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落日的余晖正被黑暗一点点无情地蚕食,原本绚丽得如同梦幻画卷般的晚霞,此刻色彩逐渐黯淡下去,恰似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生命在慢慢消逝,徒留几分凄美与苍凉。
那一抹抹绚烂的红、橙、紫,从浓烈变得稀薄,最终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夜幕如同一床厚重且密不透风的棉被,以一种不紧不慢、悠悠然的姿态缓缓覆盖了整个世界,将世间万物都笼罩在深沉得近乎窒息的黑暗之中,仿佛要把一切的喧嚣与纷扰都掩埋,只留下这寂静无声的黑夜,让人的思绪也随之陷入了无尽的深沉。
夏晚隐在去槐花大队大路旁那片茂密的草丛里,周遭的静谧压抑得让人几近喘不过气,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万籁俱寂,好似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那声音微弱而又带着几分挣扎,像是在黑暗中孤独求救的呼喊,划破这份死寂,却又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人们夜的深沉与神秘,让人心底无端生出一丝惶恐。
夏晚蹲伏在草丛里,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这夜晚的寒意。
她的呼吸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却又无法驱散那如影随形的愤怒。
她的心情恰似这浓稠如墨的夜色,沉甸甸地坠在心头,满心都被对乔巧的怨愤填得满满当当,几乎快要溢出来。
自从知晓乔巧借着她家干爸的人情四处肆意妄为,夏晚心中的怒火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燃烧,那火焰从未有过一丝熄灭的迹象。
每一次回忆起乔巧那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的模样,都像有一把滚烫得发红的烙铁在她心头无情地灼烧,烧得她胸腔里满是愤懑,坐立难安,心中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疯狂地爬动,那种滋味,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她心底不断翻涌、发酵,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地下奔涌,随时都可能冲破地壳的束缚。
这股愤怒让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做些什么来发泄,否则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这股汹涌的愤怒给彻底淹没,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被黑暗吞噬,再也找不到一丝光明。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乔巧利用干爸人情谋取私利的画面,那些画面像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等啊等,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大路的尽头,那专注的架势仿佛要凭借着这股执着的目光把黑夜看穿,从黑暗中揪出她所痛恨的那个人。
蚊虫在她身边嗡嗡地盘旋飞舞,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小恶魔,时不时狠狠地叮咬她几口,皮肤上传来的瘙痒和刺痛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对乔巧的恨意占据。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形痕迹,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顺着她的掌心缓缓滑落,滴在草丛里,可她却浑然不知,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怒火转化为最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将成为她复仇的利刃,随时准备给予背叛者致命一击。
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充满了恨意,仿佛在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乔巧和她的复仇。
没多会儿,一阵自行车链条发出的“嘎吱”声突兀地传来,在这寂静得可怕、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夜里格外清晰,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凄厉的音符,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夏晚内心那紧绷的弦。
夏晚一下子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得如同钢铁,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砰砰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震得她耳膜生疼,她知道,她等待已久的“猎物”来了。
定睛一看,果然是吴二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车身的漆已经掉得斑驳不堪,车把也有些歪扭,每蹬一下,链条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乔巧坐在后座上,两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在夏晚眼中却无比刺眼,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暴风雨”。
乔巧那清脆的笑声随风悠悠飘来,在夏晚听来,却无比刺耳,像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神经,每一下都割得她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夏晚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夏晚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这压抑的夜色都吸进肺里。
她猛地站起身,大步朝着他们走过去,脚步坚定有力又带着几分狠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敌人的心上,大地似乎都在她的脚下微微颤抖。
她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高大、威严,宛如一个来自黑暗的复仇使者,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带着无尽的怒火和决心,那决心如同钢铁般坚硬,不可动摇。
她没给这两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蓄势已久,只等这一刻的爆发。
一到跟前,抬手就是一拳朝着乔巧狠狠打去,拳风呼啸而过,带着她积压已久的满腔怒火,那怒火仿佛能将空气点燃,仿佛要将乔巧的背叛和伤害一并击碎,让它们灰飞烟灭。
紧接着又飞起一脚,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尽显她此刻的决绝与愤怒,这一脚,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踢出去。
她的攻击迅猛而有力,每一下都带着她的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乔巧和吴二柱彻底打倒。
“砰砰”几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如同敲响了命运的丧钟,乔巧和吴二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狼狈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那辆自行车也歪倒在一旁,车轮还在空转,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发出最后的哀鸣,又像是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乔巧和吴二柱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愤怒,却又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谁啊?”吴二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他一边揉着摔得生疼的肩膀,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声音里带着惊恐与愤怒,那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在这空旷的夜里传得很远,惊飞了草丛里的几只夜鸟。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洞和无助。
“是你!夏晚,你疯了吧!”乔巧也看清了来人,又惊又怒,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滚圆,眼眶似乎都要瞪裂,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对他们大打出手的人竟然是夏晚,那个曾经和她亲密无间的夏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夏晚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嚷,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那模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手上的动作不停,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仿佛燃烧的火焰,那火焰中藏着无尽的怨恨和委屈,下手毫不留情,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劲道,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让这两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心里积攒的怒火此刻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怎么都收不住。
那些被乔巧背叛的委屈、被利用的愤怒,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有力的攻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乔巧和吴二柱身上,每一下都带着她的痛苦与不甘。
她的攻击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这两人哪里是夏晚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得抱头鼠窜,只能在地上狼狈地打滚躲避,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草屑。
可他们的嘴却没闲着,破口大骂:“夏晚,你等着,这事没完!”
“贱人!你敢打我们,我们跟你没完!我要报公安……”各种不堪入耳、不干不净的威胁话语一股脑地冒出来,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如同恶魔的诅咒,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夏晚心中的厌恶更添几分,她觉得这两人的嘴脸愈发丑恶。
她听着这些骂声,心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手上的动作更加猛烈,仿佛要把这些骂声都打回去。
夏晚听着这些话,不仅没害怕,反而嗤笑一声:“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动的手?”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冷峻,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和可笑,在这黑暗的掩护下,她有着十足的底气。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精心选的这个地方,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夜里只有他们几人,没有任何目击者。
就算他们报公安,自己只要死不承认,他们又能拿她怎样?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冰冷,仿佛能冻结一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在告诉乔巧和吴二柱,他们的威胁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打了好一会儿,夏晚终于觉得心里那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了手,转身就要走。
她的呼吸还很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尘埃。
头发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上,更添几分狼狈,可她却毫不在意。
但她的眼神却格外明亮,像是燃烧的火焰,那火焰中有着复仇后的畅快,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重生一般。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心中的怨恨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那沉重的负担。
走了几步,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齐局长真的是你家亲戚吗?撒这么大谎不怕遭报应吗?”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带着寒霜,一字一句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乔巧和吴二柱的心上,让他们的心猛地一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仿佛在看着两个可怜的失败者。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乔巧和吴二柱还瘫坐在地上,一脸的狼狈和不甘。乔巧听清楚了夏晚那句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她知道,夏晚已经掌握了她撒谎的把柄,这个谎言一旦被拆穿,她将面临的后果不堪设想,她的生活或许会因此而彻底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想到这儿,乔巧的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那黑暗深不见底,她望着夏晚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无奈,可此刻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晚渐行渐远,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
乔巧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只能默默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