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下可好啦,您终于能在王爷面前大大地露一回脸啦!”
程咬金手脚麻利地用粗绳将统叶护可汗捆了个结结实实,就像绑缚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后大笑着对武浊说道,
“您瞧瞧,这可是西突厥的可汗啊,在他们那儿,那地位就等同于咱们大隋的陛下被擒了。
这功劳,啧啧啧,可不得了!”
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武浊,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角的褶子都快堆成了花。
“能抓到他,靠的全是咬金叔和诸位骁果军将士们的本事,我不过是跟着跑跑腿罢了。”
武浊连连摆手,哪敢有半分居功自傲的意思。
这次行动,自己纯粹就是来凑个数、走个过场。
要不是程咬金那逆天的运气,关键时刻总能如有神助,他怕是早就和统叶护可汗失之交臂,连根汗毛都见不着了。
“殿下,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咱们是一荣俱荣啊!”
程咬金拍了拍武浊的肩膀,爽朗地大笑起来。
这次行动能成功,虽说自己运气占了大头,但大伙齐心协力也是关键。
从将领到士兵,再到胯下任劳任怨的战马,缺了谁都不行。
他们是一个紧密的团伙,不,团体。
“那便多谢咬金叔了。” 武浊见程咬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推辞。
其实,他心底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极其渴望能获得父亲武信的认可。
如今这统叶护可汗就是摆在眼前的最好机会,他怎能不激动。
“老鱼,这次总算是轮到你扬名立万啦!”
程咬金双手一使劲,将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统叶护可汗推向鳌鱼,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国公之位,可就在眼前咯!”
“老程,那我呢?” 一直默默跟随在旁的尤俊达见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咱俩可是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你咋光顾着别人,一直不想着我呢?”
尤俊达和程咬金相识多年,当年带着程咬金出道,一路摸爬滚打。
如今见程咬金似乎把自己给忘了,难免有些失落。
“放心吧,老尤!” 程咬金赶忙走上前,一把搂住尤俊达的肩膀,安抚道,
“凭咱俩的交情,好处能少得了你的?”
说着,他还用力拍了拍尤俊达的后背,眼神中满是真诚与笃定。
在程咬金心中,这天下之大,除了统叶护可汗,其他国家的一把手那也不在少数呢。
他对自己那爆棚的运气有着十足的信心,坚信往后凭借这运气,绝对还能再抓到几个敌酋。
到时候,随便匀一个功劳给尤俊达。
且不说让他再得个国公当当,就是封个侯,那也是轻而易举、不过分的事儿。
“嘿嘿,咱俩果然是好兄弟。”
尤俊达一听这话,阴霾一扫而空,满脸堆笑地揽住程咬金的肩膀。
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仿佛已经看到了封侯加爵的荣耀时刻。
众人深知统叶护可汗身份非凡,刚擒获他,生怕夜长梦多,万一西突厥的援兵赶来营救,可就功亏一篑了。
于是,大伙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囊,准备启程返回龟兹。
这边刚拾掇妥当,正准备出发,寂静的夜空中却骤然传来一阵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这不是咱们的人,在这荒郊野外,此地距离龟兹太远了,咱们的人不可能这会儿出现。”
程咬金久经沙场,一听这动静,脸色瞬间微微一变,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将至。
仅凭这愈发清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的马蹄声,便能敏锐察觉出,对方来袭的兵马绝非少数。
此时此刻,此地没有武信,李元霸那般宛如战神下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无敌猛将。
虽说鳌鱼作战勇猛无畏,恰似猛虎下山,悍不畏死。
骁果军亦是训练有素、精锐非凡,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面对这来势汹汹、兵力悬殊的局面。
他们纵有一腔热血、浑身解数,想要以寡敌众,做到以一敌万,却也是难如登天。
程咬金一个箭步冲过去,拉过尤俊达,神色凝重地说道:
“带着殿下先走,俺老程给你们殿后!”
他们此番擒获统叶护可汗虽是大功一件,但武浊身份特殊,他可是武信的儿子,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更不能落入西突厥人手里。
否则,西突厥人定会将其视作拿捏隋军的绝佳把柄,用来威胁武信退兵。
程咬金太了解武信了,这位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倘若西突厥人真以武浊的性命相要挟,武信绝对不会受人拿捏,为了大局,他定会果断舍弃武浊。
到那时,武浊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而隋军也会为了给武浊报仇,杀光所有西突厥人。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先保住武浊。
“我留下!
倘若战死,就把国公之位给我儿!”
鳌鱼眼神坚毅,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用力推了一把程咬金,脸上竟还挂着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无畏与坦然。
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只想着为兄弟争取逃生的机会,为儿子谋一个未来。
“老鱼,你……”
程咬金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
他想要劝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敌人太多了,他们就算拼死相抗,也会落个战败的下场。
“走吧,敌人太多了。”
鳌鱼简短有力地说道,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音刚落,他便利落地翻身上了战马,双腿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群中奋勇杀去。
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大局面前,程咬金并非优柔寡断、婆婆妈妈之人。
他深知敌人的数量太多,不是他们一千人能应付,也明白此时的当务之急是要让武浊尽快脱离险境。
于是,他咬了咬牙,转身带着武浊等人往外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