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思索片刻,方才开口讲到:
“邢将军快快请起,大奉正是用人之际,正需要你这般忠心不二、有勇有谋将领。你要效忠的是圣上、皇室,是天下百姓。”
涂一乐自然知道,邢道隆会对他死心塌地。
可是,没必要在公开场合这般表现啊。
怎奈,邢道隆全然听不懂。
“我不管那般多。只知道涂相大义,听涂相的准没错。”
涂一乐面露尴尬,无奈手指放于额头,随后小声说道:
“好,好,你快起来吧。我也效忠圣上,都是一样的。你二人去,与百姓们说上两句,也好令百姓们安心。”
“是,我这便去说。”
邢道隆猛然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大步流星向台上走去。
涂一乐极为无奈,看向一旁守军将领:
“老邢直肠子,平日里不这样。你们与他相处一段便知。”
将领连连点头,拱手行礼,以示回应。
成季礼率先开口,自我介绍极为亲和,规划凌云令人安心。
百姓们渐渐放下心来,满心期待起未来的日子。
随后,邢道隆走上台。
涂一乐见状,为他捏了一把汗。
刚刚扭转的好局面,别再被他给搅了局。
可是,涂一乐的担忧是多余的。
邢道隆面色沉稳,慷慨激昂,打包票守护凌云一方安宁,并郑重承诺,守军绝不会影响百姓分毫。
百姓听完二人陈述,无不拍手叫好。
涂一乐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他没有选错人。
凌云城恢复如往常般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对于大奉、对于皇室,可是大有不同。
之前随时可能倒戈、引外敌入关的凌云城,现在是固若金汤的重镇。
聂灿灿、韩影恢复的很快。
只过去三天,便催促涂一乐返回。
尤其是韩影。
她深知,太后、小皇帝需要他。
大奉也需要他。
可涂一乐一再坚持,要他们二人完全康复后,再议出发。
免得受舟车劳顿之苦。
在一顿争论之后,最终决定,在第七日返回。
涂一乐迎来一段悠闲时光。
他闲暇时候去到街上,每每都会迎来百姓欢呼和掌声。
除了零星富商送来礼品,百姓们不断自发前来,赠送一些特产。
张松立安排极为妥当。
富商送礼,便到后门,极为隐秘。
若是百姓送礼,便在府衙门口。
涂一乐每每都是被百姓簇拥,而涂一乐感谢百姓,表示不收礼。
一幅受人爱戴、两袖清风的美好画面。
而涂一乐发现,百姓送来之物,很多都是樱桃。
他便安排下去,做了充分的调研。
凌云盛产樱桃,可因为运输原因,全然无法出售到外地。
涂一乐嗅到商机,立即安排成立工坊。
樱桃酒、樱桃酱、樱桃干、果汁……
涂一乐研发出一系列衍生产品,将存储、运输变为可能。
反之,涂一乐命人运输京都产品前来凌云。
这样一来,可以双向大赚特赚,又能解决凌云闭塞的特点。
濮南。
一处青楼之中。
密使赶回后,径直来到此处。
他刚刚进入雅间,便立即紧闭房门,随后跪倒在地行礼。
“拜见濮南王,王爷万福。”
“说说吧,这小子为何失败?”
濮南王一脸愁容,端坐在圆桌旁,独自喝着闷酒。
诺大的濮南王府,他却感觉没有立足之地。
妃嫔们都急红了眼,见面没有其他,都在为自己儿子谋出路。
都想承袭爵位、分得土地,与儿子有一方天地。
就连没有儿子的妃子,都想尽一切办法,与濮南王延绵子嗣。
“楚璟修行事很为稳妥,谋划也是自京都便开始。怎奈,一切的一切,都在涂一乐的算计之内。”
“那涂一乐就这般厉害?”
濮南王更加烦闷,一杯烈酒下肚。
本想凌云事成,便谋划大肆举兵。
管他什么推恩令,直接将大奉推翻便是。
而现在,没能杀掉涂一乐,反而是扶植多年的凌云城,轻易便被连根拔起。
“很显然,他是有意中了楚璟修的计。刚刚行刑结束,便公布新任军政要员。”
“暗杀。别无他法,暗杀掉他。你觉得是否可行?”
“可是。”密使面露难色:“王爷,他有亲兵严防死守不算,还有焱炽门暗中保护。若是惹恼聂凤煌,源源不断的刺客前来,就算能严防死守,定然也是会不堪其扰。”
“唉。”
濮南王再次喝下闷酒。
此时,濮南虎威将军肖国冲走了进来。
他步入房间后,瞥了一眼地上的密探,便附耳禀报起来。
濮南王闻听后,立即双眼圆睁,渐渐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管他什么涂一乐,这次,任谁都无法扭转大局。”
濮南王两眼放光,一扫之前阴霾,变得精神抖擞。
“恭贺王爷,此次定然大事可成。”
肖国冲沾沾自喜,此次又是大功一件。
濮南王渐渐收敛笑容,再次恢复严肃表情。
“肖将军,此次劳烦你跑一趟京都。”濮南王眼睛微眯:“圣上亲政,本王匆匆离开。为表歉意,进献孝恒辉灯。”
“是,为王爷分忧,是末将本分。可是,孝恒辉灯是王妃心爱之物啊。”
“谋大事者,怎能拘泥于此?”
濮南王不以为意,进献又如何呢?
待到濮南大军进驻京都,皇室的一切,不还是他濮南王的?
“末将明白,此行,断然不负王爷所望。”
濮南王又思索片刻,觉得理应增加些筹码。
这样一来,才不会令人感觉是故意为之,更能令世人信服。
“世子与你一同前去,也好历练一番。”
“王爷万万不可啊。”肖国冲变得无比紧张:“此次凶险,世子万不可身处险地。”
“有你在,我安心。”濮南王面色沉稳:“世子也该有所功绩。不然,日后怎能君临天下?”
“末将,定当誓死守护世子安全。”
“别什么死不死的,这次定当要大获全胜。”
“是,末将定当旗开得胜。”
肖国冲退出房间,缓缓关上房门。
濮南王看向地上,依然跪倒在地的密使。
“去,给佰越、禹苍送去消息。令他们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准备发兵。”
“是。”密使变得犹豫不决,怯生生询问:“那,乃渠部是否也要知会?”
“不需要。”濮南王自信满满:“无需他们掺和,此次大事亦能成。”
濮南王想得明白,水到渠成的事情,何须叫上外人来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