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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诈骗笔记 > 第33章 报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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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来茶馆就建在滨江大道上,旁边是一溜儿的大排档,茶馆大厅里坐满了人,麻将推的哗啦哗啦响,香烟的烟雾缭绕在整个大厅。几个年轻姑娘端着茶水瓜子跑来跑去,我走到收银台,问收银员怎么买码。

“什么买码?我们可是正经的麻将馆。”收银员干笑。

“这儿是龙哥的场子对不对?”我娇笑着捋了捋头发,露出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然后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对收银员说:“你就别和我打马虎眼了。”

收银员听我说完,挥挥手,喊来一个稍微年长的服务员,轻声交代了几句。服务员带着我走上二楼,然后顺着走廊走到底,在一个小房间后藏着一个电梯,坐上这个电梯,我们来到了三楼。茶馆从外面看起来,只有两层,三层往上走都是快捷酒店,哪知道这里面居然别有天地。

这个地下码庄并不大,也就是一百三十几平米的样子,陈设和楼下茶馆差不多,有一个大厅和三个包间,收银台做成了酒吧吧台的样子。墙上挂了好几台电视,电视里放着珠港六合彩开奖的画面。

“你买什么?”码庄里面的服务员迎了上来,给我介绍了一下,买码一般有两种玩法,一种是买单双,赔率不高,只有一赔二,另一种是买号码,选定生肖和数字,赔率比较高,一赔四十。

码庄里面不仅供应茶水,还有免费的酒水饮料,桌上放着印刷粗糙的码报。一群码民挤在电视机前面讨论的热火朝天,有人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水生财,该买八号;有人说珠港六合彩上期开的是生肖龙,这期应该会开蛇。他们闹哄哄的成一团。

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大多数都是跟着电视买双。我拿出一千块钱,押了单号。抄单员劝我,说上期中的就是单,这期很大概率应该会开双才对。

“我这是有内部消息的。”抄单员一边卖力劝说,一边仔细打量我,脸色突然变了。

我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紧身裙,脸上也仔细地化了妆,不说完全变了个人,但和他记忆里那个畏缩的秭归姑娘,应该已经截然两样了。

“郭晓红,你来这里干什么?”王建波警惕地看着我,“你想认回小辉?你白日做梦去吧,他是我养大的,是我的儿子!”

“你们开门做生意,难道还要挑客人不成?”我没有和他争论,只是微笑地看着他,“钱我都给你了,赶紧给我写单。”

拿着写好的码单,我拎着皮包款款往外走,王建波气急败坏的追在我身后骂人,一边骂一边问是谁带我上来的。我可不管他高不高兴,而且他不高兴我反而挺高兴的,再说了,没听说过赌场还往外赶客的。

第二天,我又去了。我昨天买的单押中了,赔率一赔二,一千块钱变成了两千块钱,扣了二十元手续费,然后我把拿到的一千九百八十块钱继续押上。

二零零零年在珠港买马票的时候,我听高志明说过,盗版六合彩就是庄家出老千,哪个号码买的人最少,或者哪个号码买的钱少,开奖一般就开它。

我每次都只买单双号,而且每次都是等大部分人选完了才买,专门和热门的号反着买。也就才一个周的时间,我已经挣了两万块钱,王建波看我的眼神都冒火。

一般这种庄家出老千的码庄,如果出现了一个人赢了庄家不少钱,基本都会被庄家关注到,要不就打一顿赶出这片地方,要不就威胁这个人把赢的钱拿回来。

我想着我也赢了不少了,应该也快了。

果然这天我下完注,刚从茶馆出来,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说要给我个教训。

“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谁?”其中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揽着我的肩。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所以我不仅不怕,反而对他妩媚一笑,说:“我要见龙哥。我有笔大买卖要和他做,相信龙哥应该很有兴趣见我。这段时间我赢了多少钱,你们也都看到了。”

这两个男人带我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开上了夷陵长江大桥,来到了一家农家乐,拐下小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路边的公交站牌,上面写着朱市街。

我离开宜昌的时候,朱市街这边除了山林,就是荒地,没想到现在完全换了个模样。但是昔日的“故人”,一点都没变。

“你是郭晓红?”龙哥眼睛比王建波厉害多了,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好久不见啊龙哥,你现在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我笑着跟龙哥打了个招呼,表现的样子好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龙哥不理会我的奉承,看着我似笑非笑,语气有点发狠:“你还敢来找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脸平静的在他面前坐下,“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龙哥还会害我不成?”

“这去大地方混过了,就是不一样啊!”

龙哥不再试探,单刀直入的问我要怎么帮他赚钱。我说王建波脑袋太不灵活了,抱着这么好的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却不懂得经营和宣传,白浪费了码庄那么好的地段。现在地下码庄已经越来越多,如果不能形成垄断,客户只会被分流,赚的钱就会越来越少。

“我们要打造出宜昌唯一正宗珠港六合彩的牌子。”我信口就来,“我会粤语,还在南澳赌场待了很多年,我来写单,谁还会怀疑?”

我接着又说:“另外你们那个录像带年代久了,我在珠港有熟人,可以每个月换点新带子。还有你们那个码报,也得按正宗六合彩的样子来,字都要繁体字。”

龙哥越听越认真,看我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连忙问我:“还有呢?”

“还有就是,买码这种事情,你不能在店里干坐着等着别人上门来。”我停顿下来,不再往下说了,而是毛遂自荐。“你要是让我坐庄,我保证让营业额翻一番。”

“你是为你弟弟的事来的吧?”龙哥眯着眼睛没有再跟着我的问题说,而是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是为挣钱来的。”我也没有正面回答他。

龙哥任命我成为了码庄的新庄家,我上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动所有服务员抄单。我给这些服务员画饼,让他们回去拉动亲朋好友买码,只要能够开单,直接给他们提成百分之五。在金钱的激励下,他们开始自发拉熟人进来,用电话的形式为熟人垫付写单。

不仅如此,我还不断出入高档美容院和国贸购物中心,结交了一批有钱有闲的富太太。这些女人在我的说动下,先是用私房钱小试了一下,然后在我暗地放水的情况下,她们下场都小赢了几把,尝到甜头后渐渐养成了买码的习惯。

码庄在我的带领下,营业额蹭蹭往上涨。每次我从茶馆经过的时候,王建波都板着一张死人脸,不过也可以理解,我抢了他的活,他少了很多抽成,损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直到有一天王建波约我私下见面,说只要我放手,他可以让小辉认我。

“你过来闹这一通,不就是记恨我说你死了吗?”王建波说,“只要你答应乖乖走人,我就让小辉认你。”

在王建波的安排下,我和小辉吃了顿火锅。他虽然喊了妈,但看得出来小辉是心不甘情不愿,我给他打蘸碟,他不要,我给他夹菜,他不吃。

我问他,就这么不愿意见到妈妈?

“我嫌你脏!”小辉甩出这句话,转身就跑。王建波“嗨呀”一声,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我没有动,也没有掉眼泪,一个人默默的吃完了点的所有菜,肚子都撑得走不动路了,但我心里却还是很空,像是破了个大洞一样。走在江边,我掏出手机,给高志明发了条短信。

“速来宜昌。”

我相信高志明看到这条短信,一定会赶过来,这是我对他的信任。同时我也为我还有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感到一丝安慰。

就在这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和过往一刀两断。是真正的跟这些人和事决裂,我已经不再有任何幻想。害我的是王建波和龙哥,可是一手把我推进这个坑里的是我爸妈,王建波说得对,小辉是他的儿子,从前是他的儿子,以后也只能是他的儿子。

我在宜昌已经没有亲人,也不再需要亲人了。

用儿子拉拢我失败后,王建波仍然没放弃赶走我的念头,对于他来说,让我骑到他脖子上,比打他骂他更让他接受不了。

他暗中联合了几个抄单员,许了一些好处,撺掇他们用赊账的方式过来买码,赢了就过来抽钱,输了就赖账。这几个抄单员,在兴山和宜都已经累积了不少客户,就算我把他们赶走也没有用,他们也正好可以自己单干。

我在外面在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伎俩还是难不倒我的。我找龙哥借了几个人,开车到那几个抄单员的老家,也不打人,也不砸东西,只是挖了个土坑把他们丢进去,然后让人开始往里面倒水倒土,我告诉这些人,什么时候写了欠条,什么时候放他们上来。

都不是什么很有骨气的人,面对生死很快就认怂了,乖乖写了欠条。

这一手杀鸡儆猴,镇住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后来他们宁愿自己帮熟人垫付赌资,也不敢到码庄赊账了。

管理这些人讲究个恩威并施,打了一巴掌,我也会给两颗甜枣。每次开码之前,我会和抄单员通气,让他们泄露内部资讯,分发最新版码报,引导码民买特定的数字,来保证我们的赔率。抄单员开的单多,提的钱也不少。

我用业绩在龙哥的团队里站稳了脚跟。庆功会上龙哥当着王建波的面夸我,说早知道我脑筋这么活络,当初不该把我送进发廊,应该让我做他的小老婆,帮他打理产业。龙哥的马仔们纷纷起哄,说现在还不晚,然后借着酒劲儿喊我小嫂子。

从夜总会出来,我对龙哥撒娇,说想借他的宝马。

“我弟弟之前那事闹太大了,搞得他现在抄单,都没人信他挣了钱。”我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得开着宝马回沙溪镇转一圈儿,给他做做脸面。”

没错,郭晓凡现在也被我发动成开单员了。

我在沙镇溪给他租了个房子,专门让他拉亲戚朋友买码,每个月返回的点,用来还他高利贷的利息。

龙哥知道我看重这个弟弟,想要赶紧让他挣钱还债,笑着把车钥匙丢给我,然后转身坐上了经常用来接我的那辆黑色奥迪。

凌晨两点,我接到龙哥手下马仔的电话,说龙哥出了车祸,那辆黑色奥迪车的刹车有问题,龙哥回家时为了躲避对向来车,打方向撞上了路边的花坛,车的前半截都撞坏了,龙哥的脑袋也被撞成了轻微脑震荡。

“龙哥,这一定是王建波干的!”我挂断电话后就立刻赶往医院,在龙哥面前泪眼婆娑,“他本来是要害我的,却没想到昨晚那么凑巧您和我换了车。”

我哭诉这段日子王建波一直在私底下威胁我,用儿子逼我离开,还偷偷往码庄的饮水机里放泻药。其他赶来看望的人也纷纷为我作证,说王建波一直针对我。

龙哥脑袋上缠着纱布,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第二天,王建波被赶出茶馆。龙哥为了树立威信,当着我的面,让手下马仔打断了王建波的一条腿。

“你真是命比纸贱心比天高!”龙哥骂道,“我要用哪个人,还要得到你批准?”

王建波被打发到农家乐去看场子,一时半会儿,他都不会回城区了。

但他不知道,奥迪车的刹车线,其实是我剪的,王建波天天在我面前蹦跶,虽然没能把我拉下马,可实在让人恶心。

他当年打断我的肋骨,我今天让他断一条腿,这很公平。

回到住处,我接到高志明电话,“红姐,我到三峡机场了。”

“你先住进国际大酒店,两天以后我们碰面。”

高志明到了,我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