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躲在楼上的黎倾竹,背靠在墙壁,手捂住不受控制的心口。
咚,咚咚,咚咚
他要留下来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明明应该是冷静自持的猎人,此刻却像一只第一次感受爱意的稚鸟。
他缓缓闭上眼,回忆着白卿寒低头咬那块滑蛋吐司时的模样。
“不能乱来。”他低声自语,用指尖狠狠掐了掐掌心,试图平复那翻涌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走向浴室,用冷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盯着镜子的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倾心的呢?
黎倾竹陷入回想。
好像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并不是这样的性格,朋友也没几个。
讨厌出现在公共场合,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那些人不是冲着他的脸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他厌烦了去应对,更不屑于去和他们做表面功夫。
但在偶然的一次,他见到了比他大一届的白卿寒。
那时候,他脑子只有一句话,‘为什么会有人能够那么鲜活’
白卿寒相比于他真的很鲜活,不管是在球场上还是在交朋友上。
不知不觉,黎倾竹的目光开始追随。
食堂,学校门口,教室窗口。
就为了看一眼,黎倾竹愿意多花半个小时等待。
因为高年级会比低年级早上课半小时,和晚下课半小时。
黎倾竹也不明白自己,但是坐在食堂角落等待变成他每天中午都会去做的事情。
“还没看够?”比正常人声音还要高几个分贝。
黎倾竹皱了皱眉,吵死了。
声音的主人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艾伦。
“我注意你好久了,喜欢就去追啊,干嘛呢,留着给别人?”艾伦拿着汽水坐在他前面。
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omega。
“别再心底里暗戳戳骂我,我知道我不像,但是,那位就像了吗?”艾伦嘟嘟囔囔。
莫名其妙,白卿寒从头到脚哪一块像omega,当然,除了生理构造外。
目测182的身高,这宽肩窄腰,这大长腿。
啧啧啧。
“话说,你不追的话,我追咯。”艾伦一点都不在意那一点点一样的东西。
听到这,黎倾竹可算是有点反应。
带着冷刀的目光看向艾伦。
“哟呵,跟护食的狗一样。”好怕怕。
艾伦开始日常犯贱。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是在开玩笑,”艾伦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嘴角带着挑衅的笑,“你要是再这么犹豫下去,说不定真让别人抢走了。”
黎倾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对白卿寒是什么感觉。
甚至只知道他的名字。
太随便了。
“我不太明白,对于一个从来没说过话,更是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的人,真的会轻易喜欢上吗?”
黎倾竹将自己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艾伦托着下巴,嘬了口汽水,有些无语。
“怎么,你想他干什么?挡子弹还是为你挡篮球?”神经病啊,又不是拍戏,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玛丽苏剧情。
黎倾竹还是不懂,“一见钟情吗?会不会太随便了?”
艾伦撇撇嘴,站起身来:“我只知道像白卿寒那样的人,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你动作再慢,可真没机会了。”
黎倾竹没理会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心里却翻江倒海。
可是,他想确认清楚自己的心。
那天之后,根本没有像他想象中进展得顺利。
他忘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而且,也是白卿寒在高中的最后一个月。
高三的教学楼几乎封闭,他们下课得更晚了,也不需要到食堂吃饭,而是统一送去教室。
再后来,白卿寒毕业了,黎倾竹厌烦了高中的无聊,直接跳级上了大学。
他一直在打听白卿寒的下落,甚至悬赏,但是一直一直没有消息。
“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
黎倾竹给自己灌了自己一杯酒,灼烧感顺着食道流进胃里,但为什么痛的是心脏。
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名酒,他觉得眼前变得模糊。
“够了哈。”艾伦一过来就是这样的景象。
天,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就说啊,喜欢就赶快冲,等等等,等屁哦。
现在好了,人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连续好几天,黎倾竹都来喝酒,就干喝,艾伦都怕他把自己喝死咯。
“你能不能不要霍霍酒。”艾伦都给劝烦了。
等会?
不对劲!
今天怎么没有大瓶小瓶的?
“你......走出来了?”昨天不还卿卿卿卿地喊?
黎倾竹轻抿一口酒,嘴角勾着笑意,一点不见颓废。
“不,我找到了。”不仅找到,他还知道他家和白家的关系。
艾伦听着都要瞪大眼睛。
这喷不了,根本就是老天追着送老婆。
淦!怎么不给他送一个。
*
想着,黎倾竹脸上都不禁浮上笑意。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但是慢慢的,他发现就算看不见,白卿寒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身影都像是烙印般。
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
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嘟嘟嘟。
“什么事?”艾伦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光脑中传来。
黎倾竹指尖轻轻摩挲着唇瓣,“我不仅找到他,他现在就在我家。”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
电话那边的艾伦脑子一下没有转过来,什么跟什么,什么在他家?
“等等!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在你家?难不成你绑了他?”艾伦一下子从床上蹦跶起来。
他没做梦吧。
要是做梦都怪黎倾竹,叨得他都要在梦里给他圆梦了。
“绑?”黎倾竹轻笑出声,眼眸深邃得像是一片幽暗的深海。
他倒是想。
“我可舍不得对他用强。不过,机缘巧合罢了,他受了点伤,需要一个地方养伤。”
想过,但是舍不得。
艾伦瞪大眼睛:“机缘巧合?你确定不是你处心积虑的结果?”
黎倾竹不置可否地挑眉,处心积虑倒是没有,要是用让他受伤达到目的,他宁可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