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山神要了两坛子桃花酿,一坛子花雕酒,师父带着我开开心心的拎了一袋子大田螺和蜗牛回自家的山洞。
金晶仙子没了牲口们,闷闷不乐的在那儿打木人桩,似乎那木人就是师父和我。
我和师父也不敢惹她,遵着清玄仙君的指引,找到了宿舍和食堂的灶房。原来院子里的配备,基本上都被仙君们在大火初燃之时就转移了过来,显然还是没什么实质的损失。
我倒是想学来着,跟着师父去了灶房。他把那袋子东西倒进了大盆里,却告诉我今天不能吃,师父生了火,确认了一下排烟的安全,就压小了灶火,煮速食面。
趁着我吃饭,他又取了些火,去将房间烤干,才把我交给清玄仙君又处理了一遍伤口。清玄半恐吓半要挟的跟讲了些伤口的护理,然后就逼着我更衣老老实实睡觉。
是夜我就开始辗转,那疯狗满脸是我的血的样子挥之不去。期间也被我师父打醒过两次,可一闭上眼,依然如此。
我就像被困在一个七彩的琉璃球内,熊熊大火转为烈焰,炙烤之下群魔乱舞,我想尽一切办法也守不住我自己,只能隐隐感到有股力量自内遮住我眼,淡淡清香静我心神。
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我睁开眼,已是刑云仙君守着我。见我转醒,他松了口气,继而长叹:“好好歇着吧,应该没事了。”
还不等我问他这是怎么了,他看了我一眼,扭头而出。
我有些累,嗓子肿的跟被掐住了似的,想喊他回来,声音细的就像鸭子叫。
“别喊了,为了护你道心,我也管不了那些。”陌上的声音似乎也很疲倦。毕竟他与我共生,噩梦里护住我的应该是他。
“所以他去找我师父算账去了?”
“估计吧。”
然而我躺在床上良久也未听得争吵,刑云仙君并未去问,亦未追究,只是沉默着端了吃食回来。
见我说不出话,他又一长叹,坐等。
我就很怕这种被人盯着却又不说话的寂静,一口粥分几口来喝,嗓子磨的生疼,肚子饿的咕咕叽叽,心跳急促。
“你们不用紧张,其实这种可能我也想过。只是没有佐证,只能等。如今也被我等到了,不过既然如此,那也是幸事,无非继续等。”
见他面沉如水,我猜想这可能是他设想过的最坏的情况,于是将脸埋进碗里,不想正视他。
“既然分开了谁也活不了,你俩这样也挺好,至少活蹦乱跳的,还能自保。”他似乎是在说服自己,说了半天,竟与我无关:“不过这事儿我不知如何呈上,只能你俩来想。只是如若呈上,结果也可想而知。要么游儿直接接了花神之职,我也就赎罪了。但是陌上都不能自由,游儿估计待不了多久就要重蹈覆辙。要么游儿直接死,陌上回去,再等开花之期,重塑金身或者直接等下一任诞生,反正都不是你俩喜欢的结局,我也喜欢不来。”
“那就憋着!反正天上那玩意也还没做决断!”
陌上叫的太大声,震得我脑袋嗡嗡的,我捂着脑袋,表示我不能说话,但能写字,于是要来纸笔写道:“陌上说:守口!”
给他看完,我试着引火,烧了那纸。看来只是嗓子肿了,发着烧睡了几天饿得要死,我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倒也无妨,执棋者已入棋局,我就是解了枷锁,依然得做现在的事,你俩这样也能帮的上忙,我倒是不急。
见他俩如此就达成了共识,我怎么能行,于是又写:“你俩就不能讲讲这棋局是怎么开场的?”
刑云仙君知此时也不能再守口如瓶,便捡了重点来说:“陌上是花神,此职至始都是仙子继任,他一个雌雄同蕊的昙花只因为踩中了时机而生,就在万千花仙的质疑声中被选中,实在匪夷。只是原因涉及隐秘,他不知我也不知。”
见刑云说话总不说透,陌上忍不住补了一句:“知道的都死了,一次解决。”
“我与他在仙师的比武堂相识。被仙界公认为新生代里的天才的我,被陌上牵着鼻子走了十几招,自知不如,于是为了我面子挂的住,仙师判了平手,留我们课后和解。对于我俩而言,这就是棋局的开始。”
“因为陌上太拼,很难找到有谁能与他双修,所以我俩就成了仙侣。清玄也说了,三十三天上其实大家无事时都好个热闹,说白了就是安于仙乐,没什么危机意识。但陌上的花界却危机感很重,以至于在三十三天格格不入。上课铃响入学,放学铃响回家,片刻不留。”
也可能是因为灶王催的急。
我扶额,想起陌上对灶王令的忌惮,有点明白为什么三十三天被仙师誉为毁清静之地,而那些大圣努力往上走也不想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