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饱暖而思Y欲。闲来无事,自然就会胡思乱想。
青青刚刚离去的那段时间,云飞扬还在三山六岛,那时候整日想的便是如何在佛门、道门以及极幽宫三者之间,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之后,拿下北域的事情很是顺利,可拿下了北域,自然也有乱乱糟糟一大堆事情等着云飞扬去扫尾。
稍稍安稳一些了,常灵霞和蒙兰兰又对他发动了猛烈攻势,结果没多久,就被佛道伏杀,神魂崩灭在即。
前往人界两月余,回来之后便又是妖族之事,忙忙碌碌到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群人,竟然在背阴山那样的地方搞风搞雨。
近四年的时间,云飞扬总有各种事情要忙。现在北域大定,冥海更是稳如泰山。妖族归服,他终于是有时间能够休息一下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他还不曾推演好如何晋升道境,以及晋升道境之后的修炼功法。否则只怕也是闭关修炼得多。
这几日,虽然蒙兰兰和常灵霞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如狼似虎,但做了四年和尚,就算云飞扬不是下半身动物,却也是有些难受。
往往被两女有意无意的撩拨,弄得血气上涌。这才整日带着悠悠,叫上敖鼎和帝释天玩乐。
如今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竟然跟青青分开了四年。几乎占了从他进入阴界到现在一半的时间。
看着敖鼎和帝释天怪异的眼神,云飞扬当即拍案:“哼,等背阴山事了,孤亲往北域,抢也把人抢回来!好端端的非要回家学艺,真是气人!”
帝释天与敖鼎极少能看云飞扬的笑话,现在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两人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直把云飞扬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时候,谁也不曾知道,青青竟然会是阴界乱战大幕的开启者……
幽祯,便是幽家两位道君老祖之中的弟弟,此次出使背阴山,左太易所选定的,便是他。
如今云飞扬威震天下,幽家上下,也早就熄了旁的心思。只希望云飞扬不会搞个秋后算账,寻他们的麻烦,哪里还敢有别的什么心思。
和其余各方的使者一样,幽祯被一位从未见过的道君安排,在这背阴山脚下住了下来。心中虽然有些不安稳,但既然被点了将,自然不能无功而返。
是以每天他都要和其余使者一道找到那位道君,询问背阴山之事究竟。只每次都只能得到一句“诸位日后便知”的话来。
三个多月了,丝毫没有探知任何消息。幽祯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实在不敢保证,云飞扬会不会用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将他收拾了去。
不过今天可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刚刚接到左太易的传讯,说冥王口谕,让他找南疆施家人,问问王后近况如何。
嗯,既然冥王还能记得我,还会给我下命令,看来一时半会儿,应当也不会又是才对。
天才知道,云飞扬根本就不知道此次的使者究竟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只要将命令传给左太易就是了。
当然,这些东西幽祯他肯定是不会知道的。是以刚一接到传讯,这便兴冲冲的出了门,直接往南疆各家使者驻地而去。
以云飞扬现在的威势,以大风府如今的威名,纵然是与云飞扬仇深似海的梵音寺、紫霄宫的使者,见到幽祯,也是笑脸相迎。
更别说那些说是统管南疆,实则大大小小各自为政,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的世家了。
先前幽祯并不曾刻意探听各家来历,是以现在施家使者究竟在这山脚下那个茅屋里头,他是半点不知。不过老话说的好,路在嘴边嘛。动动嘴,什么也都知道了。
“大风府幽祯,奉冥王口谕,前来拜会南疆诸位道友!烦请施家道友出面一叙!”
放在五年以前,幽祯可是实打实的三山六岛霸主之一。向来是予取予求惯了的,纵然现在在云飞扬麾下并不如何受重视,却也只在除了云飞扬等少数几人面前,高傲依旧。
其实三山六岛和南疆的交往并不算少,只是双方首脑人物显然不会插手商事,这才显得陌生。不过现在把大风府,冥王的名号一打出来,效果却是超乎寻常的好。
他说得很清楚,是来找施家人的。可眼前这大大小小二十几家却是一窝蜂的全跑出来了。
“南疆罗家,见过幽大人!”
“幽大人,素闻伽罗岛九转阁丹药神妙,我蛊家乃是南疆第一大灵药世家……”
“啊呸!小小的蛊家还敢称第一?我林家才是第一!”
“……”
吹牛的,拆台的争论不休,而这些人不过是在南疆四大家手下讨饭吃的小门小户,所为的也就是在大风府使者面前混个眼熟。
南疆一域,便有数十个大小世家,就算南疆确实物产丰饶,被这么多人一分,诸如四大世家这样的还好些,可小的那些家族,却实在是惨的可以。
如今大风府雄踞阴界之北,就算是贫瘠了些,可这资源一集中,随便漏出来一点,也够他们吃的满嘴油了。
再者,如今妖族又已归服大风,十万大山可是南疆和西陲的集合体啊。不但盛产魔髓,诸般灵药灵材,也是到处都是。
再有冥王云飞扬、海王敖鼎、妖主帝释天这三尊同样威震天下的大能坐镇,就算是佛道,现在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是以一听到是大风府使者,还是奉了冥王口谕来的,谁不想抱大腿啊!只要大腿抱得好,很多时候就算是作,也不一定就能把自己作死。
这一来,原本俱是仪表堂堂的各家使者,在幽祯面前一个劲的狗咬狗,搅得幽祯头晕脑胀,当即就要发飙!
“闭嘴!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南疆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幽祯话到嘴边,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直接将眼前这些吵闹不休的人震住。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相貌清秀,身形纤长,一身大红长袍却丝毫不显妖艳,一袭长发劈在脑后,却也并不让人觉得无礼的男子。
之所以知道眼前这人是男子,乃是幽祯清楚的看到了此人的喉结。否则说他是女的,只怕也有人相信的。
“见过幽大人!晚辈便是施家施红生,却不知大人前来有何指教?”施红生不卑不亢朝幽祯行了一礼。翩翩风度,便是高傲如幽祯,也是暗暗叫好。
“原来贤侄就是施家俊杰,先前多有怠慢,今日一见,果然不愧是南疆施家!”
幽祯还了一礼,接着说道:“指教不敢当,不过我奉冥王口谕,确有一事相询。还请贤侄借一步说话!”
施红生闻言,当即领着幽祯便到了属于他的简陋小屋。幽祯方一坐下,便是笑了出来:“却原来,我等在此俱是这般简朴啊!”
这些屋子,都是背阴山顶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所建,内里除却两个蒲团,便再没有其他。
若不是这些人实在神秘,且个个修为不弱,就凭这样的‘怠慢’。这些享受惯了的各家使者,也早就闹开了。
施红生盘腿坐下,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张小几子,和一套茶具,边沏茶边道:
“是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竟是如此张狂。到时候若是没个说法,估计定是要被各家大能出手撕成碎片啊。”
幽祯摇头轻笑,却是不接茬:“贤侄倒是妙人,不但带了茶具,连这桌子也是一并带了来。”
“呵呵呵,红生别无他好,唯一所爱,便是这氤氲香茶。前辈请,试试晚辈手艺如何。”
……
幽祯与施红生喝茶谈笑半晌,方才转至正题。放下手中茶盏,幽祯沉声问道:“贤侄,却不知王后殿下,如今近况如何?”
施红生心中一抖,随即不露声色,淡淡说道:“王后?莫不就是随红伊妹妹返家的青青妹妹?”
幽祯当即喝道:“贤侄莫要放肆!那是我大风府王后!岂可直呼其名,还以兄长自居?”
面不改色,施红生又将幽祯面前的茶盏道满,淡定说道:
“前辈说错了!青青妹妹虽是大风王后,但却是我施家之人,与我血脉相连。纵使身份尊贵,却又如何能盖过了血脉之情?”
见这施红生如此淡定,且所说的也确有几分道理,幽祯心中当即盘算开了。
幽祯是见过青青的,也知道青青虽然是王后,但实际上却没有一方主母的气度,言行举止虽然刻意,却总也掩不住那股小家子气。
这一来,说不定在施家,青青当真就将自己当成了施家的人,把大风王后这个身份给忘了。
若是现在他非要施红生如何,不免得罪了人。回头施红生在青青面前说上一句,谁知道青青日后会不会记恨他!
思前想后,已经被云飞扬吓破了胆的幽祯,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啊呀呀,贤侄所言甚是,却是老夫说错话了!王后既是施家血脉,在施家自然当以血脉论亲,岂有身份高低之别?老夫一时想差了,还请贤侄莫要见怪。”
幽祯这话不是作伪,而是他却是害怕。而施红生见他这般,也是自以为糊弄过去了,心下登时一松。只说话办事,怕松不怕紧。心下一松,就容易自作聪明。
“呵呵,前辈无需如此。晚辈也曾见过随青青妹妹一道回家的德福大人,听闻德福大人乃是冥王心腹重臣,却也是一样没有架子。如此一想,则难怪冥王能创下如此基业!”
施红生这话,却是在暗讽幽祯。就连德福这样的冥王心腹都对我客客气气,你这样的外臣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幽祯本就心慌,再听得施红生提起德福,心头更是疑窦尽去,只剩下满怀忧心。只好不住地朝施红生各种赔礼,明的暗的说了好大一堆,方才离去。
反正知道了青青在施家过得很好,他的任务可不就是完成了吗。
只回去之后,幽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任凭他怎么想,也就是想不到哪里不对。
这是云飞扬第一次给他单独下令,若是出了岔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是以还是得小心为上。为了不出差错,幽祯将他与施红生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改的传了回去,就算云飞扬看完之后觉得他胆小,却也不会因为他遗漏了什么,而酿成大祸。
幽祯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果真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