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将天边染得一片绚烂。吴老栓独自一人坐在门前那破旧的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块已经磨得发亮的石头,正细细地打磨着一根捡来的废铁条。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这简单的动作能暂时驱散他内心的孤寂。自从淑苹结婚后,这座小院便只剩下他一人,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白天捡破烂、晚上卖破烂的生活。
“吱呀——”一阵突兀的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吴老栓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女子背着一个包裹,踉跄地站在门口。那熟悉的身影让他心头猛地一颤,手中的石头和铁条也瞬间掉落在地。
“淑苹?”吴老栓不敢置信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淑苹闻声,身体微微一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终于,她扑进了吴老栓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爸,我回来了……”淑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心酸。
吴老栓抚摸着女儿的头,眼眶也湿润了。他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身边。他轻轻地问:“怎么了,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淑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哭得更加厉害了。吴老栓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
父女俩一起回到了屋里。吴老栓看着女儿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他想去厨房给女儿做点吃的,却被淑苹拦住了。
“爸,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淑苹的声音很低,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决绝。
吴老栓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女儿心里一定藏着什么大事,否则不会如此失态。
淑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
回想起在俊生家的日子,淑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现实却给她上了残酷的一课。俊生的冷漠、家人的指责、还有那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这一切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淑苹喃喃自语着,泪水再次滑落。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尽力去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儿媳,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接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吴老栓的呼唤声:“淑苹啊,你出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受不了的。”
淑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她知道,爸爸很担心自己,但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她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去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夜幕降临,小院里一片寂静。吴老栓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袋,眼神中满是忧虑。他时不时地望向淑苹的房间,希望她能打开门,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直到深夜,淑苹的房间依然紧闭着。吴老栓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回屋去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小屋时,淑苹终于打开了房门。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她走到厨房,开始默默地准备早餐。
吴老栓看到女儿终于肯出来吃东西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坐在桌边,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淑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吴老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淑苹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爸爸那沧桑而慈祥的脸庞,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爸,没事。只是……只是我和俊生过不下去了。”
吴老栓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没想到,女儿和俊生的婚姻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陪着女儿吃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