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宣政殿内,但此刻殿中的气氛却异常凝重,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空荡荡的龙椅之上,原本应该端坐于此的皇帝已多日未曾露面,这让一众臣子们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陛下已经好几日未曾上朝了,这状况恐怕不太乐观啊……”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说道,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是啊,如今太子殿下外出救灾尚未归来,而淮王也因事离京,这朝廷上下诸多事务,究竟该由何人来主持大局?”另一位大臣附和道,他紧皱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归根结底,还是皇家的子嗣过于稀少薄弱,若能再多几位皇子,又怎会陷入这般尴尬境地!”有人长叹一声,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再这样下去,恐怕昭京要乱啊,这可如何是好?”更有甚者直接道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议论如潮水般涌来,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一个嘈杂的菜市场。
然而,就在这片喧闹之中,唯有符绰仁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面沉似水,静静地立在一旁,对于眼前的混乱局面似乎毫不在意。
正当大臣们争论不休之时,大内总管赵德全迈着匆匆的步伐走上前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宣布散朝事宜。
“诸位大人,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暂且散……”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被另一道尖锐响亮的声音骤然打断。
“太后娘娘驾到——”
这突如其来的通报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太后回来了?”
“太后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啊?”有人低声嘟囔道。
“难道说陛下真的病重到连朝政都无法处理了吗?”
部分人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尽管心中怀着种种疑虑,但大臣们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纷纷整理衣冠,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门口徐徐走来的姜太后弯腰行礼,齐声高呼:“臣等参见太后!”
姜太后面色肃穆,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前方稳稳站定。然后转身对着他们挥手,“众卿家请起。”
朝臣们听闻此言,纷纷挺直了身子,随后彼此交换着眼神,一时间朝堂之上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焦虑,站出来拱手问道:“敢问太后此番亲临此地,可是陛下有要事相托?”
姜太后脸色沉重,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皇帝龙体抱恙,太子与淮王皆不在京城。外界诸般流言蜚语纷起,致人心惶惑。边域诸部落乘势而起,愈发张狂无忌、肆意妄为。虽言定国公世子于战场奋勇杀敌,击溃柔然,但以当下朝中局势来看,若不速行有效之策以稳局面,恐怕用不了多久,我朝就将面临内忧外患的双重困境……”
“是啊……确实如此!”
“这也是我等一直忧心忡忡的事情呐!”
“只是现如今陛下身体欠佳,对此情形,我等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大臣们一个个愁容满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显然对于当前的困局毫无头绪,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化解危机。
就在这时,姜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她略微沉思了一下,而后开口提议道:“依哀家之见,不如速速传召淮王归京,由他暂代监国,处理政务,也好替皇帝分担一些压力。”
“不可!”一旁的裴太师急忙站出来出言阻拦:“太子尚在,怎能让淮王监国?若非要传召,倒不如让太子殿下回京更为妥当。”
“嗯,裴太师所言极是……”
“甚是有理!”其他大臣们纷纷附和着表示赞同。
姜太后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子如今正在连州全力救灾,这个时候让他匆匆忙忙赶回来,那连州该当如何?”她一边轻轻摇头,一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心中十分纠结。
旁边有人附和道:“这倒也是……”
另一个人也跟着点头应和:“连州之事也极为重要……”
裴元一脸平静,缓缓开口道:“依微臣之见,当下之急,非争论监国之人选,而应先全力照料陛下龙体。据臣所知,陛下春秋正盛,本不应如此。然久为头疾所扰,致常感不适。此次更是因骤闻噩讯,气急攻心,方病倒榻上,难以起身。”
说到这里,裴元忽然屈膝跪地,神情严肃且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微臣以为,太后若真心是为大魏安危考虑的话,当下最为要紧之事,应是亲往金銮殿探视陛下,与陛下同商此事!”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一片响应之声。
“附议!”
“附议!”
“臣等附议!”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绝大多数臣子纷纷跪地,表示赞同裴太师的这番言论。
不过以符绰仁为首的那一拨人却依旧稳稳地站立着,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为难之色,显然与其他人意见相左。
符绰仁神色傲慢,眼神冷冽地扫过那些跪地的官员,沉声道:“裴太师此言差矣,太后心系大魏之安,亦忧陛下龙体,令淮王暂摄国政,实乃权宜之计。待陛下龙体康复,自然无需如此。若朝中事务堆积如山,久拖不决,方为大患。”
“的确!此番柔然虽败,然我方折损大将一名,就连南下剿匪的归德将军至今都杳无音讯。而且眼下各地灾祸不断,局势已然动荡难安,倘若此刻边境再有敌军来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某位官员满脸忧虑之色,声音沉重地说道。
“事已至此,恳请淮王代为监国!”
以符太尉为首的一行大臣们纷纷拱手作揖,齐声谏言。他们神情恳切,目光坚定地望向姜太后。
姜太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轻咳一声,正欲开口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内侍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奔进大殿。
“不好了,陛下……陛下他又吐血了!太医院的诸位太医都说……都说陛下怕是……怕是时日无多了!”内侍气喘吁吁地禀报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便开始焦急万分地在原地团团打转起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符绰仁很快便镇定下来,他当机立断道:“依我看当下唯有传召淮王归京,方能稳定朝局!”
“可是……”裴元刚要出言反驳,话还未说完,就被符绰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裴太师,您年事已高,如今也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符太尉一脸严肃地看着裴元,语气强硬地说道。
裴元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指着对方吼道:“你!”他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能喷出火来。
转眼间,以裴元和符绰仁为首的两方人马便像点燃的火药桶一般,争吵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朝堂。
他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言辞激烈得让人几乎插不上话。
而在这喧闹的争吵场景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德全面露无奈之色,心中暗自叹息。
他心想,太后和符太尉这般行事不就是在把淮王架在火上烤?
眼见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姜太后连忙出声喊道:“都别吵了,事到如今,也只能依符太尉所说的去办。淮王归京还须些时日,这段时日,就由哀……”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给硬生生打断,“不必劳烦母后了,就由本宫代为辅佐朝中事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