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真夫妻,哪里来的操劳与照顾?
大夫的问题,温婉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轻声问:“大夫,那我还有救吗?”
大夫一怔,“你这女娃娃,说的什么话?我说问题大,又没说你得绝症。其实这种心病,说简单也简单,放松心情,少忧虑、少烦恼,自然而然就会好。”
温婉嗤笑一声,“少忧虑?少烦恼?这两条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太难。试问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做得到的?做到的,不是儒学圣人,也是得道高僧。”
闻言,大夫赞同的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可我观察姑娘面相,就不是普通人,别人做不到的,你一定能做到。”
温婉嘴角一扯,“您还会看面相?”
大夫捋着胡子点头,“老夫虽然是大夫,但也修行道家缘法,所以勉强懂几分。依老夫只见,你如今的心病是因为周围有人克你,想要除去心病,少忧虑少烦恼,就要远离克你的人。”
温婉:“……”
这不就是让她离开现在的环境,出门散心吗?
她想起一个说法,道家思想是唯我独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自身的问题。
失恋了,伤心难过,道家说不是你的问题,是他克你。
工作不顺心,道家说不是你的问题,是老板克你。
生活中,要多体谅别人的难处,道家会说他算老几,凭什么体谅他,指不定他克你。
跟前的大夫,果然得道家真传,竟用这套说辞来开导人的心病。
想到这里,温婉禁不住感激的笑了笑。
“谢谢。”
大夫听她说谢,面色一怔,随即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慧极必伤啊。你竟能体会老夫开导的意图,你这心病就麻烦咯,这跟医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
大夫一边摇头,一边给她开了安神方子。
温婉拿了方子,付了诊金之后便离开医馆。
*
天已经黑到尽头。
街道上,只零星挂着几个并不明亮的灯笼。
想起出门前李婆婆的叮嘱,温婉皱了皱眉,和大夫多说几句便耽搁了时辰,这会儿家里肯定一大屋子的人等着她吃饭。
她加快脚步往回走。
刚走过一个转角,就听旁边的小巷子传来一个孩童的哭声。
声音听起来像四五岁的孩子。
温婉停下脚步,往巷子深处看去。
巷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简直是恐怖片里最常见的恶事发生情景。
都不用细想,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就算好心进去查看,也是给罪恶之人送人头。
她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打算进巷子,打算离开之后再叫人一起帮忙。
只可惜,藏在巷子里的人比她预料的还要果断。
黑暗的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那手指节纤长、骨节分明,速度极快,扯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拉进了巷子。
温婉的手已经握住了匕首的把手,却听身后之人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腕狠狠一折。
她的手顿时使不上力气,匕首掉在了地上。
就这两下,温婉就能判断出,来人是个练家子,根本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想死的话,别出声。”
一个陌生却阴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她的脖子上也传来冰凉的刺痛,是利刃划开了她的皮肤,造成的痛感。
温婉吞了吞口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故作镇静,“阁下是要求财?求财的话,一切都好商量,毕竟钱财身外物……”
“果然有胆色,都这个处境了,还想着试探我的底细。”
身后人打断她,语气里敌意很浓。
温婉脸色一沉,不是求财,那就是故意针对她了。
可她分明确信,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你想怎么样?”温婉冷声问。
来人冷笑,不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他一个手刀砍在温婉脖子上,便让她彻底失去意识。
温婉不知道,就在她被拉进巷子的时候,远处的青年就冲了过来。
青年是边城守军里的将士,得沈御的命令一直在暗中护着温婉。
可当他冲进巷子里之后,巷子里空荡荡的,已然没了温婉的踪迹。
“完了!”
这可是大将军在意的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敢想大将军会做出什么事。
*
院子门口的灯笼早就挂起来了。
李婆婆在门口徘徊,不断的往街口的方向看。
胡老伯拄着拐杖也走出来,瞧一眼空荡荡的街道,“小婉姑娘还没回来?”
李婆婆越等越心急,“可不是。天都黑了好一阵子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顿了顿,她下定决心道:“我还是得去衙门报官,一个大活人说丢就丢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胡老伯拦住她,“这才不见一会儿,衙门里怎么会管这等子事。我看还是去找山水校尉,有边城守军帮忙,没准儿还能快点儿找到人。”
李婆婆:“可边城守军的营地在城外,这一来一回,得耽搁多少时间?”
两人正犹豫不定,一队骑兵便策马冲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沈御。
两位老人是见过他的,知道他是温婉的意中人。
“小婉姑娘不见了!”李婆婆大声呼喊。
沈御勒马停在院门口,没有下马,冷声说:“我知道。”
说完,他指挥着身后的将士将整条街都围了起来。
“这两条街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放过!仔细盘查,务必找出奸细!”
两位老人就见浩浩荡荡的边城守军,挨家挨户的去拍门,不一会儿就听见各个院子里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正盘查到一半,吴太守领着衙门里的衙役匆匆赶来。
吴太守见沈御这阵仗,略显担忧,却不得不多问一句。
“沈大将军,这么大张旗鼓扰民,把这条街的人都当成犯人盘查,是不是有些过了?”
在此之前,沈大将军一直善待边城百姓,这还是头一回,不顾漫天怨言,闯进普通百姓家搜查。
闻言,沈御眸中泛着寒光,冷声说:
“这两条街,我一直派人暗地里守着,绝没有来路不明的人能混进来。我的人,竟然在街上被人劫走,没有里外勾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