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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道颖与马文才的相处方式,梁山伯放心了。

马文才这个人,孤傲的很,不屑于装的,可见,这就是他与道颖的相处方式。

但是,梁山伯看向了长椅上的被子,试探的问道:“道颖,这被子是谁的?”

谢道颖很自然的说道:“马文才的。”

闻言,梁山伯更放心了。

他笑道:“道颖,文才兄,我也回去了,你们好好安歇吧。”

“等一下,”谢道颖拿起一块二两的金元宝,说道,“山伯,把这个拿着,明日找山长销账。”

梁山伯连连摆手,可是,谢道颖抓住了他的手道:“无亲不领情,你是我的义兄,我是你的义弟,难道结义兄弟不是亲兄弟?”

“不是的,道颖,那是两回事,亲兄弟明算账。”

“那就当我借你的。你想啊,欠着山院的给山院打杂让夫子有机会磋磨你的好,还是欠着义弟的好?还有,你被磋磨的话,英台和我,都会很担心你的。”

闻言,梁山伯只能妥协了,他怕道颖与英台担心多了长不了个儿。

全书院就他们俩个子最矮,也就和王姑娘她们差不多高。

甚至,都没有苏大娘高。

刚才,他与一众学子对峙之时,显得十分的弱小可怜无助。

他希望道颖与英台,将来就算长不到自己的高度,最起码也该比王蓝田高些。

是以,梁山伯点头道:“好,是我问你借的,我给你写个借条。”

“不用了,快走快走,我与马文才要睡觉了。”谢道颖说着,便拉着梁山伯的手腕,把他送了出去。

这边,马统气死了,他都没有注意,公子原来才是睡长椅的那个。

他气呼呼的把公子的被子又抱到了床上,与谢道颖的被子,并排的铺到了一起。

等谢道颖回屋之时,他气愤的对他说道:“谢公子 ,我家公子那么大的个子,你让他睡长椅,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道颖看了看马文才又看了看长椅,无辜的说道:“可是,他不睡长椅就要让我睡了啊。谁提议,谁去睡嘛,没毛病。”

闻言,马统一呆,他看向自家公子,痛心疾首的说道:“公子,您如此嫌弃谢公子,不肯与他同床,那您便去贿赂夫子,让他换个人来与你同住不就成了?何必委屈自己呢?这都不像您了!”

“你嫌弃我?”谢道颖看向马文才,“让我搬出去也不是不行,价钱到了就行。”

马文才上一秒还觉得马统不错,马统很懂他,但下一秒就听马统在陷害他,他刚想纠正马统呢,就听到了谢道颖的话。

他自动忽略他要搬出去的话,只针对前半句说道:“我并没有嫌弃你,什么时候这个狗奴才的话也能代替我马文才了?”

“那好,你以后便与我同睡,不准再提长椅,能做到吗?”谢道颖赶紧趁机杜绝那他想让自己睡长椅的危险想法。

马文才立即答应,且十分郑重的说道:“以后谁让谁睡长椅,谁就会,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时的马文才并不知道,他如今的话,对他以后有多么的友好,简直堪称护身神器。】

闻言,谢道颖有些懵,有必要这么狠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天道,它真的存在呢?

不过,她仍咬了咬牙,应下了。

反正,只要不让她睡长椅就成,左右不过三年,时间过得很快的。

【天道:嘿嘿,小妞儿,你绝对想不到,不是三年,不是五年,而是,&¥年,天机不可泄露也】

琴书不管他们这边的事故,反正,只要不是自家小姐睡长椅就成。

此时,她抱着两箱黄金,笑得像是个八十斤的孩子。

“公子,这黄金琴书给您收到这个大箱子里锁好吧。”

“你先拿八十两金出来,明日里交给师母,作你的膳食费。”

“好嘞,公子。”琴书很开心,又可以吃饱饭了。

马统目瞪口呆的看着琴书,这是饕餮吗?如此耗钱?

不过,命真好,他马统实名羡慕了!

公子,您学得点儿吧!

“再拿二两金出来,你带在身上,看到什么了,也好买。”

“好嘞,公子。琴书也会给公子带一份儿的!”明日便下山换些碎银去,再给小姐买些果子回来。

“嗯,谢谢我家小琴书啦。”

马统......,真的,他想对他家主子大逆不道。

他想换个主子,就谢公子好了,没想到他人怪好的嘞。

“公子,我去给您打洗漱的水去。”

“嗯,去吧,今日上下山挑水,我的脚底确实有些疼了,肩膀也疼。”

“那公子,你等着,我先去打水,然后给你按按。”

琴书好心疼,山路不好走,更何况还要负重前行呢?小姐太可怜了,到这破书院来找这罪受。

马统见此,也赶紧说道:“公子,我也去给你打水。”

“不用,我今晚已沐浴。”

“哎呀,糟了,我忘了去大浴堂了,看来只能三日后再去了。那,马统出去了,公子您早些歇着吧。”说着,马统便退了出去。

马文才站起身来,脱了外裳,身着中衣亵裤,上了床。

他倚靠在床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琴书打了水去而复返,谢道颖以柳枝净齿,以清水洁面之后,便开始泡脚了。

马文才默默地看着琴书伺候他,心底升起一股疑云,这种做派,像是平民之家吗?

只是心头疑云刚起就被打断了,因为他随手从床边拿起的书,正巧翻到了第二页,只见上面写着: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

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

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

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

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

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

论风流,如水晶盘内走明珠;

语态度,似红杏枝头笼晓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马文才翻过封面一看,《百家姓》?

呵,百家姓里有这种鬼东西吗?他怎么不知道!

【注:《百家姓》成书于北宋初,这里是剧情需要哈。】

呵,这就是那小白脸刚才说的什么话本子了吧。

马文才翻开床垫,将它藏了进去。

眼不见,心不烦。

果然是个小白脸,不学好的小白脸。

马文才不由得又黑了脸。

这边,琴书惊呼道:“小......,公子,你看看,脚底各有两个大水泡,难怪您脚疼呢!”

琴书说着,人便坐到了床上,小心的把小姐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实一脚一个水泡。

“公子,不怕,我去给您拿个针来,挑破,把水挤掉就行了。”

“那,会不会太疼了啊?”

“公子,不挑掉才会疼呢。”

“好吧,你去吧。”

谢道颖也靠在了床头,看着自己的脚发愣:200-50-2-2,再减去她欠的2两束修,还剩144两,三年不够。

马文才也在发愣,他目瞪瞪地看着谢道颖的脚:洁白莹润,小巧纤长,只手可握,玉足天成。

这......,是男人的脚?

“公子,我拿了针回来了!”琴书手中拿着一个针线袋。

针线袋不足为奇,书童们都有。

出门在外不易,针线无论男女,皆是必备之品。

哪里像现代,家里没有一根针一丝线的,大有人在。

“你,你轻点啊。”谢道颖叮嘱道。

“放心吧,公子,我有经验。”琴书嘴上说着有经验,但手上可不像有经验。

她一手捏针,一手捏着谢道颖的脚,有些无从下手。

谁知道啊,在府里,她可从来没有捏过针啊。

负责小姐针线活儿的,可不是她啊!

更何况,这可不是布,是小姐的脚啊,小姐白花花,俏生生的脚啊。

谢道颖不放心她,抽回脚说道:“把针给我,我自己来。”

谢道颖说着伸手拿过了针,抱起了脚,在脚上比划着。

琴书看着她,十分紧张的说道:“公子,你小心点啊,针别下重了,扎到肉;也别太浅了,戳不破皮;看准了,别歪了,歪了就......”

谢道颖比不下去了,她本来心不慌,一听她说重了歪了的,手就拿不稳针了。

“琴书,你起立,向前走,对,再走,很好,接着走,对,再走,好的,回身,带上门,晚安,明早见!”

屋外,琴书看着满天的繁星,好嘛,明日见便明日见吧。

屋内,谢道颖拿着针在脚底比划了又比划,比划了又比划......

终于,马文才被子一掀,绕着床尾,来到谢道颖身边,坐在了他这侧的床沿上。

然后,伸出手去,握住了谢道颖的另外一只脚,伸手道:“针给我。”

谢道颖抱着自己的脚,傻傻地道:“哦。”

马文才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针,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一针便扎了下去。

水泡被扎破,挤水泡,擦拭,几个呼吸之间便搞定了一只脚。

“文才兄,你可以啊。”

“没什么,小时候练武,手脚常有水泡,都是这么处理的。”

谢道颖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摸了摸,茧子又厚又重。

这个少年也不过才17岁。

谢道颖冲他眨了眨眼,赞道:“果然,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眼泪的人,而是含着眼泪奔跑的人。”

含着眼泪奔跑?马文才想起幼小的自己被父亲毒打,嫌他没用写不好字的事;想起小时候练武没站稳,被父亲拿马鞭狂抽的事;想起母亲受不了父亲的虐待,在他小时候自戕的事......

或许吧,他也曾流过很多泪。

但自母亲下葬之后,便再没有人能让他流泪。

谁都不能!

“还有这只脚。”谢道颖主动把脚伸到他的面前。

这个少年,眼眶发红,再不让他做点事,会不会哭了?

骂人她可以,可是安慰人,她不行。

马文才握住谢道颖的脚,一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她的脚底。

“哎呀!”一声娇喝响起。

马文才一愣,昨晚那个声音!

但是很快地,谢道颖又说道:“别碰脚底,痒!”

说着脚又伸了出去。

握住了脚,马文才再次被手下温润丝滑的触感乱了心神。

他凝神将那个水泡也处理好了后,便迅速的绕过床尾上了床,背对着谢道颖躺下,拉上被子盖住了脸。

小白脸果然长得奇奇怪怪的,哪儿哪儿都又小又软又滑,脚也是,手也是。

谢道颖看他睡下了,便下床熄了灯,也背对着他睡下了。

书院十日一休,再忍忍,就可以下山看看花花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