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之处迸射出火花。南宫晚晴同几人厮杀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可以看出,这几人的武功比起南宫晚晴来显然要逊色许多,但仗着人数众多,一时间倒也能够勉强支撑住局面,不至于立刻被她斩杀于剑下。
那几人却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阻拦,互相对视一眼。
此时,南宫晚晴忽而看到,府邸外的某处,有火光冉冉升起,看方向……似乎是关押着那些染上毒瘾士兵的戒毒所。
南宫晚晴眉皱得更深,还未作出反应,那几人眼中的杀意更盛,不要命似地朝她袭来。
屋内。
万籁俱寂的黑夜被外头激烈的打斗声猛然撕裂开来。
月流云赫然睁开眼睛。
惊起而长嗟。
一阵强烈的心悸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她的全身。
她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须臾,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没有丝毫犹豫,月流云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
黑暗中,她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到了藏在床头匣子里的火铳,迅速上好了火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双腿站稳,紧接着便迅速冲了出去。
屋外,南宫晚晴看着那火势越来越猛,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握紧刀柄,决心速战速决,刀法更加凌厉,带着猛烈的杀意。
身后则传来月流云的声音。
“晚晴!”
南宫晚晴听到她的声音,心领神会,忽而侧身闪躲,将几人赫然暴露在月流云的视野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月流云抿紧唇,倏而瞄准。
“砰砰砰——”
有几人被打到致命部位,应声倒地,还有几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下一秒,就在南宫晚晴身形一闪,准备上前补刀了结他们之时,那几人眸光一凛,突然自怀中抛出一大把寒光凛凛的暗器。
南宫晚晴始料未及,但反应极快,用刀将袭向自己的暗器打落。
月流云瞳孔紧缩。
“晚晴小心!”
“噗嗤——”
南宫晚晴身手虽好,但那几人抛出的暗器太过密集,还是有一枚打中了她的右臂。
只不过,暗器用完,那几人再无反抗之力,南宫晚晴忍着疼痛,十分利索地手起刀落,终结他们的性命。
……最后,留下一个伤势最重的活口。
南宫晚晴将刀抵在他的脖颈上。
“谁派你来的?”
这几人虽然身手不差,但衣着朴素,与普通百姓无异,很可能是赤禺人在梧州安插的眼线。
男人的大腿根处中了一枪,身上尽数是南宫晚晴刀伤过的痕迹,鲜血淋漓。
然而,他却发了疯似得大笑起来。
南宫晚晴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她回头,对月流云轻声说道:
“……这里交给我,你带人去戒毒所那边。”
月流云沉沉地看了眼冲天的火光,点了点头,立即转身离开。
“等等,你不许走!你不能走!刺史大人……”
男人突然情绪激动,大喊大叫了起来,刀刃甚至划过男人的脖颈,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月流云停下脚步,皱眉回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男人继续大喊,眼神中流露出迫切和疯狂:
“刺史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
他指了指南宫晚晴,说道: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对你很重要吧?”
“就算暗器没有打到你,打到她也一样!”
月流云神色明灭。
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宫晚晴和月流云同时转过头,只见一群人挑着火把,正快速向这边赶来。
为首的那人五官俊朗,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气息,正是裴铎。
看见他,月流云和南宫晚晴松了口气,随即又十分诧异地对视一眼。
他怎么会在梧州?
裴铎急匆匆赶来,将这幅场景尽收眼底,接着便走到月流云跟前,关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
“你没事吧?”
月流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她见裴铎身上的衣物有火灼过的痕迹,就知道他应该是去了戒毒所那边,于是,她立刻认真问道:
“怎么样,那边发生了什么?”
裴铎瞥了一眼瘫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男人,沉吟道:
“……有人捣乱,借着火势和混乱,将那些关在戒毒所的士兵放了出来。”
“那个叫风宁的,已经带着守卫军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控制住现场。”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坐视不理,老子见你迟迟未来,料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带人过来。”
听了他的话,月流云眉头越皱越紧。
有人捣乱……
她转而又将眸光移到男人身上,暗了暗,说道:
“你们是一伙的?”
男人又癫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当然,刺史大人,我们都是您的子民,当然是一伙的……”
这人的态度太过异常,导致月流云心中的不安感越来强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就算暗器没有打到你,打到她也一样’,什么又叫做‘你们都是我的子民’?”
南宫晚晴威胁似地将刀口上前抵了抵,示意让他说实话。
或许是身上的伤口痛到了极致,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流下眼泪,看起来更似疯魔:
“大人你说……罂粟花中有让人上瘾的东西,因此带人毁掉了所有花田,又举行了硝烟仪式,毁掉了所有‘烟’和‘粉’……”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没它活不了啊!!!太痛苦了,太痛苦了啊!!!”
“它对人的身体有害又如何?!没了它,我们生不如死!”
“你身为我们的刺史大人,这样折磨我们,而与我们敌对的赤禺人,却许诺我们可以得到它!”
男人大声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而月流云听着他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人真的是从戒毒所里逃出来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