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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他……”

不等听完,薛知恩挂断电话。

“你一定很想我吧。”

崔商朝她敞开怀抱,那张混血深邃的眉眼,轻扬,幽碧的瞳孔翻滚诚切的想念与温柔的‘爱’。

“快过来,亲爱的,我们需要好好叙叙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薛知恩按着手机边缘的手指渗白,抬脚向他走去,步子忽地停住。

她沿着被拽住的手臂看去。

齐宿担忧望她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扣紧她的指缝,像是在乞求,在紧迫。

“别去。”

求你别去。

薛知恩还没说话,停留在他们相握的手上目光阴沉的崔商先开口了。

他语气大方:“齐先生,很感谢你对我未婚妻的帮助,今日我就是来登门拜谢。”

被心爱的未婚妻送进监狱一年半载。

出狱第一件事,来‘拜谢’未婚妻的情人,崔商觉得难有人,有他这么大方。

他捏在拐杖上的手在收紧,那木制把手似乎随时要碎裂。

“所以——”

崔商笑意不达眼底:“齐先生,请先把我的未婚妻还给我。”

齐宿不去管他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估计这些人已经把他查得底朝天了。

不过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知恩。

“别去。”他握紧她的手,“薛知恩,别去,我们直接回家就好了,有我陪着你……”

崔商耐心有限:“honey,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还记得你母亲……”

没等他把剩下的提点说完,薛知恩狠狠甩开齐宿的手,在他慌张要上前时,后退一步,冷声厌烦道:“离我远点!”

齐宿的心骤然空了。

他僵在半空的指尖像针扎一样疼。

痛到他眼前发白。

崔商满意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薛知恩,夸赞:“好女孩,我就知道你会选我。”

他勾起她那一缕金色挑染,放在指腹,像要抹掉碍眼的颜色一样揉搓,又重复问。

“你想我吗?”

薛知恩答非所问。

她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距离,张口。

“你怎么有胆再出现在我面前?”

崔商一顿,笑:“我爱你,我说过,你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但是……”他的笑容消失了,手一用力上拽,“你好像并没有乖乖等我啊。”

他很生气。

比她要杀他,回敬他废腿,把他送进监狱还生气。

“薛知恩,你怎么能背叛我呢?”他手背绷劲,“你不听话,不乖,你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

那缕发丝要被他生生拽掉了,薛知恩面无表情,好像连皮带肉被扯下也无所谓。

她这模样最是无趣,目中无人,崔商还是爱看她崩溃的脸。

“抱歉,亲爱的,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你也知道,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忍不住对你生气,我这次来是想向你赔礼道歉。”

崔商松了力道,高声说:“我还带来了道歉礼物,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要再闹小脾气了,过几天就是良辰吉日,跟我回去准备婚礼吧。”

那个碍眼至极的青年身形晃荡了一下。

“是婚礼还是你的葬礼?”

崔商低头:“什……”

倏!

他蕴含得意的脸遽然变形,鼻血如注,溅脏昂贵的西装,狼狈不堪。

他有些站不稳,薛知恩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漆黑的眼底猩红暴躁,重复。

“你怎么有胆再出现在我面前?”

突然的剧烈疼痛后,崔商扯出一抹疯狂的弧度。

他恶臭的话语扑面:“honey,我这么爱你,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

“呵——”薛知恩忍不住发笑,“你爱我?”

“我爱你,我出狱一刻都等不及来找你,我跟你母亲一样爱你。”

鼻血嘀嗒嘀嗒,他笑容狂妄,每一处都精准打在薛知恩越发不稳的神经上。

“你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我不配,你当然可以不记得我,不爱我,”他大义凛然,“但一定得牢牢记住她和她的遗愿——”

他吐出每一个精心设计的字。

“你的母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母亲,这世上曾经最爱你,也因你——而死的母亲啊。”

“你不会忘记她对吗?薛知恩。”

“……”

空气寂静到极尽扭曲,变成反吸的旋涡,窒息缺氧。

终于,他成功看到她‘崩溃’的脸。

好像一切都红了,天空,眼膜,路人的尖叫、阻止的喊叫她听不见,只剩拳拳到肉,只剩手上的血。

她受够了。

她要杀了他。

她要杀了所有人。

她要结束这场荒谬的游戏!

大家都别活了。

在此之前,她要把他令人作呕的眼珠子抠出来踩碎喂狗……

“薛知恩!”

齐宿第一时间推开从宾利车下来的保镖,拉住她。

“冷静,先冷静!”

薛知恩脑子在轰鸣,她已经揍红眼了,什么都听不进去,手肘狠撞他。

“滚!”

齐宿感觉胸口的肋骨要断了,但他还是没放手,这不是法治社会就罢了。

这是啊!

早晨大家都是出门的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关注对她百害无一利。

齐宿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转嫁成她的发泄对象,急忙揽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强硬地按住她的后颈,把她的小脸按在颈窝挡着。

但现在的薛知恩怎么可能乖顺,她带血的一拳直接揍到他腹部,她的手全是薄肌,这一拳也约等于骨尖重击。

还动不了,她就张口咬死他的颈,似要撕断他的命脉,使尽浑身解数挣扎。

疼是真的疼,差点把早饭吐出来,但已经习惯的齐宿眉头都没皱一下,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抱紧她,越过地上风光不再的崔商,快速进了单元门。

“少爷,要上去把薛小姐带回去吗?”

崔商一笑,脸就跟着疼,笑容在英俊的脸上惑人,在鼻青脸肿的脸上就滑稽了,磁雅的声音变调。

“我改变主意了,先除掉碍眼的臭虫,再接她回家。”

他瘫软地被扶起来时,吐出几颗带黑血的牙,保镖们皆是变了脸色。

崔商却毫不在意。

“这都是我欠她的,”他真心悔过,“她想怎么打我出气都行。”

千不该万不该,找个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