,两人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艾夫人的眼睛被粗布条蒙上,然后被欧阳惊雷和赛加尔用绳索拽上去。
什么事都凑巧,艾夫人一到地面,被温暖的阳光那么一晒,居然苏醒过来。
她一醒来,就开始不老实了,双手双脚拼命乱动,想从捆绑她的粗布里挣脱出来。
她嘴里喊不出话来,但能发出啊呀啊呀的喊声。
两人也不去理会她,把追风拽上来,眼见着堡主他们一个个从深井里攀着绳索上来,才过到艾夫人那边。
欧阳惊雷照着艾夫人脖颈又重重砍了一手掌,艾夫人登时又晕了过去,这一晕恐怕到了希望城堡才能醒来。
上到井顶,耀眼光芒即刻毫不吝啬地把光线倾斜在四人身上,仿佛一条温暖如春的毛毯覆盖在肩上,照得浑身暖洋洋的,四人立马感觉到身上有了几分热度,洞里带上来的寒意慢慢地被阳光散去。
晏惜寒安排欧阳惊雷和赛加尔砍树枝捆绑一个木爬犁,用木爬犁载着艾夫人回去,两人顾不上询问他们经历过的生死瞬间,赶紧拿上砍刀去砍树棍了。
一闲下来,晏惜寒顿觉一直被忽略的搁置在内心深处的那抹倦怠,突然出其不意地涌上心头,于是他坐在草地上喝水歇息,并把砍刀抽出,重新用干净布条把刀面擦拭干净。
追风则带着地面上三条森林狼围住死去的同伴低头默默地那么站着,偶尔轻轻呜咽一声,个个脸上一副悲哀的神情。
雷金克与朱嘉燕两人坐在一起,配合幽默,相互检查着彼此手臂上的伤口,重新上了消炎药,换了一块干净绷带。
女孩则挨着距小黑遗骸一两米远坐着,目光呆滞而失神,痴痴地望着小黑骷髅,脸上充满了悲伤之色。
晏惜寒眼看着欧阳惊雷和赛加尔把晕过去的艾夫人固定在木爬犁上,又把两条森林狼尸体和骨骸也捆绑在爬犁上。
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招呼刀疤把井口盖好,然后上马,返回希望城堡。
虽然如期营救出艾夫人,但却搭上了两条森林狼的生命,还是两个女人领养的狼,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情绪低落,没人再说话,就像他们的嗓子突然被冻结了似的。
半路上,晏惜寒的情绪状态略微好了一些,就把在洞穴里他们的遭遇经历简略而直接地向欧阳惊雷和赛加尔讲述了一遍,两人听后都大为震惊,唏嘘不已。
听着堡主讲述,艾夫人已然是功夫高手,两人眼中都闪过一抹难以形容的神色。
两人相信堡主讲述的都是事实,但两人却不相信艾夫人真的变成了功夫高手。
艾夫人失去了记忆和思维也令人伤心和难过,而且她的视力和声带都严重老化,几乎失去了功能,更令两人感觉心口窝上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使两人喘息都困难。
当两人听到艾夫人靠捕捉老鼠、生吃老鼠肉活下来时,顿时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两人胃肠里翻涌,有种要呕吐的感觉,但两人最终控制住了自己的胃,没有吐出来。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在压抑感超强的情绪之中,他们很顺利地回到了希望城堡。
还好,艾夫人依旧在昏迷之中,这样她就好让人摆弄了。否则她苏醒过来,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豹子,会死命挣扎的。
没进城堡大门,在大门前那块宽阔的空地上,晏惜寒让刀疤和朱嘉燕赶紧卸下两条森林狼的尸体和遗骸,趁城堡其他人没看见小黑只剩下骨架前,赶紧把它与死掉的那条黑狼烧掉。
女孩与朱嘉燕一直没进城堡,两人守候在火葬现场,等着把森林狼尸体和遗骸烧成灰烬后,好找个地方把两头森林狼的骨灰掩埋掉。
当然,大家听到的是另外一个版本:
山中出没老虎咬死了两头森林狼,但堡主他们却在虎穴附近救出了一个不知名的老妇人,没人知道老妇人是谁?怎么到的那儿?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除了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和花叶子,其他人真的都认为堡主他们救了一个口哑眼盲的老妇人。
晏惜寒带人临离开城堡“猎虎”之前,已经安排花叶子把女澡池填满了水,澡池几乎被炎炎烈日晒了一个大中午,池里水早已经温热。
晏惜寒担心花叶子等人在给艾夫人沐浴时出现意外事件,便单独与花叶子耳语,再次叮嘱了她几句。
晏惜寒说完,花叶子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暖意,心田最柔软之处竟然有了一丝感动。
瞬间,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感觉在心头划过。
晏惜寒看见胖总管和娘娘腔两人紧蹙着眉头,抬着老妇人过来,知道是老妇人身上的臭味熏着他们两人了,便无视地对两人说道。
“你们把她抬进女浴池,交给叶子小姐就行了。”
然后他拍拍胖总管肩膀。
“思凡,你返身通知医生,让医生跟进去,给老妇人检查一下身体。”
花叶子则带上剪刀、香皂和手巾等梳洗工具,让艾丽帮忙,两人随后跟进了女浴室。
“叶子姐,她身上太臭了,可能一年都没洗过澡。”
艾丽皱着眉头,用手捂着口鼻,声音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岂止一年,她已经十余年没洗澡了,花叶子心道,你是不知道她是谁,当然嫌弃她。但当你知道她是谁时,可能你连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