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宝!云飞扬一听,便立时一个激灵!
“哦?那你说说,是何等重宝?”
江松面带恨色,说道:“大王!刀疤子生前不知从何处,得来了邪异之极的宝物,一直被他藏着,秘而不宣。后来他死后,这东西便落在了我的手中。游庸如此神秘鬼祟,若是说有何企图,想来定是与此物脱不了干系!我愿意将它献给大王,只求大王留我一条活路!”
见江松口中将此物说的如此神秘,甚至觉得游庸便是为此物而来,云飞扬对这件东西,也是越发的感兴趣。
“那东西,如今在何处?”
“宝物被我藏的极隐秘,除了我在没有其他人知道。大王可派这位壮士,随我一同去将这东西取来。”
云飞扬也知道,既然能将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的游庸的瞒了过去,这江松也肯定是将东西藏的稳稳地。便也遂了他心意,让牛夯跟着他,去取宝物。
只剩一臂的江松,被牛夯提着便走了。而他旁边的女盗匪二娘,却如受了伤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看也不敢看云飞扬一眼。
这女匪,若说相貌,绝对能算是大美人。光从相貌而言,可说远胜青青。只可惜,一副心肠却是赛过蛇蝎。对于这种人,云飞扬也不耐再去了解什么。
越是美好的事物,当你发现在这美好之下掩藏着的,却尽是丑陋。那么连带着外表的美好,也会变得不再美好。反而更令人作呕。
百无聊赖之际,云飞扬转身将破军从马背上去了来,开始温养刀内之灵。
云飞扬还记得,早先初次将心神沉入破军刀中之时,所见的那副惨烈景象。是以在他心中,对于这柄杀尽仇敌的宝刀,便有极大的期望。
不单单是为了它所向披靡的锋芒,更多的,是出于一个沙场宿将,对于那份宁可身死,也绝不弯腰受辱的敬意。
只是此时刀内的刀灵,还极弱小。除了能够夺魂摄魄,强化自身之外,再没有显露过其余的神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云飞扬反而更加希望,能够一步一步的将刀灵培育壮大,直至横扫诸天。
感受着刀灵传来的一道道不明所以的意念,云飞扬有了一种听着自己孩子在婴儿时的毫无意义的叫唤之感。一种为人父的奇妙感觉,让云飞扬不禁有些感慨。
虽然这这具肉身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可是云飞扬的灵魂,却已是六七十岁的灵魂。若是在云飞扬第一世,这般年纪,只怕孙子都有了。
如同安抚幼儿一般,云飞扬也是传递出一道道充满慈爱的意念到刀灵之中。虽然刀灵所说,云飞扬无法理解,但云飞扬传递过去的意念中包含的感情,刀灵显然是明白得很。
一人一刀,就这么安静的不被外物侵扰的交流着。
当牛夯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带着江松回转的时候。便看到云飞扬盘腿坐在地上,破军横放在腿上,双手则是搭在刀柄与刀身位置。脸上蒙着遮面巾看不详细,只是眼眉之中,满是纯粹的喜乐之色。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云飞扬从这久违的平和安详中醒来,入眼便是提着一个包裹的牛夯,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更加鼻青脸肿的江松。
江松如何,云飞扬自然不会多问,只是示意牛夯将东西递过来。
云飞扬从牛夯手中刚接过这东西,入手便是一沉,险些没能拿住!
要知道此时的云飞扬,肉身强度已经堪比法宝。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更是庞大。何况即便云飞扬未曾有意运转,但穴窍已开的肉身之内,罡气自是无时无刻不在加持。
之前闯寨之时,云飞扬一道刀罡,便能将高空滚落,有着万斤巨力的巨石劈的炸裂。此时却险些抓拿不稳眼前这四四方方,一尺等身的包裹。
心中惊异之下,云飞扬将手中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将裹在外面的像是鹿皮一样的东西给打了开来,内里包着的,竟是一四方端正的黑色铁块!
铁块四方,便有六个面。每一个面上,都有着无数精巧,怪异,让人一眼之下便觉不凡的花纹。这些花纹面面各不相同,都好似浮刻在上面一样。也无宝光,也无灵气。就是一块有花纹的沉重的方块而已。
伸手探去,只觉触感冰凉,还没等抚摸,一股寒意顿时弥漫周身,云飞扬整个身子都是一抖。这股寒意,不是作用在身体之上,而是直摄人心魄的冰冷!
云飞扬只放在上面片刻,便已承受不住,感觉整个识海都要被冻结;时刻运转不休的罡气也猛的一滞;连心头神火,也已弱了不少!
连忙将手收回来。更为奇妙的,便是云飞扬方一将手从铁块上离开,方才的冰冷便如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云飞扬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漆黑的铁块。方才云飞扬用手触碰过的那一面上,花纹却已不见,就是光秃秃的一面。黑,好像一个漩涡,将所有的光线都摄拿了进去一样,纯粹不能再纯粹的黑。
云飞扬见这东西如此古怪,便问江松道:“江松,这到底是个什么?”
鼻青脸肿的江松,发出模糊的声音道:“大王,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我也曾是过将它水淹火烤锤击,却都没有用啊!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是一件神妙的宝物!”
云飞扬自然知道眼前之物绝非寻常,只是江松这个匪首,在云飞扬心中定下的死刑,可不是那么容易便更改的。
“神妙?我怎么不见它有何神妙之处啊?不过是一块烂铁而已!若你说的宝物就是这个,那你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见云飞扬似有赖账之嫌,江松连忙惊恐道:“大王,不能啊!这可是刀疤子的珍藏至宝,绝对是至宝!”
云飞扬看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断嚎哭乞求的江松,不耐烦道:“别叫啦!若是你没有别的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那你就去死吧!”
江松顿时不敢出声,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打动云飞扬的。
思虑良久,江松面上犹豫、不甘,各种情绪不断闪过,最终还是败给了对死亡的恐惧。
云飞扬看江松肿胀的脸上脸色变幻,好像变脸一般,不禁好笑。
“可曾想清楚了?”
云飞扬这一开口,顿时将江松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的摧毁。
心如死灰一般的江松,无力的开口道:“大王,我还有一件宝物!”
随即朝牛夯弱弱的说道:“壮士,还请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
“怎么?你还要先放你走在交出来不成?”牛夯双眼一瞪,铜铃大的眼睛将江松吓得又是一缩。
“不敢,不敢。只是这东西却要我自己取才行。”
云飞扬朝牛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无碍。反正江松已经被云飞扬锁了天门,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决计是翻不起浪来的。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牛夯一边嘴上嘟囔,一边粗暴的将江松身上的绳索解了开去。
就见江松方被松脱,便举起仅剩的左臂,张口便咬了下去。
牛夯见他动作,忙问云飞扬到:“大王,这老小子莫不是疯了?”
云飞扬也是一头雾水,锁眉看着已经满口是血的江松。
江松竟是狠狠的从自己左手上咬下了一块肉来!随即将这块肉吐到地上,举起缺了一大块的左臂,放到云飞扬两人眼前。
张开满是鲜血的嘴,扭曲的笑道:“大王,看,宝物就在这里!”
云飞扬朝他左臂一看,便见他腕上三寸,被他咬去了一大块的伤口处,有一物正自闪光。
江松竟是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云飞扬右手隔空一抓,便将他手臂中的东西拉了出来,掉在地上。
牛夯从马背上取来水囊,将满是血污,又掉在地上沾满泥土的东西仔细的冲洗干净,这才交到云飞扬手中。
戒指!
江松藏于自己手臂中的,赫然便是一枚青色的戒指!
云飞扬心中一动,掂了掂手中这枚青色古朴,纯圆环一样的戒指。
“这东西,可是储物戒指?”
江松见云飞扬竟是识货的,脸上哀喜难辨,道:“大王果真是见多识广,这便是号称芥子纳须弥的纳戒了。”
云飞扬自然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土匪头子身上,竟然会有这种东西。就连楚中天,坐拥一城之地,更兼后有师门,也只有那城主大印,是他唯一的储物之宝。
相比于又大又沉的大印,手中这枚纳戒,显然不知要珍贵多少。云飞扬不禁好奇,江松这个小神魂境,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宝贝。
“江松,这你又是从何得来啊?”
“大王,这东西正是游庸所献之物,说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游庸,又是游庸!
也许是自己倚仗翻身的最后底牌也被云飞扬收了去,江松心死之下,道出了许多隐秘。
这枚纳戒,乃是当时游庸投奔他时,作为礼物献于江松的。而后江松推翻了刀疤子,自己做了这落影洞之主,心中自然不会对任何人绝对信任。
是以为了不让别人觊觎,便将这枚纳戒生生的藏在了身体之中。
而那黑色铁块,也确实是落影洞前任寨主视若珍宝的东西。那东西,更是连纳戒都收不进去。
因为提防,江松便将这黑色铁块藏在了一个大鼎鼎腹之下。寨内没有知道,平日里吃人魔,老三张大奎所用来烹煮活人的大鼎之中,藏着这等宝物。
就连游庸,也是毫不知情。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和牛夯去取宝之时,会被牛夯暴打一顿的原因了。
因为那口鼎中,还有许多人的骷髅白骨!
不过,也许正因为宝物是被藏在了这个人人厌恶的地方,才没有人发现吧。
听完江松所言,云飞扬将这枚纳戒,便即戴在了自己左手尾指,心神直入,将内里属于江松的烙印暴力冲开。
之间这小小的戒指里面,却有着比城主大印更大一些的空间。不过这盗匪的收藏,显然是没有城主府库多的。
小块小块的魔髓,也只有不算太大的一堆。除此之外,便只有些圆木方砖一类的东西。
云飞扬有些失望,便道:“你这里面怎么放着那么些垃圾?”
江松脸色好一阵扭曲,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
“大王,那些不是垃圾,是我这些年在这聚义岭中寻找挖掘而来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