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看向戒痴三人,眼中嘲讽越来越浓。
“你们宁远寺,与这官府还真是勾连的够深啊。”
“不如,咱们一起去走一趟?让我们这群卑贱的商人也会会这个吴大人究竟怎么厉害,如何?”
戒痴他们哪里敢真的答应?
把一群惹事的狂徒引到县衙,只怕整个县衙也要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
而且决不能让那吴大人知道他们宁远寺一吃,就吃人一千两的银票。
再看着这环了一圈的剑,戒痴不得不痛心疾首如同割肉般地下了决定:“够了!我们还你五百两银票便是!”
“还有,厨房给你们用,行、行了吧?”
今日真是撞上女土匪了!
行事如此嚣张跋扈,等他们过了今晚,看明日和他们怎么算账!
李卿落利落收剑,见好就收:“当然可行。”
“大伙儿,还不帮着高僧们救火?”
“等烧到咱们这边,今晚我们可也就没有睡的地儿了。”
杀一等:“是,姑娘!”
有杀字们出手,灭火不过半炷香的事情。
而且,这边火才扑灭,天上就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
大楚从不下雪。
所以冬日就总是阴雨绵绵的。
这雨一下起来,那寒气便如同钻入骨头缝里的令人生疼。
李卿落亲自下厨做了个素菜锅子。
锅里放了不少随行带着的花椒和辣椒。
不一会,那香气就弥漫的整个宁远寺到处都是。
才刚刚救了火的和尚们还没躺下,就被这香味勾得肚子里蛔虫乱钻。
他们疯狂的吞咽着口水,奈何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厨房偷看,这群卑贱的商人到底做了什么美味佳肴。
等李卿落他们都走了,几个和尚才偷偷跑到厨房去看看,是否还有剩的。
看到锅底还真有点汤汁,立即就有人将藏起来的馒头找出来,然后沾着汤汁尝了尝。
一瞬间,这几个偷吃的就差点疯了。
虽然舌头和嘴唇都如同遭受酷刑般的又痛又颤,可是,却又胃口大开。
而且,根本就停不下来啊!
几人三口就是一个馒头,将锅底都刮了个干净。
想再吃些,馒头没了,锅底也干干净净的。
几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失望,还没离开,就被戒痴和戒空逮了个正着。
“姑娘,那边罚人了。”
“听说一人挨了十戒尺,今晚还要跪在佛殿外背诵一整晚的经书呢。”
李卿落翻着经书无聊的看着,对这个寺庙里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
她心里在想,段容时怎么还未回来?
说好的今日在此相聚,这眼见都快到亥时了,却还没有消息。
脑海里这个念头还未下去,门外就传来声响。
“殿下,姑娘给您留饭了。”
李卿落立即起身迎了出来。
看见段容时安然无恙,她才一笑:“你终于回来了。”
“快洗手吃饭吧?”
段容时脱下黑色斗篷,取下黑色面具,都交给一旁的雀儿后,便上前来拉着李卿落的手。
“好,我正饿了。”
雀儿连忙说道:“殿下,今晚的饭菜,都是姑娘亲手做的。”
“您的那一份儿也是单独给您先烫出来的,然后姑娘一直都温在炉子上呢。”
段容时听见此话,眸光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
“落儿,辛苦你了。”
“不过,今晚可能还要再添一双筷子了。”
段容时说着便错开了身,将身后同样一身漆黑的青阳子露了出来。
青阳子单手一拜:“青阳子见过肃王妃。殿下和娘娘大婚时,贫道未能亲自到场恭贺,实感遗憾。”
“此乃贫道准备的贺礼,还请娘娘笑纳。”
李卿落看见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也来了大楚?”
“阿时,你便是去见他的?”
段容时:“算是吧。”
“落儿,咱们边吃边说。”
雀儿等退下去后,屋内便只剩下李卿落三人。
段容时这才说起自己此次出门,确实是因为接到了青阳子的密信。
他竟也来了大楚。
而他的目的,正是来投奔段容时的。
青阳子一如既往,正常的时候就不太正经。
一声声的喊着她王妃娘娘,比这半个月来,十几个肃王府侍卫都没他今晚加起来喊得次数多。
李卿落嘴角一抽,赶紧打住:“不如,你还是继续叫我李姑娘吧?”
出门在外一声又一声的王妃,实在引人耳目不说,李卿落听得也浑身都不自在。
况且,她和段容时至今都还未圆房。
在巫月教的时候,他和自己都有所顾忌。
可后来在前往南安途中的这半个月,他每日与自己同屋而睡,偶尔同床,但他大多时候也是自己在榻上将就一晚又一晚。
李卿落心中都不免有些郁结,不明白他为何避她甚远。
虽然她一日日的轻松下来,但也深感挫败。
青阳子将一个小包裹塞给李卿落。
李卿落这才反应过来这便是他的贺礼。
李卿落也不敢抱太大的期待。
缓缓拆开包裹看见果真是一本经书。
“呵呵,谢谢如此厚重的礼物。我便收下了。”
青阳子:“这经书可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亲自抄的。虽然礼轻,但是情义深重。”
“殿下和娘娘应该不会嫌弃吧?”
段容时:“会。”
他一把夺过李卿落准备塞进怀里的经书然后扔开。
青阳子赶紧去角落里捡起来,疼惜的吹着上面的灰尘:“殿下,您果然更看重那些身外之物。”
“但如今国师府和青松观都落魄了,您便是让我送件像样的,贫道也是捉襟见肘啊。”
李卿落:“国师府和青松观都落魄了?这是怎么回事?”
“云鹤仙人当初离开后,你不是坐稳了国师府里的第一把交椅,听说陛下还甚是宠幸你吗?”
青阳子干笑两声。
“李姑娘有所不知,现在陛下已经移情西域来的那个巫医,不修咱们道家的长生道了。”
国师府自然也就被冷待下来。
巫医?
就是当初让延帝从偏枯之疾恢复到能坐起身来,还能继续指点江山的那个巫医?
又是西域人!
李卿落不由看向段容时:“听说这个巫医是长公主送到陛下跟前的?”
“阿时你和长公主,可是起了分歧了?”
段容时:“你当真也以为,那巫医是我让长公主寻来的?”
李卿落:“确实怀疑过。竟真的与你无关。”
毕竟满朝谁不知道,长公主和段容时最是亲近?
无论里外上下,长公主随时也偏袒段容时。
如今,长公主亲自推举的巫医成了延帝的新宠,就连与西域开战,这个巫医的宠幸也丝毫没有得到影响。
李卿落心里突然重重一沉!
“阿时,难道长公主……一直在与你做戏?”
“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