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里都明白现在是个聊天的好时机,心里偷偷地打着小算盘,但是一不小心和对方对上眼,又赶紧躲开了。
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几次都没能开口说点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始这个话题。
他们最近都是以敌人的态度相处的,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互相找茬,都快忘了上次好好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他们也摸不准对方是不是也想聊聊天。
如果猜错了,或者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示好,会不会让误会更深呢?
在各种胡思乱想中,车里的安静一直持续着。
直到毕鹤敲了车窗。
“沈黎薇,下车。”
“好。”沈黎薇拿起包包,下了车。
她一走,薄应淮也跟着下了车。
毕鹤没叫他,他可不想就傻坐在车上等。
不知道毕鹤跟老人说了什么,老人推开了酒吧的门,让他们跟上。
“走吧。”毕鹤对沈黎薇说。
又一次被落下的薄应淮迈开腿,没人拦他,他就放心地跟了上去。
于是,毕鹤、沈黎薇、薄应淮三个人跟着老人进了酒吧。
酒吧里面挺正常的,就是一群狂欢的人,各种欢声笑语,老人带着他们穿过人群,直接进了卫生间旁边的一个小隔间。
这小房间里明显有人住过,应该是员工宿舍。
老人伸手把墙上那张大海报一掀,后面竟然藏着一扇门,他一推门进去,灯就自动亮了。
楼梯一直往下延伸,好像看不到尽头。
他们三个跟着老人,走进了地下室。
楼梯七拐八拐的,最后老人又推开了一扇沉甸甸的铁门。
门一开,里面竟然是个热闹非凡的地下赌场。
赌场里乱七八糟的,烟雾弥漫,酒味刺鼻,沈黎薇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周围十几个人在叫骂和狂笑。
她一转头,正好和一个赌桌上眼睛赤红的人对上了眼。
对方气得直抓头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小!小!小!”根本没空搭理她。
在乱糟糟的会场里,沈黎薇和薄应淮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前方被门隔开的独立包厢。
他们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不远处的小弟点点头,然后又走到他们面前。
他绕过了毕鹤和老人,直接走到沈黎薇面前,“里面请。”
说完,他规规矩矩地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跟他来。
“嗯。”沈黎薇点点头,她把包带子攥紧了点,跟着小弟就走了。
这次薄应淮还是决定跟上去。
但是这次毕鹤用身体挡了他一下,提醒说:“你没必要进去,就算你和她一起也没用。”
这是什么意思?
薄应淮有点懵,他停下了脚步,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沈黎薇。
和她一起进去也没用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有沈家人,或者只有她才能知道那些事?还是他们知道了也没用?
他不说话,毕鹤就一直阻止他,看他这样,薄应淮决定先看看情况。
这里是简的地盘,不能太嚣张。
“嗯,那就不去了。”薄应淮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能是站累了,他随手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看他听劝了,毕鹤终于不劝了。
旁边赌牌的气氛太热闹了,闲着无聊的薄应淮等得有点无聊,就多看了几眼。
就这几眼,让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把椅子挪了挪,坐到一个人旁边近距离看。
看着看着,他手里也多了一副牌。
“谁要A啊!我这儿就剩一张了,谁要?”
“哈哈,我出个大王,我赢了,快给钱!”
薄应淮手气不错,玩了几把还小赚了一点。他那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开心地向牌桌上的朋友们要钱。
虽然大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愿赌服输嘛,还是边嘟囔边掏钱给他。
坐在薄应淮对面的那个黄毛刺头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不爽,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扔给他一副骰子,“不玩牌了,咱们来比大小。”
薄应淮接过来,“行啊。”
了解了基本规则后,一向稳重的薄应淮二话不说就开始玩。
看他答应了,刺头心里暗自得意,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虽然大家心思各异,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鱼儿上钩了,得狠狠地宰一笔。
薄应淮在赌桌上玩得正开心,钱刚进来哗啦哗啦的,但下一秒就哗啦哗啦地出去了。
他也不在乎,摇骰子摇得震天响,跟着声音一起喊了起来。
玩得正起劲的时候,他还会不耐烦地挽起袖子,扯下领带,解开扣子,眼睛紧紧盯着快要打开的骰子,眼神里充满了热情。
看到赌博完全吸引了薄应淮的注意力后,旁边的小弟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薄应淮看到了。
“小样!你输了!”黄毛刺头一拍桌子,指着薄应淮的鼻子让他给钱。
薄应淮撇嘴一笑,拿出手机“扫一扫”就把钱转过去了,还带着点不屑说:“就这点运气,咱们再比一把,看谁笑到最后。”
这话一出,黄毛刺头的争强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他又开始当庄家了。
薄应淮根本不带怕的,“我家产业多的是,随便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大小游戏。
不过几次下来,他好像突然没了运气,一直输给那个黄毛刺头。
一笔又一笔的钱,直接就流进了他的账户。
在周围喧闹的笑声中,薄应淮稍微分了点心,观察了一下旁边的小弟。发现那些人都在盯着那个一直对沈黎薇和简很关心的毕鹤,根本没人管他。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薄应淮就适时地收起了在赌桌上的愤怒和不甘,开始和那个一直打败他的黄毛刺头说话。
“你肯定作弊了!不然你怎么会一直赢我?不可能的!”
“只是有点小本事,别太得意,小心摔倒!”
“再来一局!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哥们儿,来抽根烟,歇会儿。咱们玩了这么久,相遇就是缘分,交个朋友吧,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摇骰子,我真想不通怎么就赢不了。”
输了一次又一次,薄应淮那股嚣张劲儿都没了,他也不再搭理那些挑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然后他坐到那个黄毛刺头旁边,笑嘻嘻地递给他一根烟,开始套近乎。
看着薄应淮这像商业精英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热情,对他这么好,黄毛刺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接过烟,闻了闻,就知道这是好烟,但嘴上还是不松口,“这个嘛…还真不好说。”
就算他们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吹空调又怎样?他轻轻松松地就把他们的钱都赚过来了,而且他们还得像孙子一样来向他请教。
黄毛刺头心里美滋滋的,抽起烟来比平时更觉得爽。
他的开心都写在脸上了,薄应淮当然就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奉承,“哥,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你就教我点,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趁没人看见,他偷偷把一叠卷好的红钞票塞进了口袋。
这下黄毛刺头可真得意了,还真像模像样地教了他一些赌桌上的小技巧。
说白了就是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小把戏。
薄应淮笑呵呵地一个劲儿地感谢,趁着他高兴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地开始打听简的情况。
黄毛刺头还真知道一些,他搂着他的肩膀,说了好几遍“要不是咱俩是哥们,我才不会告诉你”之后,才神秘兮兮地开始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