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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筑凤台 > 第387章 石中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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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笙冲云团和元绿使了个颜色,两人心领神会上前,一人接过花一人牵起谢寻枝,将小孩带离这对许久未见的故人之间。

谢寻枝后知后觉气氛的不对劲,跟着侍女姐姐走也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担忧藏也藏不住。

她不希望两个人不愉快,虽然才相处了一会儿,但她觉得很喜欢这位伯父。

只是谢寻枝不明白,伯父为什么一下笑得那么难看了,明明在瓦猫庙、在花树下都笑得那么好看,是和自己娘亲不分上下的好看。

昀笙阖了阖眼,轻叹了一声,走上前做出邀请:“怎么这副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你回家后还没好好打过招呼,真是好久不见,阿砚要不要和我去后边喝点。”

比谢砚之想得更顺利的交流场景,昀笙很主动没有回避他,这本应当高兴,只是此时他仍被冲击得没回神,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

昀笙很有耐心,摇着扇子看谢砚之变化的脸色,最后见他一抹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那就有劳昀儿了。”

昀笙转身嘲讽地喊了一声:“和我也这样说话。王爷这几年真是沉淀了啊,就这么爱当老头子们喜欢的正经大人啊。”

谢砚之没有回她的话,这样夹枪带棒的话他也有几年没听到了。

不说在外游历那三年,前几年他前往护国寺修行也很少见昀笙,京中聚会对方似乎也有意回避自己,他也只能遂了对方的意。

幸好他送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听说昀笙拒绝,倒是给了他不小的慰藉。

所以此时昀笙明明是在故意惹他,他竟也觉得有些怀念。

昀笙看谢砚之居然还笑得出来,顿时没了继续嘲讽地兴趣,只撇了撇嘴心情并不美妙。

昀笙的院子后面,有个专属于她的温泉,这些年不断打理修缮,现在真真是个舒服的偷闲好地。

“我这可还没来过人,王爷可是第一个。”

昀笙没骨头似的斜躺在椅上,微微抬手扇子指了指身边另一把椅子示意谢砚之。

谢砚之落座得端正,昀笙嗤之以鼻,她就是看不惯谢砚之这幅君子端方的装模作样,明明那个时候是那么形骸放浪……昀笙想到那时,耳尖仍觉微微发烫,捻了桌上葡萄吃以作掩饰。

“这是西原那的葡萄?”谢砚之尝了尝,确认了这熟悉的清甜,正是那时游历西域订购的,“昀儿能喜欢就好。”

昀笙不作答,那会儿有商队送葡萄来山庄,最好的那份指名送给她,却不署名,此地无银三百两得让祖父冷笑,恨铁不成钢地甩袖离开。

昀笙收了葡萄,信件物什从天地四海八方送来她这,谁都知道是谁送的,可那人偏偏不肯留个姓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留名,难道别人就不知道是他谢砚之送的了吗?

“我喜欢,那丫头也喜欢,过了季节也总闹着要吃,就差没把你送来那几坛葡萄酒也一并吃下去了。”

昀笙观察着谢砚之的神情,倒是平静,只不过刚刚廊边这人简直要哭了的样子,太过深刻,有了真情流露的对比,这份平静也只让昀笙心情大好。

“她还太小,你得看着点。”谢砚之咬了咬下唇,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疑问,“昀儿,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她看着都六七岁了,那时候你明明——”

“六岁。”昀笙打断了他的话,“王爷那时在护国寺修行,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整天游手好闲的,自然也闹出了点荒唐笑话,差点没被祖父打死。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瞒得紧,要不是你俩有缘,王爷不知道也正常。”

昀笙咬着“游手好闲”的重音,果然见谢砚之露出愧疚神色,本来还想借题发挥,结果发现话堵在胸口就是说不出,只得一叹气抱怨自己。

“我那时说的,非我本意……”谢砚之说得并无底气,纵使他们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次失败地耍狠,但说了的话就是说了,就是在他们之间横了一道可悲的伤痕。

昀笙摆了摆手,她可看不得谢砚之这幅简直是可怜的模样:“过去了的事,你别纠结。”

“要的!无论那话是否真心,我都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谢砚之抄起桌上的杯子站起,倒满了郑重地一饮而尽,再看向昀笙,耷着眉笑容竟也显得小心翼翼,语气期期艾艾,却目光灼灼沉金透彻,面上再云淡风轻也没用,经年的情意全暴露在这一双眼了。

“我们从头来过,好吗?”

昀笙心里一惊,捏着扇子心中暗骂,谢砚之到底在外面游历了些什么,怎么如今如此熟悉如何以退为进,调弄风月?

一下昀笙就发觉两个人位置颠倒,自己又被谢砚之压了一头,愤愤地抬眼看他,却让谢砚之自上而下,看到了这与记忆中无二的羞恼情态,心中一喜,明白这是他一向重情的昀儿又心软了。

趁热打铁,谢砚之正想再进一步,脚下发软倒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揉着眉心想涯过这阵天旋地转。

昀笙一看桌上那壶醉月,也是无奈,她自己一个人早习惯了混着喝。

这一小壶醉月甚至不是年份最好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随手从酒窖里顺出来的,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饮品,只是没想到谢砚之这么多年,在这上面也是一点长进没有。

昀笙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推了推谢砚之:“你还好吗,怎么出去学了一嘴哄人的话,却不把这个学了去,你这样就算做了家主,又怎么面对那群人精?”

昀笙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谢砚之一把抓住手腕,扣得很紧,昀笙一下居然甩不开。

她正要发作,却被谢砚之抬头看他的神情烫了一下,心惊之余居然也放任了谢砚之的动作。

谢砚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抬头眼神已经不清明,像掺了杂质的浑浊琥珀,却依然看得清中心凝固隽永的真心,仿若石中火,在最璀璨的时刻被定格,看过了就不会忘。

过了片刻像是确认了目标,冲昀笙扬起一个,与他这些年稳重形象大相径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