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着火了!”
哪里只是滚滚浓烟?
分明就是着火了!
而且,他们现在都还没有走近,就看到那火光从院子里‘腾’的一下冒出来,眼瞧着竟越来越大。
只怕再不救火,就要成片地烧起来了!
戒嗔一拍大腿:“我的菩萨!完了,完了!”
戒嗔大喊了一声:“快,是走水了,救火,救火啊——”
李卿落嚼着冷笑,和雀儿他们一起坐在墙头看热闹。
那最东头的厢房着火,自然是她的手笔。
连引雷电这种伤自己身体的事情都不必做,杀一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而且保管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们不是舍不得将这些厢房都腾出来给他们住吗?
既然空着没用,那就都烧了,看他们明日还怎么和那些‘贵人’交代!
他们住不到,别人也别住了。
顷刻间,整个宁远寺就彻底大乱了起来。
和尚们提着水桶全往东厢房的位置狂奔。
李卿落跳下来拍拍手:“走,看热闹去。”
等她带着一群人站在南厢房两个小院子门口往外瞧时,这群和尚正着急忙慌地从他们面前路过。
李卿落故作惊讶的样子:“哎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怎么都急急忙忙的?”
雀儿故意喊道:“姑娘您还不知道呢?那头最好的东厢房着火了!”
“刚刚奴婢可是亲眼瞧见,一道闪电劈下,然后那边就冒起了浓烟呢。”
追雨:“啧。真是奇怪了,这不是寺庙吗?怎么还有天罚这种事情呢?”
“这不应该是罪大恶极之地才会发生的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的现世报吗?”
李卿落捂着嘴:“哎呀,都不许胡说!”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毕竟打雷闪电引起着火这种事,只是天灾而已。”
“这可是神佛庇佑的寺庙,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黑店。”
“而且,我还听说宁远寺的名声又大又响亮,便是南安那些贵人舟车劳顿不辞辛苦的坐几天车也要前来此处烧香拜佛,虔诚许愿。”
“天罚,又怎么可能会降临如此福泽之地呢?”
路过的和尚们听着他们的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味。
这真的不是阴阳怪气?
等反应过来,冲在前面的戒嗔脸都绿了。
“你!”
“你们若是没有事做,怎么不干脆一起来救火?”
“在这里胡言乱语,犯了嗔戒和恶口,不知又造下多少口孽!”
“贫僧看这位娘子仆人手下也不少,不如来攒些功德,也算给子孙积福了。”
“你们还不赶紧过来?”
戒嗔是个武僧。
一通颐指气使的怒言后,将木桶也丢了过去。
浑身的气势,不威自怒。
然而,等追雨和杀一都轻轻一晃,一脸杀气地站在李卿落面前后,他才生了警觉出来。
这二人……
戒嗔还未反应过来,戒痴和戒空就跑来了。
“快啊!”
“还愣着做什么?都赶紧救火去!”
“明日二公主一家子都要来,若是看见平日里住惯了厢房被烧成这样,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
戒嗔再回头狠狠瞪了李卿落他们一眼:“若是你们再不帮忙,就都立即滚出宁远寺!”
李卿落伸了一个大懒腰。
“这种好事,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们得先把我们捐的一千两银票还回来。”
这下子,就连来喊人的戒空都不干了。
他跳脚就开骂:“你们要不要脸?捐给菩萨的银子还能厚着脸皮要回去,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卿落冷笑:“脸,不是你们先不要的吗?”
“怎么好意思先说我们?”
“瞧瞧这老天,打的是谁,劈的又是谁?”
李卿落才说完,又是一声‘轰隆’。
天雷再次从天边滚了过来。
戒嗔几人的脸色当场变就都变得难堪古怪起来。
李卿落又是冷不丁一声:“对了,捐在功德箱的碎银就不必吐出来了。毕竟那是信女献给菩萨的诚心。”
戒痴连忙竖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戒嗔和戒空都不过是心急了些,所以才出言得罪了女施主几句。”
“但那些银票,我们都已供奉在佛祖堂前,也将女施主的功德念经诵给佛祖。”
“女施主若真的要取回那一千两……也不是不行,只是倘若将来有什么反噬,可千万别怪到我们宁远寺的头上。”
李卿落:“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们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假和尚,真会念什么经?”
“少玷污了真正的出家人和佛光圣地。”
戒嗔捏着拳头就要过来:“你们——”
戒痴赶紧死死拉住他。
“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如何羞辱贫僧们,我们也不会怪您。”
“毕竟您也只是个凡胎肉体,并不懂何为真正的因果轮回。”
“只是您今日在此的轻狂之语,来日必会——”
李卿落麻利抽出碧落剑,指向戒痴:“必会什么?少在这里吓唬人。你们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不等戒嗔反应,追雨和杀一,甚至围在一旁跟着看热闹的杀字和侍卫们都瞬间纷纷抽出藏在身上的软剑。
一瞬间,一群原本要去救火的和尚,都被围在了中间。
戒嗔等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商人?
根本都是强盗土匪吧!
就连戒嗔一时都不敢随意动手。
戒痴哆嗦着赶紧躲到戒嗔身后:“你、你们要做什么?”
“这里可是佛家圣地!”
“而且你们刚刚没听见吗?明日当朝二公主一家都要来宁远寺礼佛,你们今日胆敢动手,我看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李卿落却又突然微微一笑:“是吗?那我们便先瞧瞧,等你们宁远寺都烧光了,这公主还怎么礼佛!”
“不如,让我们这些低贱的商户先帮你们解脱可好?”
东厢房的火已经烧到了第三个院子。
再在此处周旋下去,怕是所有厢房今日就真要都烧光了。
就在这时,杀五扯了个和尚上前来并将之一把推在地上。
“姑娘,这里有个大晚上的还要出寺门去山下搬救兵的小沙弥。”
“属下不过就问了两句,他便用县令吴大人威胁属下,属下真是好怕啊。”
这语气,可不像是真的‘好怕’的样子。
戒嗔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群狂徒根本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