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应淮一来就和桌上的人混熟了,而沈黎薇在冷板凳上坐了五分钟,终于见到了简。
他虽然迟到了,但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进门就直接坐下,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沈黎薇。
然后他抬起下巴,用命令的语气说:“先证明你是沈从进的人。”
沈黎薇知道他不会客气,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她还是礼貌地回答,“好的。”
她打开包包,拿出一叠折叠好的纸张,快步走到他面前。
“这是养父给我的。”
那些纸张上面,写了沈从进对沈黎薇的嘱咐,还有沈从进最后给沈黎薇的一个东西。
关于神秘集团的信息。
简神色不明。
手指还捏着纸张,很干脆的否认。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有别的可以证明沈黎薇是沈从进的后人的了吗?
简的意思是,他还不太相信她,想让她多说点儿。
“当然还有。”沈黎薇笑着回答。
确实有,但她不想再说了,“简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以前认识我爷爷或者跟他合作过吗?”
“没有。”
简的回答很直接,好像没怎么想就说了出来。
沈黎薇心里有点儿想法,看着他的眼神里好奇又多了几分。
“不过我上司应该认识。”简一边摸着纸一边慢慢翻着。
“我能再和你上司见一面吗?”沈黎薇没放弃,继续追问。
一听到“上司”这个词,她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不是集团的三把手吗?那和二把手***肯定有亲戚关系,再怎么疏远也不至于用“上司”这个词。
沈黎薇心里开始有点儿嘀咕,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打住。
“关于这个…”简那张像扑克牌一样的脸终于有了表情,在短暂的犹豫后,他很为难地拒绝了。
沈黎薇还在努力争取,“如果简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旁听,我只是想和你的上司聊些事情。”
沈从进和神秘集团的关系匪浅。
沈黎薇不弄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黎薇和简谁都不肯让谁。
简不肯透露上司的任何信息,更别提安排他们见面了。他一直找借口,几次想转移话题,但沈黎薇就是死咬着上司不放。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空气中慢慢开始有点儿火药味了。
就在沈黎薇和简纠缠不清的时候,外面赌桌上的薄应淮终于从黄毛刺头那儿打听到了关键信息。
“我跟你说,你没事别去招惹简,他可神秘了,神出鬼没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不管你混哪条道的,他都有本事把你给拉下来。”说起简,黄毛刺头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说话的时候,他眼睛四处乱瞟,生怕被人听见。
那声音小得就像贴在薄应淮耳边说的一样。
薄应淮也跟着弯下腰,紧张地问:“真的这么厉害?”
虽然流言有点夸张,但从大家对简的害怕程度来看,简的能力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强。
这里的治安不像国内那么好,对付起来够呛。
“那当然了。”看到薄应淮那傻乎乎的表情,黄毛刺头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好哥们儿,我才不会把这些告诉你呢。”
“上次有个游客说了简两句,结果他全家都遭殃了,那天晚上血流成河,真是吓人啊……”黄毛刺头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但就是没有同情和怜悯。
按他的话说,那些人都是自找的。
谁没听说过简在地下赌场的名声啊?有人敢在简的地盘上闹事,简肯定不会让他好过,就算换了别人,也不会让他轻松走人。
薄应淮看着简那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开始重新评估,他假装惊讶地问:“没人管这事吗?”
黄毛小子嘲笑说:“没人能管得了。”
这简单粗暴的话就像一块大石头,直接砸进了薄应淮平静的心湖里。
想到简只是个三把手,上面应该还有人,薄应淮给黄毛点上一根烟,“那大哥,简上面是不是还有老大啊?”
“现在这社会,没个后台谁敢这么狂啊?”
他傻笑着接着说:“要不是我爹给我撑着,我也不敢这么嚣张。”
他问得挺自然的,但这次黄毛刺头没像以前那样直接回答,只是盯着他,眼神让人摸不透。
他那莫名其妙的眼神让薄应淮心里没底了。
他开始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问得挺含蓄的,应该没让人看出来是来套话的吧?
薄应淮想不明白,就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哥?”
“哼,你果然是外地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这么一问,黄毛刺头就嘲笑他了。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摇头晃脑的,嘴里叼着烟,继续打牌。
“啊?”薄应淮没因为他的嘲笑和生气而生气,反而又凑过去跟他一起打牌。黄毛刺头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不安。
也不知道黎薇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他故意把牌打得乱七八糟,逗得桌上的人哈哈大笑的时候,薄应淮又开始悄悄地关注起隔壁的沈黎薇了。
幸好那扇门是磨砂的,还能隐约看到个人影,她现在还坐着,身子稍微往前倾。
薄应淮明白她这是有点儿生气的样子,因为以前他们在办公室谈恋爱的时候,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那时候,他把她的所有小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他们聊得不太愉快。
在连输了几把后,薄应淮泄气的放下了手中的牌,脸上已显出了明显的疲态,“你们先打,你们先打,我去喝杯酒冷静冷静。”
“不会是没钱了吧?”
“再打几把啊!可能下一把你的手气就回来了呢?”
“不了不了你们先玩。”面对他们的挽留,薄应淮坚持着起身离开了。
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嘲弄声响,他并不在意,走到了吧台要了杯酒后。
他拿着酒杯到处转,转着转着。就到了毕鹤的身边。
他无意识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拿起酒杯要喝的空隙,他低声说道,“我们或许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