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禾自觉自己不是特别开放的人,被人看到这一幕,还是好几个人。
虽然都是自家的男人,但还是本能地难为情了。
她看着缓缓走来的几位夫郎,神色带着些许不自在,“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沈斯年瞄了一眼身侧的两人,见大哥和老四一副吃味的样子,正想要接过话,却不想被沈老二抢先。
沈修远餍足地眯着眼,眼尾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握着身侧女子的手,语气带着愉悦轻快。
“妻主不是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长住吗,我们几个人想着能不能做些生意,有笔进账,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其实按照妻主给他们的银子,足够能舒舒服服地生活一辈子。
但是几个人都是从小过惯苦日子的,闲不下来。
再加上现在妻主要做的事情又是十分危险,多些银子傍身也多了一份底气。
孟卿禾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开口提醒道:“不急在这一时,接下去长川州可能会不太平,还是小心为上。”
“好,都听妻主的。”少年这会儿的心情好极了,笑眯眯地答应。
沈君陌眼神落在两人自然握着的手不说话,等到这件事情商量完了,才贴心地询问一嘴。
“妻主可是用过饭了?”
孟卿禾这才将目光转到对面少年身上,“没呢,本来想等你们回来再吃的。”
厨房里早就做好了饭,是阿冷做的,本来想叫她一起吃,不过她拒绝了。
沈君陌见她等着他们回来,心里的醋意稍稍消退了点,眼神变得柔和。
“妻主可是忙完了,不会再离开了吧?”
几个人摆好了碗,沈修远挨着孟卿禾走下,夹了几口菜,神色关切地问道。
关心这件事的不止他一个人,其余兄弟纷纷都将目光转向女子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这几日不走了。”
孟卿禾望着片刻之间就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菜,连忙端起自己的碗,生怕谁再给自己夹菜。
不知道这是不是家家户户的传统,总之,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几个少年刚坐下,就开始给自己夹菜,就连沈安澈也是如此。
孟卿禾夹了一口菜正吃着,就看到面前有一只手,准确的说是看到一筷子的菜停在半空中。
她抬头望去,沈奕宸正夹着酥肉,看样子是正要放到自己碗里,却被她无意躲开了。
孟卿禾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连忙将碗递过去接过他夹来的酥肉,又夹了一筷子的排骨到他碗里。
正要继续吃饭,却看到饭桌上一片安静,几道目光又锁定在自己身上,孟卿禾扫了一圈,就见沈老大看着自己碗里的排骨,嘴角微微上扬。
其余几个少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分明在示意她应该公平些。
得了,孟卿禾又给每个人夹了些各自爱吃的菜。
几个少年终于喜滋滋地开始吃起饭。
用过饭,一切照旧,几个少年各自分工忙活起来,只有孟卿禾一个人无事可干,索性就到院子里消消食。
“阿冷,屋子里的茶……”
桑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接过一滴水也没有。
他轻晃了晃茶壶,抬头正要找阿冷,才发现阿冷不在屋子里,索性自己去厨房烧水。
‘吱呀’一声,门开了,孟卿禾听到,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源头望去,正逢屋内的少年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夜色昏沉,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但莫名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在原地的时候,一道咳嗽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孟卿禾皱了皱眉,少年的咳疾似乎比刚来时候的更重了。
这几日自己虽然不在,但是走之前也开了药。
按道理喝到现在,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被这持续不停的咳嗽声扰得心绪不宁,上前查看。
“今日的药吃了吗?”
孟卿禾走近才发觉几日不见,少年似乎又清瘦了些,扶着门框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想努力压制住喉咙间的不适。
少年仍旧保持着微低着头的姿势,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丰姿绰约,有的只是苍白的憔悴。
他没有抬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眼前这个总是时时让他丧失理智的人,不再去做无谓的挣扎。
少年静静地垂眸望着地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狼狈,语气尽可能平淡地说道:“等病好些了,我就走。”
下一刻,桑钰就不争气的后悔了,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说不定真的会赶自己离开。
这话不是他的本意,可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委屈,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个人像是捂不热似的,他一次次靠近,她熟视无睹、抗拒,尽管后来好些了,但还是随时做好抽离的准备。
她就像是没有心似的。
话已经出口,是收不回来的。
桑钰扶着门框的手微微用力,低垂的眸子慌张不已,夹杂着懊恼、悔恨。
“嗯,若是要离开,到时候不要从长沛走,那里如今难民闹得厉害,危险得很,到时候我找人送你回去。”
孟卿禾微微愣神,随即便开始仔细想了想,筹划着回去的路线。
果真,她果真如此……
桑钰抓住门框的手无力地松开。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已经这么了解她了,还是该难过她的心中始终没有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自己的离开?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晌,孟卿禾对着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的少年温声说道:“那你早点歇息吧。”
语罢,她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手臂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少年终于抬起头,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不甘心,“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孟卿禾望着拉住自己的大手,缓缓转过身来,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我并不讨厌你。”
得到这样的回答,少年脸上的难过略微消退些,攥紧的手松开些,又抓得更紧了,“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