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夯听得云飞扬一声暴喝,旋即手中巨斧一挥,便将地上挣扎呼喊不断的三当家劈成了两半。
“三弟!”
而落影洞的大当家更是脸上笑意尚未消散,便见他的亲弟弟被牛夯当面斩杀!
“老三!”“三哥!”
身后跟着的其他匪首,也是惊叫出声,聚了上去。
看着被劈成两半的老三,几人无不朝云飞扬怒目而视。
那年纪看着不过十六七的老六,登时骂道:“你们这些个杀千刀的!竟敢害了我三哥!”说着,便从袖中抖出两把短刀,作势便要冲杀过来。
双眼充血赤红的大当家,将老六拉住,随后也是怒道:“大王如此霸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云飞扬看着这些土匪之间的情真意切,却只冷笑不已。
“报应?若是说报应的话,只怕这个畜生要被千刀万剐才对。”
游庸站在大当家身旁,听闻此语,厉声道:“那猎户余环是你什么人?”已经从云飞扬话语中,将他们与之前被老三祸害的极惨的余环联系了起来。
云飞扬见此人倒也反应快,说道:“余环?你也记得吗?看来你们这寨里,果真是半个人都没有,尽是畜生!”
“既然如此,那边也不要在多费唇舌了!杀!”
云飞扬跃马而出,挥刀便朝前杀去!
左右牛夯、袁飞儿,并身后五百先锋,也是杀机骤发。冲了上去,便开始将整个山寨的贼寇一一砍杀。
云飞扬三人,自然是对上了这五个匪首,其余的虾兵蟹将,则是交由杀气腾腾的先锋军对付。
那手持短刀的老六,和矮胖络腮的老四,也不管云飞扬这个首脑,直冲向动手杀了老三的牛夯。这两人都是炼魂境修士,法相未凝,方一同牛夯交手,便被牛夯手中巨斧杀得节节败退。
而云飞扬则是与大当家战作一团。
这落影洞,能在这号称万贼巢穴的丧乱山脉独占一席,手下还是有些战力的。
眼前这刚死了亲兄弟的大当家,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明明不过是神魂巅峰境界,却不知道究竟修习了什么功法。每每云飞扬手中刀劈到,都是化成一股轻烟,随即又在另一处出现。倒有几分命境修士虚空横渡的模样。
云飞扬不防此人竟有这样的怪异,一时间连续几刀,都被他躲了过去。渐渐的,云飞扬也是不耐再御马而战,收刀回鞘,翻身下马。
双脚踏地,云飞扬脚下涌泉穴窍的星核急震,整个人,便好像与脚下大地融为一体。那大当家见云飞扬下马,脸上一喜,随即又是化成一阵烟。转而出现在云飞扬身后。
见云飞扬仍未知觉,大当家手中一柄短匕便朝云飞扬背上插下,脸上狞笑不已。
云飞扬虽未曾转身,但他背后可是凝聚着罡气所化的玄龟之神啊。
大当家手中短匕直插下一半,便再也插不下去了。整条手臂都好似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脸上的狰狞,也就在这一瞬之间,变成了无比的恐惧。
玄龟神妙,将袭来的短匕定住之后,旋即四足一摆,转了过去。
大当家初时,见得云飞扬身后玄龟虚影,云飞扬也不曾将自己体内无穷无尽的罡气尽数使出。
只以为他是神魂境界,或是运境初期。
若是那般,既然已是生死之斗,凭借大当家奇异的神通道法,倒也能与云飞扬都上一二。可是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与他争斗的,可是实打实的运境顶峰,就连命境大修,也不一定便能与之拼杀。
玄龟将大当家定在原地,随后一转身,举起一爪,便朝他握着短匕的那条手臂拍落。
“啊!”
一爪拍下,大当家右臂,自前端短匕开始,一一寸寸崩裂!如同瓷器一样,眼便碎裂到了手肘之处。
大当家眼见的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肉身,都要被这一爪直接拍碎。
也不知道他运用何法,竟然从身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之极的力量,随即挣脱了玄龟定身。左手一划,将整个右臂斩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落影洞大当家便成了独臂之人。云飞扬,此时也正好转过身来,一巴掌正好抽在了大当家的脸上。
大当家自断一臂之后,还未来得及跑,便被云飞扬这一巴掌打蒙了。
得势不饶人的云飞扬,见他呆立不动,一式‘锁天门’便即使出。将大当家法力镇封在气海,神魂禁锢在肉身。
相比起云飞扬和牛夯两人的轻松,袁飞儿反倒是难受极了。
与他交手的二当家游庸,在这生死之间所展露出来的,竟然是运境二重的修为!
游庸手中并无兵刃,只是拳掌之间,劲风极强,更兼速度极快,一时间将袁飞儿竟然打的手忙脚乱。
云飞扬擒拿住大当家之后,回头看着袁飞儿与游庸对阵,也是惊讶的很。
方才游庸与云飞扬交谈之际,云飞扬曾仔细打量过他,并未从他身上看出他是运境修为。而见得游庸更是能将袁飞儿逼得如此狼狈,云飞扬更是疑惑至极。
要知道,袁飞儿所修炼的《血海不灭真身》,本就是阎罗从血海阿鼻王手中得来的,在这阴界,是绝对算得上顶级的功法。
袁飞儿本身,又是久历战阵,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如今竟然被一个匪寨之中的狗头军师逼成了这样。显然这个人肯定另有来历。
阴界本身便是地广人稀,其中修士更少。而一个修炼到运境二重的修士,更是凡人眼中只能仰望的存在。楚中天便是以自己运境两重的修为,独领一城。
纵然楚中天是身后有一个强大丹师撑腰,但也可以看出,运境,在北域已经算是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管去到哪个城池,都会受到招揽礼遇的强大修士,竟然会藏在混乱不堪的丧乱山脉。更是躲在一个神魂境修士手下,安心当一个盗匪。
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云飞扬正准备出手将这个神秘的游庸拿下之时,游庸却是已经看见云飞扬将大当家制住了。眼见如此,这游庸手上劲力更强,将袁飞儿生生逼了开去。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朝地上一甩!
嘣!
一声巨响,荡起巨大的烟尘。
不好!他要跑!
云飞扬忙冲了上去,却见游庸施展身法,转眼之间,便已到寨门。身形急晃,云飞扬也是跟了上去。
云飞扬所施展的‘禹皇步’虽然玄妙,但是游庸的身法,显然也不是什么平常的功法。
就这么一个追,一个逃。云飞扬与游庸一前一后,便都进入到了山寨之内。
山寨内部,正中便是一个大操场,操场那头,便是这些匪首平时议事的大堂。操场两边,则是成排的屋舍。
整个山寨内里,显得非常的简陋。
游庸进到寨内,便朝右侧的房屋跑去,云飞扬自然是在他身后紧跟着他进入了一家房内。
游庸较之云飞扬,不过先入屋内十数息时间。可等到云飞扬跟进去的时候,却已然没了踪影。只在房屋的一处地面上,还留下了阵法运转之后残留下的阵纹。
空间挪移的传送法阵吗?
云飞扬看着地上慢慢开始散去的阵纹,心中对于游庸,更加疑惑。
不管云飞扬如何,游庸,这运境二重修士,成为了成功在云飞扬手中逃脱的第一人。
既然游庸已经跑了,那么摆在云飞扬面前的头等大事,还是将这落影洞其余贼寇消灭。
云飞扬从山寨内在出来的时候,寨门之外的数千贼寇喽啰,已经被五百先锋军杀了个干干净净。满地的血污,在云飞扬看来,却是这些贼寇洗去浑身血债唯一的方法。
游庸逃跑之后,袁飞儿便将已经被云飞扬制住的大当家,以及早先便已重伤了的女匪二娘一同绑了。
等到云飞扬返回之时,牛夯也将与之交战的一大一小两个匪首制服。
除了逃走的二当家游庸,其余上下盗匪,死的死,抓的抓。曾经在这丧乱山脉,屈指可数的一大匪寨,就这样,被云飞扬率众连根拔起。
云飞扬吩咐袁飞儿带领手下军士打扫战场,顺便进到寨内去将这些盗匪平日抢夺搜刮来的财富运出来。自己则跟牛夯在此审问这几个匪首。
看着眼前满身是伤,被五花大绑却仍谩骂不止的少年,云飞扬不禁开口问道:“我看你年纪甚小,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这般年纪,便为匪为盗,难道你不知何为善恶吗?”
这个十六七岁的六当家,骂的更是起劲。
“呸!你们这些刽子手,也配谈善恶?我等兄弟好端端的在此谋生,即便是我三哥言语冲撞了你。却又何必就这样将他杀了?像你这样动辄杀人,还有脸与我说什么善恶,当真是不要脸!”
云飞扬见眼前少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除了慢慢的怨恨,再无其他。稚嫩的脸上,更尽是凶狠暴虐之色。云飞扬心中不禁一凛。
“你口中所说的谋生,便是劫掠周遭村庄,荼毒庄内百姓吗?”
那少年浑然不觉云飞扬话中的凝重。
“哼!那些贱民,本就应当为我们做奴做仆!我们不过是自取些财货,杀了些狗胆包天,竟然敢抗命不遵的贱民!何来什么荼毒之说!若说心狠手辣,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人!”
嘶!
云飞扬听得眼前这个少年,竟将周围庄内的居民称作贱民,还将自己等人当成是这些‘贱民’的主人。如此心性,难怪年纪轻轻便已在这个匪寨中,坐上了一把交椅。
“我且问你,你父母是何方人士?”
那少年听得云飞扬问他身世,立时神色一变,闭口不言。
云飞扬见他如此,便将此时正假装昏迷,靠在女匪二娘身上的大当家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再装死,我就成全你!让你真死!”
大当家连忙叩首不已,之前的寨主风范,此时又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在了。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云飞扬见这大当家竟然没有半点神魂修士的尊严,不由心中厌恶之情更甚。
“好了!别磕了!我有话要问你!”
大当家忙道:“大王尽管问,江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松,你说说,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飞扬指着少年六当家,朝大当家江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