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遭到了全城人的反对。
现在她每次出行,都会遭到疯癫的百姓的攻击,来刺杀她的人数不胜数。若不是属下和长公主殿下的保护,月大人早就性命不保。
好像没人理解她。】
……
【尊敬的陛下:
那个裴铎的土匪头子,对月大人有意思。
这天,他来梧州和月大人商议事情,属下亲眼看到,他企图和月大人“拉拉扯扯”,但被月大人躲开了。
听长公主殿下说,他曾经试图求娶月大人,在月大人说自己已经成亲之后,甚至还想将她抢过去和自己成亲。
好在,陛下您放心,月大人对他没什么意思。】
……
【尊敬的陛下:
赤禺人打过来了。
边境正式开战,对梧州的影响更大了,七杀和长庚将军在战场上厮杀。月大人几日都没合眼,为了粮食的问题忙里忙外,竭力在荒野中寻找能吃的作物和野菜。
属下以前不理解,陛下您自小到大都没有心动的人,为何会偏偏喜欢上月大人,单论身世、样貌,她似乎比不过东都的世家小姐,也比不过皇宫的妃子。
也不理解,您为何会将紫玉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月大人。
这段时间,属下终于明白了。
月大人才是整个大郢,最配得上“大人”这个称呼的人。】
……
【尊敬的陛下:
月大人嫌我烦。
她说,属下一个劲地给您写信,就没见您回过,有什么可写的。
还说……
属下写信总是抓不住重点。
她自己来。】
南宫明烛的眼睫似蝶翼般颤了颤。
他修长的指翻开最后一页,指尖颤抖,将皱巴巴的纸张越捏越紧。
最后一封信件上的字体十分熟悉,与之前的截然不同,秀丽漂亮。
很明显,是月流云写的。
却只写了一句话。
【我好像……想你了。】
——
火堆还在噼啪作响。
南宫明烛看着这些信,仿佛自己也在她的身边。
陪着她经过所有事情,陪着她度过无数个忙碌而又焦头烂额的日日夜夜,陪着她过了无数场刺杀……
看到她写的那句话,南宫明烛脑海中赫然浮现出,少女瘦削的肩膀和文弱的面容。
她好像那么脆弱。
却又那么强大。
他的心脏忽而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自己将那行字看了多久,又将那些信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
……但是林渊知道。
因为他一直在数。
且越数越觉得不可思议。
林渊惊诧地心想,莫非这几封信暗藏玄机,所以陛下才会将它翻来覆去看上四十一次?
他不理解,但选择尊重。
林渊起身,为火堆添上了些柴火,见旁边营灶里的汤还剩下些,便盛了去,然后为另外营帐中的几个伤员送去。
帐中,许医官正在为几个昏迷不醒的伤员涂药包扎伤口,他旁边站着一位身形矮小,但看不清面容的小医官。
小医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林渊的到来,被许医官包螃蟹似得包扎方法气得翻起白眼来,无语道:
“许老头,你明明医术不差,怎么就包个扎能包成这样?”
“换我来!”
许医官摸了摸胡子,往小医官脑门上敲了一下,眼神瞪着她:“……你个小没礼貌的,行行行,你来你来!”
小医官似乎手法极其娴熟,三下两下便包扎好了伤口,动作轻柔。
等到一老一小终于觉察到林渊的存在,林渊已经不知在外面看了多久,手中的汤也快凉了。
小医官瞬间僵硬在原地。
林渊将汤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医官,越看越眼熟,凛冽的眉眼毫无波澜。
他说道:“……白医官?”
刚想躲在许医官身后的白月光身子抖了抖。
白月光讪讪一笑。
林渊问道:
“我记得……陛下是让您待在宫中,去照顾淑妃娘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白月光哀求地望向他,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双手合十:
“林将军,求您了,别将此事告诉陛下!”
“皖城是我的家,我还有一部分家父手稿没有拿走,我想从里面找到可以解那个奇怪的毒的方法!”
“求您了,千万别告诉陛下!”
林渊道:“应该已经晚了。”
……因为南宫明烛早就来了。
青年一身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高大挺拔的身子弯了弯,掀开帘子便进来了。
白月光:“……”
天要亡她。
信件被他完好收起,南宫明烛抱着手臂,高深莫测地盯着白月光,淡淡地说道:
“你胆子也不小,这可是欺君之罪。”
许医官以为南宫明烛是真的动了怒,心中咯噔一下,正欲为白月光求情辩解,却被她一把拉回。
白月光立即行了个大礼,十分谄媚地说道:
“陛下深明大义,仁厚善良,想必一定能够原谅臣!”
南宫明烛瞥了她一眼。
白月光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也不想和一个小孩计较这些,方才只是想吓唬吓唬,谁知这小孩根本就不怕吓,反而料定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走了,那淑妃那边呢?”
白月光挠了挠头,奇怪地说道:
“不是有太后娘娘吗?”
“微臣并没有告诉她,但她也知晓淑妃娘娘有孕的消息,难道……不是陛下您告诉她的吗?”
南宫明烛倏而抬起锐利的眼眸,沉声道:
“太后?”
白月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啊……太后娘娘天资聪颖得可怕,好像学什么都特别快,我的医术她已经学到了近乎七八成。”
“她让微臣安心地跟着陛下回皖城,淑妃这边有她照料,微臣这才敢放手离开。”
——
深夜。
淑华宫。
宫殿深处,寂寥无声。宫灯微弱,映照着华丽的床榻,却无人安睡其上。
洛桐容颜憔悴,长发披散,宛如瀑布,静静地靠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洛桐顿时警惕起来,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就见一个黑影闪进屋内。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来人身着黑色斗篷,将面容遮挡起来,露出姣好的下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