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蒙天放说不需抵押,可云飞扬还是将包裹着的元胎打开。
圆滚滚的血肉元胎,好像一团正在跳动的肉球,散发出阵阵异香。
蒙天放闻见元胎所散发出的香味,顿时酒醒了一半,收住笑容,朝云飞扬道:
“云公子,这是何意?”
“眼下我囊中羞涩,无力支付马匹之费,便用此物抵押,日后再来赎买。不知场主意下如何?”
蒙天放看着眼前的元胎,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令自己精神百倍的异香,心中知道,这必定是了不起的宝物!
只是云飞扬等人能够拿出这种异宝作抵押,更是非常之人。
心中决定好了,蒙天放将元胎重新包住,推回云飞扬身前,正色道:“抵押之事,公子不要再提。原就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我家宝宝,是我夫妇二人老来之子,自幼娇宠。此次得公子青眼,以公子这等非常人,想必我儿日后也定有非常之能。所以区区马匹,实在算不得什么。”
见云飞扬还想开口,蒙天放又道:“何况公子手中的异宝,实在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消受的。牧场里人多眼杂,若是哪天被人瞧见了,只怕又要惹出一桩麻烦来。”
见蒙天放执意不要,云飞扬斟酌了一番,道。
“既然蒙场主如此豪气,不如这样,明日我们就要往城内一趟,这东西我就交由青青看管,青青就留在牧场,正好有兰兰姑娘做伴。不知如此可好?”
大阳城内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青青留在牧场云飞扬也放心些。反正三千手下就在不远处驻扎,若事有不对,顷刻便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得云飞扬这样说,蒙天放也不再多说,点头道:“既然公子这般讲究,那便依公子所说。青青姑娘在这里,我们定会好好照顾。”
青青正和蒙兰兰姐妹情深,也不耐和云飞扬进城给他添麻烦,便也说道:
“好啊好啊,我正好跟兰兰妹妹做伴!”
买马之事既然定下了,也就没有别的了,又是一番畅饮笑谈,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青青跟兰兰到她帐篷内休息去了,云飞扬一众人多,便在这大帐内将就着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云飞扬等人吃过早饭,又叮嘱了青青一番,就跟着蒙天放将三千余匹马赶到了赵无敌袁飞儿等人驻扎之处,将马交与他们。便往大阳城而去。
大阳城城尉衙门后宅。
被云飞扬从牧场赶出来刘先生,正跪在地上,汗流浃背。
座上一面白无须,轻裘缓带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跪着的刘先生。
“刘有,你说那个人,也是个运境大修?”
“大人,属下法力低微,看不透此人修为,不过他手下众人,看起来个个都不弱于我,怕也是炼魂强者。而且此人气势如渊,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不弱于大人您…”
座上男子眼神一凝。
“那你又是如何开罪了他?”
刘有吱吱唔唔的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只是将自己私吞魔髓,想要强抢马匹改换成了云飞扬等人横插一刀,要强买马匹。
“如此说来,这倒是个桀骜不驯之人咯?”
“大人,这…属下已经告知了他们,是为城尉府买的战马,可是他们不仅不听,强买了马去,还将许尘打昏,将巡察司马章泽扣押,将我们赶了回来…”
“还让小的告诉大人您,让您在城内等着,说是不日就来找您!”
城尉听完,挥手示意刘有退下,心中暗自惊觉,这又是从何方而来的运境修士,来我大阳城又是所谓何来。
“来人,备马!”
心中不定之下,城尉再呆不住,御马便往城卫军营盘而去。
作为一座大城,大阳城虽然地处贫瘠,却也是辖内百姓最大的购物之选。来自其他城池的行商们,也是络绎不绝。
大阳南城门,守门兵士正对进城的人员车马,一一检查仔细,确认无误方能进入城内。
云飞扬一行人,也是下得马来,排队进城。
轮到云飞扬,城门卫士见一行人个个牵着马,除了眼前这个领头和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一个书生外,其余的莫不是魁梧大汉。心中不由有些发怵。
职责所在,也容不得害怕,卫士仍是壮着胆子在云飞扬身上搜查了一便,好在云飞扬也不是什么骄狂傲慢不讲道理的人物,并没有为难这些最底层的兵丁。
身上是没什么东西,可是云飞扬众人的马上可是都带着刀啊!云飞扬的破军刀,其余人的还是之前在九银矿庄墨大管家手中夺来的。
见那么多利刃在身,城门卫士心中暗道:莫不是哪路盗匪,光天化日的就要持械进城?
心中这般联想,嘴上也是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人人带刀?”
说话的声音颇大,周围的兵丁听得有人持械,也是都围了上来。
云飞扬见此,拱手笑道:“诸位军爷辛苦,我们是从冥海城过来大阳行商走脚的,这年头盗匪横生,若是没有些许家伙,这一路只怕被吃的只剩骨头渣了!”
那卫士点点头,却仍是道:“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只是你说你们是行商走脚的,货呢?”
这…云飞扬没想到这大阳城都已经闹得不可交,城外也是打家劫舍的人盗鬼匪遍地,可是这守门的卫士却这般较真。
正想说辞,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我们是来收银钱的!先交的货,现在进城去收钱!”
“收的什么钱?去哪家收钱?”
“东市蒙氏马号!收的马料钱!”
“那…进去吧!城内不得闹事,不然城卫军可不是吃素的”
原来是今早出发时,蒙宝宝一个劲的闹腾要跟着师傅一起是见世面。蒙天放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这一路,蒙宝宝就跟这牛夯同骑,一路上叽叽喳喳,把牛夯吵得头大。
也还好这小家伙随父亲进过城,去过自家在城内的马号,这才帮云飞扬解了围。
大阳城内,有东西二市,蒙家的马号,就在东市,是大阳城最大的马号。
在蒙宝宝的指引之下,一行人顺着城内开阔平整的青石板路,到了蒙氏马号。
正是赶集,马号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蒙宝宝一下马,就冲了进去,大叫道:“明哥!明哥!”
云飞扬看了看牛夯,满是无奈。还以为这小子出了门能老实些,没想到和在家一样,谁也管不了。
原本吵杂的马号,被小东西这一搅和,竟然都安静下来。内里走出来一个男子,粗布长袍,手中拿着一本簿子,一见到蒙宝宝,顿时惊呼出声:
“宝宝!你怎么跑到城里来了?放叔呢?”
这人正是蒙宝宝口中的明哥,大号蒙英明。原是蒙氏牧场内牧民家的孩子,父母早亡,蒙天放可怜他,便收养过来,如今被安排在这城内马号当掌柜。
蒙宝宝见他出来,也是高兴,道:“爹爹没来呢!我是跟师傅他们来的!”
蒙英明自然不知道他口中师傅是谁,不过见蒙天放能放心蒙宝宝跟着他们过来,想必,也是能信得过的。
“哦?那还不领着你师傅们进来?”
云飞扬众人被蒙宝宝拉到店铺后面的宅院里,蒙英明陪着众人聊天喝茶。
谈话间,自然是将蒙宝宝拜师一事详细说明了,蒙英明见众人虽然魁梧粗豪,马上还都挂着刀,却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强人,也放下心来。
“蒙掌柜,方才我们进城之时,借了来此收账的由头方才进来,若是有人查问,还请掌柜帮着掩护一二。”
左太易开口便将城门受阻一事与蒙天明通了气。蒙天明自然是连道无事。
“各位都是宝宝的师长,实在不用这般客气,叫我天明就行了。”
蒙英明了解到众人是来城内了解城主与城尉之间斗争,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仍是处于对蒙天放的信任,说道:
“说起来,这城内如今比以前确实是更乱了几分。只因着三年前城尉不知道为何竟然开始招揽鬼道修士进城卫军,竟将城卫军扩大到了如今的八千余!”
“城主自然也不能坐看不理,贴出榜文招揽修士好手,让行商们到处传扬,只为了扩大势力,与城尉相抗。”
“告示一出,到也有些用,时不时的就有三两个修士进城,被城主招揽过去。只是那些修士自持高人一等,往往对城内条例视若罔闻,欺行霸市,抢人害命常有发生。”
“以至于现在城尉也是撕下脸来,南门设下卡子,对进城出城的人严加搜查。”
听得蒙英明这般说法,云飞扬有些疑惑,道:“如此,那城尉岂不是为民做主的好人了?”
蒙英明听云飞扬这么一问,冷笑道:“哼,好人?只怕也称不上。不过是争权夺利之余,生怕这城内商人惊惧,不再来大阳罢了!”
这么说就对了,城主与城尉水火不容,可是万事钱打底,没有魔髓,哪个修士跟你。
左太易又问道:“那城主见城内这般混乱无序,也不说什么吗?”
“说了!只说是大阳城内修士,俱得遵循城内律例,若有违反,定然重罚。两方大人物都开了口,这才将那些眼睛长在天上的修士们给压了下去。”蒙英明道。
见蒙英明不再说其他,云飞扬也知道,若要真正的了解一个地方,还是得要待上一段时日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城内住上些时日吧。不知道英明你这里,可还能容得下我们这几十号人?”左太易见云飞扬眼神,心领神会开口道。
蒙英明闻言忙道:“诸位说的哪里话,这马号内时常有些远来的客人要在此过夜,所以在城内也置下了数个宅子,不过宅子不甚华丽,若是诸位不嫌弃,就住多久也是不妨的。”
蒙宝宝插嘴道:“好啊好啊!师傅我们就在城内住上一段时间,你正好可以教我功夫!”牛夯只装做没听到。
“既如此,就劳烦掌柜了!”左太易谢道。
蒙英明连道不敢,苦笑道:“诸位切莫这般客气,若是叫放叔晓得了,只怕得说我不敬师长,说不得就是一顿好打。”
“既如此,我这就领诸位过去。”
蒙英明说完,就叫来一人,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云飞扬一行人,出了马号,往街尾而去。
蒙英明所说的院子,就在街尾的一条巷子里,不算大,却也一应俱全。房间内没有床,而是砌好的大炕。这样以来,住下云飞扬二三十人,也不成问题。
见大家都满意,蒙英明言道马号事忙,待晚些再来,饭食什么的,他会安排人手送过来。
至于蒙宝宝,却是拒绝的蒙英明的邀请,执意跟着师傅。
待蒙英明走后,吩咐手下众人将院子归拢打扫一番,云飞扬就领着德福,牛夯并左太易,加上一个膏药一样贴着牛夯的蒙宝宝,一行五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