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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宿枕着枕头,金色的发丝散在他痴痴迷迷望来的瞳仁,满载邃沉褐色的滚烧爱意。

如幽深的琥珀,化成浓稠的浆水,滴落,将爱人包裹其中。

永远依存,永远相伴。

薛知恩被他彻底盯清醒了。

“你在想什么?”

眼神好瘆人。

“我在想,”齐宿表情飘忽,“我好像个混蛋。”

薛知恩:“……”

“你确实是混蛋。”

齐宿眯起眼眸,笑:“被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受多了~”

爽爽哒~

薛知恩好无语:“你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

“我没有脸皮。”

薛知恩:“?”

齐宿一本正经:“我妈说生我的时候落医院了。”

好冷的笑话。

冷得薛知恩想笑。

“今天你想去哪儿玩吗?”

昨天刚去了花鸟市场,齐宿有别的计划,但他要先问薛知恩的意见。

薛知恩没想法,她提醒:“你的鱼还没放进鱼缸。”

齐宿记起来了。

“那白天在家弄鱼逗猫,晚上去逛夜市吧。”

他说着,眼睛又亮又闪,还带有狗狗样的请求。

薛知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当然就是好!

开心~

小狗得到了遛弯允许,非常开心。

“对了,”齐宿耳朵尾巴竖起,“你还记得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吗?”

薛知恩心虚地移开目光,硬气道:“我对每个粉丝都会这么说。”

“可我记得你是出了名的高冷,基本上不太跟粉丝说话。”

薛知恩:“……”

“知恩,知恩?”

“我让你这么了解我了吗?”

薛知恩危险地睁大眼睛。

气急败坏了。

齐宿勾唇:“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齐宿笑容放大,眼眸里好像有太阳在摇晃:“我不告诉你。”

薛知恩被他气到了,指着他臭骂:“你是坏狗!”

“哈哈哈哈哈——”

男人当真是不要脸,他说:“狗随主人,我跟你学坏了~”

薛知恩:“……”

真是骂都不知道怎么骂他。

齐宿很小心,估摸着父母快起床的时间准备去浴室洗澡,薛知恩靠在他的床头,懒懒散散地从上而下打量他,逗狗说。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嘘嘘嘘!”齐宿脸庞滚烫,“不要在家里说这种话!!”

家?

薛知恩挑了下眉梢,顺着他说:“怎么不能说?”

“我不想真当混蛋啊!!”

他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他说:“再睡一会儿吧,知恩,我去洗澡弄早饭。”

“不是说了,给你钱买吗?”薛知恩皱眉。

齐宿呲牙笑:“我弄比较快。”

第一次见干活还这么开心的。

早饭时,齐宝汝看齐宿的眼神带着揶揄,很难不让他思考,他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起来是全知道了。

他硬着头皮帮薛知恩剥鸡蛋。

饭后,他洗碗,他妈凑来嘀咕:“你应该记得做安全措施吧?”

齐宿差点把手里的碗碎了。

“妈,你胡说什么呢?!”

“大惊小怪的,你都26了,说起这个怎么还害羞?”

“我是纯情大男孩不行吗?!”

“行行行,”齐宝汝无语,“问你正事呢,你知道做安全措施吧?”

齐宿刷碗的手用力,要把瓷碗捏碎似的,海绵咯吱作响,听得人牙酸。

“我当然知道,但我们可什么都没有,你别多寻思。”

“为啥?”

“……什么为啥?”齐宿脸热,“还没结婚呢。”

齐宝汝:“……”

她稀奇道:“你这小子怎么比我们那辈还保守?”

齐宿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难道你跟我爸……”

“要不是当时因为有了你,你妈一枝花怎么会就栽在你爸手里?”

齐宝汝一甩秀发。

“真的吗?老婆。”

封濂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持茶杯,看着她,目露悲伤。

齐宝汝脸上的笑容裂开。

完了。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开玩笑的,这不是教育儿子嘛,我心里只有你……”

齐宿笑笑,没当回事。

他妈就爱满嘴跑火车,明明结婚前,他爸连她的小手都不敢碰。

还不如他呢。

哼哼,他连小嘴都亲过了。

想着想着,眼神漂移的齐宿沾满凉水的手掌拍上发烫的脸,清醒清醒!

干完活,他妈也把他爸哄开心了。

齐宿瞅了眼心机的老男人,他这招式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他妈还次次都上当。

唉。

肉麻的公婆,还是他父母。

转头他对薛知恩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知恩,咱们回家吧~”

薛知恩扣下震动的手机,点点头。

临走前,齐宝汝才终于想起件事似的,开口。

“宿宿,你那头发和耳钉挺酷的,好看。”

“是吧。”齐宿得意,“我也觉得。”

“改天咱俩也弄弄?”齐宝汝说,“显年轻。”

封濂无奈:“也太显年轻了。”

“那不正好,重返十八岁。”

薛知恩望着这和谐欢快的一家三口,尽管过了一晚,还是不太适应,她想先出门。

齐宝汝却率先对她弯眼笑道:“知恩的更好看,比齐宿的顺眼多了,阿姨改天弄个同款,到时一起出去玩吧。”

薛知恩:“……”

说不出什么感觉。

指尖有点发烫。

下了单元门,薛知恩被他牵着慢慢走,他的大手已经很自然地跟她相握了,不像一开始牵手那样一惊一乍。

现在他们就像真正的恩爱情侣。

薛知恩仰头瞧着他、听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那种恍惚感又来了。

她摁住心口似有暖流淌过的感觉,有话含在口中。

“齐……”

‘嗡嗡嗡——’

口袋的手机又在震动。

薛知恩实在烦了,她拿出手机,按下接听:“到底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是顾盼。

“你可算接通了,知道我多着急吗?”

“说重点。”

“我就是想告诉你……”她信号不太好,说得话断断续续,“崔……出来……”

崔商出来了。

不是她听到的,是她看到的。

十栋楼下。

一辆勉强低调的宾利前。

一拄拐杖的英俊男人,打扮隆重,定制西装剪裁得当,领带扣齐全,皮鞋锃亮,就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优雅。

他似有所感地侧眼,阴鸷沉暗的眸光摄到她的面容,如见猎物的鬣狗,扯笑。

“honey,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