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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稳稳停在棉纺厂正门,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人下了车,马上有纺工局的工作人员跑过来,

“夏局,您来了。刚才贾局一直在现场处置这件事...”

“处置个屁”

夏安民少见的爆了粗口,

“就这么处置的?越处置越乱?这个杨...”

“杨国庆”

手下人马上爆出了杨国庆的全名,夏安民冷“哼”了一声,

“把他找来”

杨国庆现在还飘着呢,看见大领导和武警都来了,他有了底气。杨树林不知道这时候从什么犄角旮旯钻了出来,他满脸怨毒的看着棉纺厂里这帮工人,

也不知道谁打的他,一个寸石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脑门,现在还流着血呢。他也来不及想杨国庆把他丢下这件事,此时他就想报仇,所以他不停的给杨国庆拱火,

“表叔,这帮工人造反了,他们手里有枪。你跟局长说,让武警开枪镇压。这帮人今天要是管不住,以后更别想管住她们了。”

开枪镇压很明显是不可能的,这是杨树林为了泄愤才这么说的。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今天管不住这帮人日后也别想管住他们。

杨国庆来到夏安民跟前,

“夏局,首先我跟你做个检讨。这件事我有责任,事发突然,我没有准备,错误的估计了棉纺厂职工的情绪。但是,两厂合并是省里的决定,

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坐下来谈,但是像棉纺厂这么动不动就示威闹事,是不是有点...”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

夏安民打断了杨国庆的话,不多时孔华小跑着过来,

“夏局,您大驾光临,里面请。”

夏安民看了一眼孔华,这个人他没有必要得罪,犯不上,

“孔书记,今天这件事闹的太不好看了。我就上省里开个会的工夫,你们就整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有三点,首先你必须立刻,马上,让棉纺厂恢复生产秩序,

再则,两厂合并的具体细节可以再研究。这也是我刚才在省里得到的最新指示。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把上级主管部门领导打成重伤,简直无法无天。凶手必须给我揪出来严惩,这是人民政府领导的国家,不是土匪占山头。

此时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把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他一闪身就溜走了。陈卫东听着艾苗的讲述,心中冷笑。神仙也是凡人做,更何况是这帮领导,

看来目的达到了,合并的事需要再研究。但是今天这口窝囊气人家不愿意咽下去。陈卫东一口痰吐在地上,看来是时候脱身了。

不多时棉纺厂人群中又开始躁动起来,说武警得到命令要武装镇压,谁敢反抗当场击毙。这帮工人可不是好惹的,工厂是工人的工厂,国家是人民的国家,

随着场面的逐渐失控,夏安民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感觉出来了,孔华是个废物,这个棉纺厂里面有一个人,他在随心所欲的控制着这帮工人的情绪。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想开枪就来吧,老子战场上没怕过大老美,还能怕了你们?给我打他们!”

此话一出人群更是躁动起来,几个砖头已经朝着纺工局这帮人飞了过来。夏安民吓的直往后躲,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人站出来挡在了夏安民面前,

此人身形高大,彻底挡住了夏安民的身体。他高声厉喝,

“同志们,你们要冷静,你们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领导也不了解情况,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先...”

还没说几句,这个高大的身影就挨了一板砖,栽倒在地。夏安民气急了,他让武警鸣枪示警,赶紧抢救受伤的同志。

这时候又有人带头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不知道谁带的头,前面第一排的工人胳膊挎着胳膊连在一起,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这一幕马上被媒体记者记录下来,现场唯一一台照相机也闪烁了一下。

夏安民气血上涌,秘书拍了他一下,

“领导,这个事要谨慎。棉纺厂里面有高人,不适合硬碰。”

夏安民“呸”了一口,

“狗屁高人,就是臭不要脸。告诉孔华,厂子合并的事先作罢,省里会再研究的。让武警都撤吧,先放过这个带头闹事的,日后再慢慢收拾他。”

夏安民灰溜溜的逃走了,很丢脸,很憋气。他作为主管棉纺厂的领导,让人家一顿板砖给拍回来了,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三日以后,省府下达了新的红头文件。白岩市棉纺厂与省会印染厂自行合并,指导意见是以棉纺厂的销售终端为主导进行企业管理权的分配,

孔华担任纺织集团总经理,下设三个副总经理,他们的排名是杨国庆,陈卫东,杨树林。文件下达后棉纺厂一片欢腾,这证明小小的棉纺厂吃掉了庞大的印染厂。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激烈斗争的结果。无论从经验还是实际情况上来说,杨国庆都是纺织集团总经理的不二人选,但是党组会上有人激烈反对,

那个人就是贾洪亮,他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他把自己头上的伤全部归罪到杨国庆身上。他才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呢,自己这口气必须出来。

同时他还要抓住袭击他的人,对这一点,一把手夏安民也是赞同的,他开会时说道,

“那个孔华肯定不是幕后推手,他没那两下子。这个行政记大过处分只能按顺序给棉纺厂二把手了。”

此时秘书轻咳了一下,夏安民不耐烦,

“有话就说。”

秘书无奈,只能实话实说,

“局长,那天替你挡板砖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棉纺厂的二把手。他伤得很重,现在还没恢复意识呢。”

夏安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好,好好好。”

他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打晃,咬着牙从嘴里崩出一句话,

“灶坑烧王八,灶坑烧王八呀”

其实陈卫东啥事没有,连头上的血都是假的。至于昏迷就更简单了,连装死他都会。孔华坐在病床边和陈卫东讲述着最新的事情进展,陈卫东一摆手,

“孔书记,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吗?那可是以后咱们棉纺厂这边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