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深深的看着马文才,就见他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事情了结了,不由得十分感慨,这马文才,出身好,有手段,为人狠辣,不受约束,真乃乱世枭雄也。
夫子很想做这样的人,只可惜,他能力不足啊。
夫子摇摇头,怒道:“都回座位上去,开始上课了!”
王兰冲夫子行了个颔首礼,便离开了讲堂。
学子们也纷纷地在位子上坐好了,这次求学,还未上课便十分精彩了,有意思。
昨日马文才一箭成名,书院里就没有不知道他的,没有人敢触怒他。
今日谢道颖一砸成名,书院里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没有人敢议论他。
日后,再有人说他雌雄莫辨娘气之时,便有人挨骂了:
“瞎啊,就他,谢道颖,娘气?你见过动手能力极强的读书人吗?我见过。那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立马就给人脑袋瓜子干开瓢了啊。若这样的人都娘气,那还有不娘气的读书人吗?你拎一个出来我看看。”
“兄台,莫要被我们的眼睛欺骗了啊,看人,还得用心哪。大家都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背后议论那动手能力特别强的谢道颖啊!”
谢道颖......,行吧,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起码,她这男人之身坐实了。
待大家一一坐定,夫子站在了讲台上,刚要开口上课,便看到了马文才,他居然与谢道颖那个平民坐到了一起。
夫子决定卖他一个好,遂开口道:“马文才,你交的钱最多,你坐到前面来。”
马文才......
“不必耽误大家的时间,夫子请上课。”马文才拒绝。
夫子看看他旁边的谢道颖,叮嘱道:“谢道颖,马文才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千万莫要影响他上课。”
谢道颖......,夫子,您叫陈子俊,您当真长得俊吗?
谢道颖面朝外趴到了桌上,这样行了吧,影响不到了吧?
“谢道颖,你莫要影响本夫子授课的心情,请你直起你的腰身来,端坐于桌前。”
谢道颖坐直了身子。
梁山伯看他如此,连忙在他身后小声的说道:“道颖,你要认真的上课啊,莫要辜负好时光。”
......,谢道颖点头。
夫子环视一周,大声说道:“现在都拿出书来,跟本夫子一起念。”
大家窸窸窣窣的翻开书到第一页,跟着夫子念道:
“吾欲以颜状取人也,则于灭明改之矣;”
“吾欲以辞言取人也,则于宰我改之矣;”
“吾欲以容貌取人也,则于子张改之矣。”
“子曰,甚矣,吾衰也”
“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夫子带着学子们念着念着,便发现有人在他的课堂上居然睡着了。
真是岂有此理,有辱斯文哪。
他走到那两个睡觉的学子面前,大声念道:“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学子们看到他停在了梁山伯的面前,又念了一遍:“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谢道颖回过头来,便看到她这两个结拜兄弟都睡着了,便伸手各推了他们一下。
夫子便盯着谢道颖道:“你想做什么?”
谢道颖眨眨无辜的眼睛,往马文才这边躲了躲。
夫子惯爱捧高踩低欺负她与梁山伯,此时躲到马文才的身边最好。
夫子见他往马文才的这边躲,小眼一瞪,就要把他揪出来,却没想到马文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夫子一愣,他这是在护着这个谢道颖吗?
马文才冷声道:“夫子还是快点处理了事情授课吧。”
哦,夫子明白了,这是怕他耽误他上课的时间呢,果然,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便越好学。
不像这个梁山伯,已是平民了,还不知上进,上课竟然去会周公。
简直不知所谓。
至于这个祝英台,祝家庄家大业大,他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但若是他实在不识趣,他也不介意罚罚她,毕竟祝家庄人口虽多,但却连个作官的都没有。
虽有钱却无权,这是十分危险的。
夫子看向梁山伯,对他发难道:“你上课睡觉,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浪费光阴,也不过如此了!”
见梁山伯挨骂,祝英台立即说道:“夫子,我们是因为昨夜一直不得安眠,所以才......”
夫子不听他解释,讽刺道:“你们这是嫌住的地方不够舒适是吗?那都是因为师母没有把你们二位安排好。原来这一切过错,都是师母一人所为,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是我,打呼噜,闹得英台一夜无法成眠。英台是无辜受累,学生愿承担一切过错。”梁山伯羞愧的说道。
祝英台立即就想反驳,明明昨晚是她的原因,但是,被梁山伯拉了一下,制止了。
夫子是不会放过梁山伯的,他决定发落他:“你藐视书院的规矩,本夫子罚你,今日为众学子打饭,记住,不准任何人相帮。”
梁山伯老实的回答道:“是,学生知错领罚。”
见他态度良好,夫子也不好再为难他,抬步便往前面讲台走去。
祝英台不服气,她要与山伯同领责罚。
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张口就要喊住夫子。
谢道颖眼疾手快,立即拉住了她,朝她摇摇头。
上课睡觉,是个老师都要罚,且这种惩罚并不算严重。
再者,明明有错在先,却还去激怒夫子,十分的不智。
犯了错认罚,是应该的。
梁山伯知她重情重义,也赶紧拉住了她,将她拉坐了下来。
祝英台无法,山伯与道颖都不准她出头,她只能作罢了。
后面秦京生看戏不嫌事大,直接喊道:“夫子,刚才祝英台站起来了,想来,他定是有话要与夫子您说。”
夫子回过身来,看到祝英台坐的好好的,遂说道:“秦京生,你一个平民,是谁给你的勇气,污蔑士族的?”
秦京生瞬间脸色涨红。
谢道颖看他如此作派,知他是嫉妒同为平民的梁山伯竟然得到了祝英台的认可,心中不忿,故意看热闹呢,便笑道:“多半是他那张脸吧。”
夫子不解的问道:“他脸怎样?”
“他把左边的脸皮撕下来, 贴在了右边的脸皮上, 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呗。”
“哈哈哈。”众学子们都笑了起来。
马文才则是微微转过头来,瞄了眼谢道颖,就见他神采飞扬巧笑倩兮。
秦京生则是怨恨的看着谢道颖,他一介平民,不止入了祝英台的眼,还和马文才同房。
昨晚,他给王蓝田伏低做小,说了好些他的坏话,那个什么精气,生子的事情,就是他说给王蓝田听的,他与王蓝田,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哦不对,英雄所见略同。
夫子看了眼心有不甘的秦京生,不再理他,继续授课。
谢道颖则是冲秦京生挥了挥拳头,他那如毒蛇般不怀好意的眼神,她昨日分房之时就看到了五回,这个秦京生,对自己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