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就像记忆中的一样。
推门进去,张阿姨还是坐在窗边织毛衣,现在她更厉害了,手里织的是一件五彩缤纷的小毛衣。
“最近工作很忙吧?你都好久没回来了。”张阿姨笑眯眯地说。
“是啊,前段时间确实挺忙的。”
薄应淮在屋里转了一圈,墙角放着几幅还没干的画,厨房里飘着淡淡的香味,书桌旁的花瓶里插着五颜六色的花,看到张阿姨多了这么多爱好,他嘴角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最近公司确实太忙了,毕竟快过年了嘛。
特别是他出院后的那几天,他简直忙得晕头转向。
但他没告诉别人他受伤的事,张阿姨和奶奶可能只知道他工作很忙。
“忙点也好,但你得记得休息,还有照顾好身体。”张阿姨虽然这么说,但他从小就这脾气,做什么都追求完美,小时候学习是这样,现在工作还是这样。
但她还是嘱咐了。
“我会注意的。”薄应淮点点头。
张阿姨抬头一看,发现他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感觉他只是随口一说。
昨晚肯定又熬夜到一两点了。
她叹口气,接着问:“你和黎薇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她已经好久没听他提起那姑娘了。
一说到沈黎薇,薄应淮停了一下,笑了笑说,“我们,早就分手了。”
自从她知道他是仇人的儿子后,就毫不犹豫地跟他断了联系,也明确表示他们俩没机会了。
从那以后,原本关系亲密的两个人之间就有了无法逾越的隔阂。
他跨不过去,她也过不来。
注定没结果。
薄应淮虽然在笑,但眼睛里的悲伤是骗不了人的,张阿姨看到这个,心里更觉得对不起他了。
但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能还会越帮越乱。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如果不是我们上一辈的那些破事儿,你也不会这么难。”
黎薇是个好姑娘,她一直看着他们俩的努力,但是她早就知道,他们俩注定是要分开的。
黎薇眼里容不得沙子,特别是他们之间隔着父母辈的深仇大恨,她不可能会为了爱情就抛弃她养父的养育之恩。
所以应淮会被抛弃。
对此,薄应淮什么也没说。
他当然也很难过,可是他该怪谁呢?
可能是老天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和黎薇……
那天中午,薄应淮和张阿姨聊了很多。就在薄应淮以为他们能一直家常话下去的时候,张阿姨突然提到了毕家。
他心里一沉,立刻追问起细节来。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张阿姨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说出了之前没想起来的一些事情。
从她的话里,薄应淮明白了毕家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
他想调查这件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问沈黎薇。
但是现在他和沈黎薇的关系很僵,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只能另想办法。
离开老宅后,薄应淮立刻回了公司。
薄应淮这边刚有点儿进展,沈黎薇那边就接到了毕枭的电话。
一看到是毕枭的来电,沈黎薇心里一紧,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过身,面对窗外的高楼大厦,一脸淡定地问:“怎么了?”
与此同时,她已经操作百叶窗放下,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现在还不确定石蕾是不是卧底,有没有二心,得小心点儿防着她。
“我打听到了关于机密上写的那个集团,就是薄应淮之前对沈母瞎说的那个。”毕枭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薄应淮运气不错,还真让他碰巧说对了,但也不全对。
“但据我了解,那个其实是这个集团的子集团。”
背后的大老板神神秘秘的,大家对他各种猜测,传着传着都快把他传成妖怪了。
沈黎薇也挺惊讶的,“然后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侧过身子,眼睛一直盯着门窗那边。
“我打听到有个叫简的家伙,他是外国人,我跟他没法交流。”
“听说他是集团的三号人物,再往下那些人我可能能说上话,但他们对集团了解不多,认识他们也没什么用。”
他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尝试去接触过,从中吸取了教训。
他不信简身边没人,他们可能知道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除了现在知道的简,目前还真没人了解集团的情况。
听了半天,沈黎薇慢悠悠地说,“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既然他搞不定,那看来得指望她了。他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也给她安排好了计划。
毕枭笑了笑,真是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
他吐了个烟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当然是希望你这个沈从进的后人能去见简一面,借口就是出差,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到时候还会有人配合接应你。”
“行,那就明天吧。”
有了毕枭的承诺,沈黎薇心里也踏实多了。
她当然知道毕枭这人阴险得很,不能完全信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俩手里都有不少不能见光的秘密,她怕他泄露出去,他也一样怕她。
他要是敢在这些事上耍花样,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现在她名声不太好,他要是不笨,不会在这种时候明目张胆地搞鬼。
想到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沈黎薇还是挺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了毕枭。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不过今天她要去的不是公司,而是机场。
出租车停在了机场门口,沈黎薇拖着个轻便的小行李箱,四处张望着找毕枭。
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毕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