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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边上,苍亦初从乾坤袋里放了一盏灯悬挂在他们头顶位置,瞬间点亮了这暗无天日的沼泽森林里。

浓稠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见苍亦初褪下弟子服的样子,挺拔有力的肩膀上覆了一层匀称薄肌,虽然不如昇阳宗弟子那喷张的肌肉线条,但也足够强健有力。

肩线宽阔,脊背流畅,腰线收束,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无不彰显着男人已经长大成熟,与他初见时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

微隆的胸肌上有一道红色剑痕,往下是格外明显的八块腹肌。

诗殃只一眼,整张脸便“噌”地一声整个涨红了起来,原本干枯的一张脸上终于拥有了血色。

苍亦初抬眸见那人的视线终于温热,不由暗暗欣慰,却出言调侃:“傻了?”

“咳咳!”诗殃闭了闭眼,接过尉迟隐递过来的伤药,若无其事道:“我的阵法怎么伤人,都是源于那人自身灵力,你的灵力真凶啊。”

一点都不留情,狠狠给自己身上剌了一道剑意。

“是呢,师兄清楚这是端木前辈设下的阵法,自己也被剑意所伤,却仍义无反顾要往里冲,幸好被我拉回来了。”尉迟隐小马屁精无时无刻不在维持人设。

诗殃都听不下去了,赶忙打断:“你们不给云兴言去个消息吗?”

一张小嘴,成天巴拉巴拉的他都累了。

尉迟隐:“哦哦哦,对哦我差点忘了,师兄我去给云兴言发信。”

说着小跑到一边用通讯符给那边解释情况去了。

终于又重归宁静,诗殃刚想松口气,却莫名更加尴尬起来。

见苍亦初眼神直勾勾的,狠狠心忽视这银眸,他眼中这潭清泉正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药粉洒在伤口处,两人的呼吸靠得极近。

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里,清晰地听见他心跳错乱的声音。

“噗通噗通——”

只要诗殃稍一抬眸,便能撞进温柔眼睛里。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不自在,苍亦初开口道:“你似乎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不畏惧生死。”

端木逝:“何以见得?”

苍亦初:“至少在看见我来时,眼里有光。”

端木逝低着头给他包扎手臂,男人结实的手臂肌肉隐隐有青筋显露,喷张有力,诗殃刻意忽略那难以遮掩的荷尔蒙气息,淡淡道:“你想多了。”

苍亦初顺着对方包扎的姿势,伸手将他扯得更加靠近,对上双眼:“真的吗?”

每一次靠近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炽热,苍亦初将端木逝的掌心贴近自己胸口:“这个心跳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吗?”

诗殃指尖被烫了一瞬,试图蜷缩收回却被男人抓得死紧。

失衡,失落,失重。

回应他的是诗殃沉重错乱的呼吸,还有嘴硬的话语——

“当然是你一个人的,我又没有心。”

尉迟隐快步回来:“我们继续走吧,云兴言师兄说我们可以找一找阵眼,阵法破了自然就会合了。”

端木逝折扇张开,盖住半边脸,直起身迅速接话道:“尉迟,你知道怎么找阵眼吗?”

尉迟隐摇摇头,“前辈有办法?”

端木逝:“寻阵眼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刚才入阵时,你可察觉此处为哪种布局?”

尉迟隐求知若渴,抬头眼底都是星星,兴奋道:“圆形?”

端木逝点头:“嗯,你试着感受空气中的灵力流动,静下心,大概非常细微。”

尉迟隐似乎是觉得有趣,迫不及待地闭上双眼,细细感受周围的空气。

端木逝手中折扇微微扇动,带起了一部分气流的变换,继续再沉下心,片刻后终于发现,在他们头顶上空真的有一道道痕迹。

像是流星划过天际,带起了细长的尾巴,一簇一簇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在那边?”尉迟隐指向西南方,睁开眼问。

端木逝的笑意都在眼底:“好,那我们跟着你走。”

苍亦初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忽然有些释然。他们两人的灵魂底色都相同,虽然一个嘴甜的不要命,一个嘴硬得没法说,终究殊途同归。

端木逝似乎有心要教授尉迟隐一些关于阵法的知识,两人靠在一起,一路上都在讲解着阵法常识。

天边的风也很温柔,卷起少年长发,与青衫相互碰撞,静逸地如同画中人走在一起。

苍亦初抬手将端木逝遗留在磐石上的发饰给他重新戴上,男人并没有反抗,柳条细长轻盈,银白辉光照映在男人亚麻棕色短发上,妆点出一抹温柔春意。

这个阵法不算高深,只要稍微懂点迷阵方式的人都能轻易学会,所以很快尉迟隐便在一座树桩上发现了阵眼。

整个圆形阵法,所有的灵力都从这里汇聚,发散的模样像是一束蒲公英,隐没在浓浓雾气之中的银白流淌时,形成一道道光束,只有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才能察觉。

通常是为了锻炼后辈的修行成果所用,算是一门初级阵法。

用在此处全是“路障”的山坳里有些不明其意。

先前云兴言随手破坏掉的阵法都比这个高级,不同的点是这个阵法相对大型,在浓浓雾气之间藏着许多四爪妖兽。

像是刻意被人豢养于此,又或者这简单的谜障就是让人自作聪明地以为不是那么好破解。

就像是一道最简单的题:“1+1=?”

不论是脑筋急转弯还是数学题,总能得出各种不同的答案。

尉迟隐很快将阵眼销毁,那万千鎏光便从他面前的树桩上消失。重新显现出世界该有的面貌。

此时也正巧黄昏咸鸭蛋似的暖阳乍现,橘黄的橙光铺洒在森林里,视野清晰,整个森林重新焕发生机。

尉迟隐兴奋回头:“破了。”

橘黄色晨光穿透少年发尾,眉眼带着热烈笑意,整个艳阳都是为他而来。

端木逝点头:“不错。”

男人面对尉迟隐时倒是能放下一身傲骨,像个温柔的长辈愿意耐下心来谆谆教诲。

很快云兴言便从另一边赶了过来:“你们来的真快。”

尉迟隐:“我们找到了端木前辈,他教了我们怎么找阵眼,可能比较快。”

端木逝:“不才曾是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