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进入浊陀界实属无奈之举,但相对的,他们也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强大力量。
“其中过程有多崎岖艰难,可以想见。”雷成礼对他们此等行为既感到钦佩,同时也捏了一把汗,“恐怕事成之后,他们难以脱身,所以才,才以三魂七魄其中之一作为交换,留下了那三道身影。”
“怎么,你觉得在浊息中见到的,是三圣不得已留下的三魂七魄吗?”对于雷成礼的想法,寒山大觉意外,“魂有三,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缺一不可。三圣虽入弥纶界,但还未到可以舍弃本身的境界,魂魄对他们来说仍旧至关重要!”
“不瞒寒山兄,这也是我意外之处啊。”雷成礼道,“我试着回忆这些年见到三圣时的情景,并未觉察出什么异样之处,实在匪夷所思。”
失去三魂七魄中的之一,会对自身产生极大的影响,而这种该有的影响并未在三圣身上体现,说明他们在浊陀界获得的力量远远可以弥补这一缺失。
“这也代表着,如今的三圣已经不是从前的三圣,他们的一部分已经与赢尤一般,是来自浊陀界的!”寒山一语道破天机,却让雷成礼意识到问题远比自己猜想的更加可怖!
赢尤的出现已经撼动了七界的平安,留下无数祸患。但赢尤尚可大刀阔斧的除去,可面对三圣,又该如何?先不说这件事只是二人的猜测,并未有真凭实据,即便有实证能够揭露三圣卑劣所为,又会有多少人敢于当面质问呢?
巨大的无力感彻底击溃了雷成礼,深深的懊悔和自责让他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寒山带来的那道密令上。此时此刻,他只盼着能保下雷家其他人。
展开放在面前的那道足以决定整个雷家生死的命令,雷成礼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苦笑道,“多谢寒山兄,我知道,三圣只降罪于我,已是你据理力争的结果了。”
雷成礼在浊陀界发现三圣遗失的魂魄,尚且瞒的过旁人,却瞒不过三圣的法眼。他们第一时间有所察觉,为保不会因此跌下神坛,匆忙下了这道密令,以雷成礼私自进入浊陀界,涉嫌与赢尤勾结的罪名,赐他自尽,并将这件事交给寒山去办。
将死之人再无多少顾忌,雷成礼低垂着头道,“寒山兄,能否让我死个明白,在我心里,你绝不是助纣为虐之人。明知我是冤枉的,为何还要替他们走上这一趟?”
寒山为人公正严明,从不向强权低头,但这一次,他却踏破了自己的底线。
缓缓起身,寒山一脸悲怆的理了理衣衫,在雷成礼惊诧的目光中忽的双膝跪地!
“寒山兄,你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雷成礼慌忙去扶寒山,却被他阻挡在结界之外。
“成礼,听我把话说完!”黑暗中,寒山的身躯在剧烈颤抖,“这一跪,是请你原谅我,此事,是因我而起!”
“寒山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雷成礼急了,“那日是我恰巧经过浊陀界,也是恰巧发现其中有异,这才耐不住好奇上前查看,和你有什么关系,快快起来!”
“不,你方才问我,为何明知你是冤枉的,还替三圣走上这一趟。”寒山的声音嘶哑,喉头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那是因为,我有把柄抓在他们手中,不得不这么做!”
雷成礼惊呆了,在他心中,寒山堪比无瑕美玉,如何会有把柄落入三圣手中?
“此事从事发那日起,就只有三圣与我知晓,从未外传。并非是我四人守口如瓶,实则是事关重大,一旦被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但今日,竟因我之失害了你,心内过意不去。”
雷成礼明白,寒山要说的事,势必比赢尤更加可怕!
“寒山兄能将此事告知,成礼心内感激。”雷成礼亦双膝跪地,面对寒山。
“你可知七界之下有一条相连的灵脉,不止弥纶、玄清、赤明等界,就连浊陀界也有。”寒山说起这件事,心底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被重新撕裂,露出溃烂的脓血。
“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亲眼见到。”雷成礼点点头,“古籍记载,这条灵脉是七界所有灵气的来源,十分重要!”
“灵脉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灵脉的强弱是随着灵根的生长而不断变化的。灵根强则灵脉强,灵脉强则灵气强。灵根弱则灵脉弱,灵脉弱则灵气弱。”
随着寒山的讲述,雷成礼顿觉周身气息一片寒凉。
“按照寒山兄你的说法,那灵气消失,岂不是因为……”雷成礼不敢再说下去了。
寒山惨然一笑,“没错,灵气消失,是因为灵根断了!而折断灵根的那个人,就是我!”
脑海中仿若有什么炸裂开来,雷成礼懵了,傻了。他用了许久才将所有事串联在一起,灵根断裂,灵脉危在旦夕,三圣为了寻找更多的灵气冒险进入浊陀界一试,这才不得已留下三道魂魄。而他,又在不经意间发觉了此事,引来杀身之祸。如此说来,寒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寒山兄,此事不能乱说,你,你怎么会折断灵根呢!”雷成礼挣扎向前,拍打着结界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知道灵根对于七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一旦灵根损毁,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你,你向来行事谨慎,不会的,不会的!”
时至今日,知晓全部真相的雷成礼依旧在寻找理由为寒山开脱,这份情谊,让寒山愈加羞愧。
“若我说,那是一个意外,并非我真心所为,你可还愿意相信我?”有悔恨的眼泪夺眶而出,寒山甚至不敢去看雷成礼。
“对,对对对,是意外,一定是意外!”雷成礼忽然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