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买好菜,从巷子出来。犹豫一下,走进街对面杂货店。
她进门即寻找扫帚和拖把,没在意店老板。
她选好后去付钱,柜台内坐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柳蕙递过钱,等她找零钱,顺便瞟她一眼。
这一瞟,她惊呆了。
这不是那天在公安局门口,带着小孩拦住她和肖秉义,要认亲的女人吗?
凭着职业的敏感,她赶紧低下头,回避跟她照面。
她急匆匆回到娄小凤那儿,叮嘱几句,赶紧去找肖秉义。进门就问:
“肖秉义,你还记得那天一个女人带小孩,小孩大街上喊你爸爸吗?”
肖秉义点点头,问她怎么了?咋又旧话重提呢?是不是她们又找上门来了?
柳蕙拉他坐下,说:
“我今天去了杂货店,那女人是日杂店老板娘。我注意了一下,没有小孩。”
肖秉义警觉起来,问:
“真得吗?你不会看错吧?”
柳蕙肯定的点头道:
“不会错,那天我注意了她,怎会错呢? ”
肖秉义沉默一会,又问:
“你既然能认出她,她认出你没有? ”
柳蕙摇摇头:
“没有,我认出她后,就回避跟她照面。”
肖秉义微微点头,过去的事情,又重提,他必须谨慎。
他也好奇,那女人为何跟自己来这一出?当时的疑惑和猜测,涌上心头。
此刻,他很想赶去,找到那女人问个明白。但是,他没动。他考虑:
那女人不会平白无故演这么一出,一定有原因。
而且,根据柳蕙的忌惮,他直感与“雄鹰”有关。
他沉吟一会,跟柳蕙说了自己的思路,准备从女人身上突破。
他二人趁天未黑,去杂货店附近观察。快接近时,却遇上了耿毕崇。
耿毕崇责怪的语气说:
“肖哥,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帮你破了军火案,你对兄弟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肖秉义有些疑惑,问:
“你又出什么事了?”
耿毕崇很难过的提示道:
“小风至今杳无音讯,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我都急死了,给兄弟指点一下吧。”
肖秉义和柳蕙对一下眼神,安慰道:
“兄弟,你不要急,小凤没危险。”
耿毕崇看看柳蕙,见她也点头,嘟囔:
“我估猜你知道她的去向,能告诉我吗?”
肖秉义摇摇头说:
“兄弟,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暴露了她行踪,有性命之忧。你也知道,你在找,漏网的郑爽也在找。”
“肖哥,是不是你见到她了?”他见肖秉义不置可否,又说:
“我相信肖哥。请帮我带句话,让她不要惦记茶楼,有我呢。哎,肖哥,我发现了一桩重大案情。”
肖秉义看他神态不像开玩笑,赶紧问:
“哦?什么案情?还重大?”
耿毕崇转身指向杂货店方向说:
“我看到了褚署长以前的女秘书,你进警署迟,不认识她。她叫阿香,两年前失踪,刚才看他身边的男人,我也认识,人称老孔。好奇怪哦。”
肖秉义随即看向柳蕙,估计她看到的女人便是阿香。
他将耿毕崇拉进餐馆,让他说说阿香的情况。耿毕崇介绍:
抗战胜利后,有一天他值班,有个姑娘来警署找褚署长。
他带她找到褚署长后便离开了。第二天再见时,她已换了警服。
后来听说,她是褚署长上司的亲戚,带着他父亲战友的信来找褚鹰。
褚鹰对她不错,留她在身边干机要秘书。她在警署不多事,人缘也好,干事很认真。
干了两年多,忽然不见了。因大家对她有好感,对她的失踪都比较关心。
褚署长知道后,警告大家不要多事。谁再打听她的事,滚回家。
这才打消了大家的好奇心,都私下估猜她会去了哪里。
有的猜,她嫁了高官,远走高飞了。甚至有人有鼻子有眼的说,被褚署长雪藏了。
他当时也猜,她肯定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按自己的猜测,更接近真相。
她身边的男人,他也认识。姓孔,花花公子,吃软饭出了名。就是纳闷,她俩咋会走到了一起呢?
肖秉义听罢,很长时间沉默。然后问:
“阿香应该不是她的真名,你知道她真名叫什么吗?”
耿毕崇狐疑一阵,摇头说:
“他就叫阿香,后来问档案室的人,她档案上填的也是阿香。”
肖秉义开始感觉这个女人很神秘了。她街上认亲行为,分明是受人指使。
如果他是“雄鹰”的人,郑爽从未透露过呀?
天上飞的麻雀、鸽子、大雁,连叶小雪不是系统内的都给了代号,难道她不是?
这时,耿毕崇指着对面,又开口了:
“肖哥,她夫妻俩出门了,那个男的就是老孔。”
肖秉义看一眼柳蕙,起身尾随。三人一直跟到另条街的高档餐馆。
见他俩进了包厢,他告诉柳蕙:
“那天你走后,就是这个男的自称是她哥哥。我俩到她店里看看,耿毕崇在此盯着。”
他带柳蕙从后门进店,小心翼翼查了几个房间,一无所获。
柳蕙在抽屉发现一封信,打开一看,开头是“吾女见字如晤面”。
末尾是“知名不署”。肖秉义估计是阿香父亲来的信。看日期,是前几天。内容是让她去上海某某饭店见面……
柳蕙在化妆桌抽屉肚内,找到了一把左轮手枪。
肖秉义接过手枪一甩,转盘内子没子弹。枪柄有字,只能看清一个草字头。
他又看看信纸,是普通信笺,大街上有得卖。发现信纸有泪痕。估计阿香看信时流的泪。
他估计阿香父亲到了上海,算时间,阿香应该去上海见过父亲了。
毫无疑问,阿香身份很特殊。不是“雄鹰”线上的人,便是“幽灵”的人。
他在考虑要不要立即抓捕?看向柳蕙。
柳蕙已知他意思,摇摇头。轻声建议:
“利用我俩身份,深入进去。进一步摸清情况。如需要抓捕,交给龙科长。”
肖秉义觉得有道理,先放长线钓大鱼,不行再抓捕。信和手枪放回原处,悄悄出门。
他途中问柳蕙:
“沈富中家人的报道安排了吗?”
柳蕙点头,从包里拿出报纸递给他:
“安排了,笔名‘春风吻柳’。正好有个同行,在码头偷拍了眷属被拦下时的照片。我看了一下,人群中能辨出沈富中家人,配了这张照片。”
肖秉义看了一眼,摇头道:
“柳蕙,不对呀。这么多人在一起,沈富中能认得出吗?他要认为这是台湾码头呢?”
柳蕙笑道:
“你仔细看,相片中有解放军。本来准备给他老婆和女儿照一张合影,考虑合影登报,会暴露意图。沈富中也不是凡人,他的组织也会警惕。”
肖秉义佩服的点头:
“正宫,你真聪明,佩服!哎,我现在心里满是春风,想吻一下柳,可否?”
“滚一边去!”柳蕙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