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荒野,卷起枯草碎屑,像无形的鬼手抚过地面。
四个男人粗暴地将林娟从面包车上拖下来,像丢弃一件破烂衣物般扔在地上。
林娟的脸重重地磕在硬邦邦的冻土上,一股腥甜在口腔蔓延。
“动作快点!”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催促。
另一个男人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光。
林娟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
刀锋抵住她的喉咙,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抖。
“求求你们……放过我……”林娟的声音颤抖,带着绝望的哀求。
男人冷笑一声,手起刀落。
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染红了干枯的土地。
林娟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痛苦地在地上呜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模糊,眼前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把姜迟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想起自己为了姜家的家业,操持家务,精打细算。
她想起自己对姜早的苛刻,对她的漠视,甚至带着一丝嫉妒。
可是,就算她对姜早再不好,姜早也没有想过要这样对她。
而姜迟,她的亲生女儿,竟然如此狠心,要将她活埋!
怨恨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在痛苦中更加绝望。
她不甘心,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她还没有享受到姜家带来的荣华富贵。
她恨,她恨姜迟的无情,她恨姜早的幸运,她恨命运的不公。
渐渐地,呜咽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男人们确认林娟已经断气,这才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荒野上,只剩下林娟冰冷的尸体,无声地控诉着人性的残忍。
几天后,阳光明媚,春回大地。
姜早正在整理开学要用的教案,桌上的日历翻到了新的一页。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姜老师,有派出所的同志找您。”门外传来邻居的声音。
姜早一头雾水,她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跟派出所有关系?
带着疑惑,她来到派出所。
“姜老师,您好,我们想了解一下,您最近有没有见过林娟?”一位年轻的公安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娟?
姜早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大年初一遇到的憔悴女人。
“见过,大年初一那天,我在街上遇到过她一次。”姜早如实回答。
“之后呢?还有没有见过?”
“没有,之后我就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军属大院里,没有再见过她。”
姜早详细地描述了那天遇到林娟的情形,以及她们之间的对话。
公安认真地记录着,不时提出一些细节问题。
姜早一一作答,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为什么派出所会突然问起林娟?
难道林娟出什么事了?
姜早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礼貌地问:“请问,林娟她……怎么了?”
年轻的公安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姜老师,我们发现林娟的尸体了。”
姜早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她死了?”
“是的,在城郊的山脚下发现的,被人杀害了。”公安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而且……在尸体身下,我们发现了几个字,像是她临死前用手指在地上写下的。”
姜早屏住了呼吸。
“写了什么?”
“‘姜x杀我’。”公安的声音低沉,“第二个字因为挣扎的动作有些模糊,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姜早’还是‘姜迟’。”
姜早感到一阵晕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杀人?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警官,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军属大院,有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作案时间。”
公安点点头:“我们也了解过您的情况,您确实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现在主要怀疑对象是姜迟。”
“可是,你们找不到她?”姜早敏锐地捕捉到了公安话里的重点。
“是的,我们正在全力追捕。”
姜早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林娟那张憔悴的脸。
“我想,这段时间林娟肯定是找到了姜迟,并且跟她住在一起,所以才没有被遣返回户籍所在地。”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公安:“林娟都能找到姜迟,你们却找不到?”
公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又无话可说。
“他们母女之间,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联系方式吧……”
她又仔细询问了一些案情细节,这才离开了派出所。
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就看到云锦风一家站在路边。
“姜早!”云锦风笑着朝她招手,“我们正准备去你家跟你道别呢。”
姜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要回京城了?”
“是啊,明天就走。”
姜早点点头,把刚才在派出所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林娟死了?”陆渊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被人杀了。”姜早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姜迟。”
陆敏倒吸一口凉气:“姜迟?他为什么要杀林娟?”
“谁知道呢。”姜早苦涩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林娟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吧。”
云锦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姜迟一个人应该没办法把林娟运到城郊的山脚下,现场还发现了板车的车轮印,说明他肯定还有帮手。”
姜早心中一动:“帮手?谁会帮他?”
“一个被全城通缉的罪犯,谁会愿意冒着风险帮他?”云承昭也觉得不可思议。
云锦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早一眼:“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如果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的确是可以蒙骗不少脑子有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