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回来的时候。
林之念还没有睡。
林之念将一封信递给了店小二:“寄送加急。”
店小二掂了下手里的赏钱:“好咧。”高兴地办事去了。
林之念才开口看向赵意:“怎么样”
赵意关了门,走近,声音不高,清香很淡,郡主平日也很少用香料:“回掌柜的,城内只有一家丐溪楼,但不允许传授手艺,但有几家文海轩,可也严禁文海轩招收学生,静园的戏曲生意需提前半个月向官府报备曲目。”
林之念并不意外。
这些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以前都是做什么的,她的人都很清楚,定然会有人动。
更何况,徐相一直不满她的这些生意,也不会让她再发展。
她新铺上的类似产业,现在不是冒头的时候。
但同考对皇家来说是机会,对她来说一样是。
林之念不会觉得是辑尘做了什么。
而是,这些敏感的东西,冒出来后,定然就会有人动。
她只是顺便看看动到哪一步了,哪郡又还有松动的可能:“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是。”
……
百山城内。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小将军室内。
许寻贺坐在床榻边什么都不能做,按照他和师兄一开始的安排,好好‘病’着。
水河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跟着府里伺候的老人进来。
水河眼睛丝毫不敢乱看,强压下心头的波澜,脸上挂上今早学了半天的笑容,规矩地等着。
许姑姑带着面巾,先嗔怪小主子怎么自己起来了:“公子又不听话,公子身体要紧,要好好休息。”
许寻破躺了几天觉得自己都要躺废了,再不坐坐,真生病了也说不定。
但他也知道,是他装病在先让周围的人担心,也没脸这时候折腾。
许姑姑招招手,让憨妇将药端上来。
水河小心走近,再一次看清了少年,因为生病,面色略显苍白,耳朵后面和额头布满了化脓的小疙瘩,看着有些瘆人。
但水河只觉得心疼,急忙垂下头,掩下心里的情绪:“小将军,该喝药了。”
许姑姑利落地将软枕放好。
许寻贺靠在软枕上,闻言不自觉地看了过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许姑姑见小公子探头,将小公子的脑袋按了回去:“别想不喝药。”
许寻贺没有,但也无奈,他怎么就昏了头答应了师兄这样的损招,这哪是为他想办法,分明是整他喝药。
许寻贺再次觉得上了贼船。
水河上前一步,送药,更看清了一些他的状态。
面上看着虽然有些严重,但……他精神应该还好,眼睛……眼睛……
水河不知道具体怎么说,但觉得他眼睛很精神,不禁欣慰,她以为,以为他现在连起身也做不到。
至少他比自己预想中要好。
那就很好。
许寻贺也看清了来人:“是你。”少年‘面上’虽然病着,眼里却闪烁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机敏。
许姑姑也顺着公子的目光看过去:“公子认识”
“我们在铁矿山见过,大娘巾帼不让须眉。”
水河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心里不禁闪过一抹暖流,也就更大方地看过去。
小公子看着精神真好,紧绷了几天的心,才终于松口气。
她不担心身份暴露,除了老憨知道她叫水河,有一次别人听到后,大娘也跟着叫外,其他人都叫她憨妇。
就是那位大娘,也只是在一些特定地方叫她名字,平日也是叫她憨妇。
何况,水河这个名字。
除了许破和小宝知道,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也不高。
否则征北将军府一天到晚不用做别的,日日分辨真假‘水河’去了:“没有,是小将军英勇……”
“我英勇什么,跟师兄他们比不了。”许寻贺说着,想起一件事,管家说这次进来的几个坎沟县人,有一个与他同村。
许寻贺刚要开口,被许姑姑将药喂到了嘴边。
许寻贺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水河立即放了一盘腌梅到小公子手边。
许寻贺笑了:“管家说,有个大娘跟我同村,是你吗”说着一口喝完了碗里的药,笑话,他堂堂……
多说无益,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坠了他的威名。
水河看着他皱眉却忍着不吃甜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是。”
许姑姑直接捏了一颗果子,塞小公子嘴里。
水河见状看了许姑姑一眼:她真好。
这些年就是这位姐姐在孩子身边吗将小将军教导得真好。
许寻贺知道管家查过昨天招进家的三个人,里面有人虽然跟自己同村,但名字对不上,她叫‘憨妇’。
许寻贺觉得这算什么名字。
可也知道,在乡野村间很多人都这么叫,他干娘还叫三丫。
还是喊一嗓子,很多人回头的‘好名字’。
(有三更,但在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