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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急问:“将军庙里的那些铠甲呢?”

陆知鸢摸了摸桌上的铠甲:“当然是他们自己脱下来的,而后摆成不同的模样。铠甲上的绳结不同,是因为他们捆绑的方式不同,且刻意选了前朝捆绑铠甲的方法,有意将视线引到那位枉死的镇远将军身上。”

韩廷自言自语道:“我就说那些铠甲怎么那么奇怪,为了查明原因,特别跑了趟北边,找到那位副将的后人,寻到这件前朝铠甲。”

陆知鸢踮起脚尖拍了拍韩廷的肩:“北凉与前朝的铠甲做法相似,都是用带子或者绳索固定在身上。比起前朝来,北凉的铠甲去掉了那些繁琐的,华而不实的装饰变得更为简洁实用。吊颈台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们特意选的,将军庙亦在计划之内,他们原就打算利用那个传说,故在行动前做了一番研究。”

韩廷:“何意见得?”

陆知鸢指了指左边儿的那摞卷宗:“兵部档案,有人查阅过前朝的铠甲。”

韩廷:“何人查阅?”

陆知鸢:“兵部的一个小吏,已经死了,死的甚为蹊跷。”

陆知鸢要查的是当年运送粮草的情况。运送粮草需得六部协作,以户部和兵部为主,双方皆有记录。查阅是为了核对双方的信息,怕一方有误或者故意出现纰漏。那条记录混在其中,很容易就被忽略。

登记造册的是个细心的,在那条记录旁边特意注明了日期,那个日期刚好在那批粮草出发前。更巧合的是,那名小吏死了,死在查阅相关记录的第二天。

韩廷:“册子上写了小吏之死?这兵部做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严谨。”

陆知鸢摇头:“与兵部无关,是从茶楼里听来的。京城里的茶楼不光讲话本子上的那些郎情妾意,风流韵事,还讲朝局,讲京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奇案。小吏之死就是其中之一。”

小吏若是死在外头,这事儿不算什么,也不会被茶楼里的先生当成故事讲。他是死在兵部的,死前还在办公。被发现时,七窍流血,侧趴在桌案上。桌上摆着未处理完的公务,砚台里的墨是死前刚墨的。

陆昀:“七窍流血,中毒而死。”

陆知鸢摇头:“不是中毒,不是突发顽疾,没有外伤,死得莫名其妙。”

韩廷琢磨了一下:“不可能!小姐说过,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即便寿终正寝也有个缘由。”

陆知鸢看向韩廷:“不错,我小时候说的话你都记得。”

韩廷眼睛一亮:“小姐可知那人死因?”

陆知鸢正想答话,听到流萤的声音。流萤攥着一封信,说是从京城寄来的。

“死因来了!”

“小姐这是未卜先知?”

“我又不是神仙。”拆开手里的信大致看了一下,与她料想的差不多,小吏是被凶手以特别的方式害死的。

“旧疾复发,总是犯困,半梦半醒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小吏的事情。记得先生说过,小吏是死在兵部的,且是兖州甘州被困,朝廷筹粮的那段时间。年纪小,记不太清,特意问了流萤。”

流萤眨巴着眼睛:“夫人是为了案子问我的?我还当是夫人无聊。奴婢真是白当了这几岁,白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些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往案情上想?若是能早些想到,说不准还能帮帮夫人。”

“人与人不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我喜欢研习医术,喜欢与案子有关的事情,自是关注地多一些。你一整个心都在我身上,没有想到也是正常的。”一边安慰流萤,一边将信递给韩廷:“你们知晓我的脾气,既想到了总得查一查才放心。二舅舅的回信,结果与我想的差不多。”

“脑钉?还有这种死法?”

“一般人想不到,能想到的不是一般人。”陆知鸢拢着袖子:“有这么一个案子,丈夫突然暴毙,妻子没去府衙备案,反而急着下葬。理由是天热,怕尸体腐烂发臭。她说她与丈夫感情甚好,不忍看见他变成那个样子。邻居反应,案发当晚,他们家里有争吵,还曾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仵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丈夫似乎真是暴毙而亡。”

目光掠过几人,几人均为说话,见无人提出问题,继续。

“入殓时,一人不小心碰到死者的头部,感觉他的头部有一个奇怪的凸起。四周有血迹,黏巴巴的。办过白事儿的都知道,死者入殓是要净身擦洗的,意为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然死者头部却有血污,凸起处还有明显的结痂。习惯性的,这人用指甲在死者头部抠了两下。”

“抠死者的头?这未免有些不礼貌。我若是死者家属,定会打他。”流萤皱着脸,感觉自个儿的头皮有些发紧,用手轻轻搓了搓。

“确实不礼貌,但就是他的一个习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揭开了死者的死因。”陆知鸢紧了紧衣裳,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抠开血痂,摸到一颗铁钉,惊恐之下大喊起来。众人围观,惊动了尚未走远的官府。眼见着事情败露,妻子只得袒露实情。她与丈夫的感情本是好的,奈何丈夫有了外心,对她事事苛责,甚至抛妻弃子与外头的那个女人住到了一起。后来,她也有了与之相好的人,便想着与丈夫和离。”

流萤插话:“那就和离呗!”

陆知鸢低眉:“和离不了,丈夫不同意!”

流萤走到窗前,疑惑道:“为何不同意?他都有了新欢了,且他的娘子也有了新欢,强留无意,不如好聚好散。”

“丈夫不知道妻子有了新欢,以为妻子是在吃醋闹别扭,想着安抚一下就行。”陆知鸢拍了拍流萤的肩,“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纳妾对丈夫来说不现实,且人家未必愿意做妾。丈夫心里明白,外头那个迟早要走,家里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离。”

夫妇两个因为和离的事情起了争执,正好妻子的相好来寻妻子,见丈夫欺辱心爱之人,控制不住动了手。推搡间,丈夫撞到床头。用了多年的木床,有些摇晃,钉了钉子,钉子凸起,刚好扎到丈夫的头上。若是及时施救,丈夫可以活下来。

妻子想救,被相好拦下,只需一句便让她打消了施救的念头。

他说的是:“他死了,你们就不用和离。过个一年半载,以孩子需要父亲,家里需要男人帮衬为由找个赘婿,届时他们二人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