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得知叶小雪又割腕自杀消息,是他跟龙科长借录音机时,龙科长透露的。
他和柳蕙一起去市医院看她,龙科长途中介绍了情况,他说。
叶小雪通过抓捕樊正一伙,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本以为再过一阵,她会开口。
谁知凌晨,看守报告,叶小雪又割腕自杀。赶来时,她因血流过多,已深度昏迷。
狱医还算有经验,没怎么耽搁,直接送医院……
肖秉义想不通,她那天揭发杜梅,精神状态相当不错,兴奋之情已到了忘我境界。
怎么就几天时间,又自杀呢?三连杀啊!问龙科长有没有调查她自杀原因?
龙科长悄悄告诉他,昨天傍晚,刘局爱人张小曼要求看望她。
监狱孙主任碍于情面,没按程序办,让她俩见了面。
听门岗说,会见结束后,叶小雪晚饭没吃,情绪很坏。报告了孙主任,他没当回事。
肖秉义气从心出,骂道:
“叶小雪如有不测,老子先毙了姓孙的。什么玩意儿?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龙科长告知:
“还没脱离危险。你上海之行有进展吗?”
肖秉义想告诉他实情,又担心闹出事来。父亲的告诫让他担心。
如果周大会长得知情况,心脏病发作,那就好心办坏事了。忍了忍,表示没实质性进展。
住院部走廊遇上周小雨,肖秉义惊愣在那儿。
“周小雨同志,你父亲还没出院?”
他想起周兴业因绑架,心脏病住院,还没出院?
周小雨幽幽的说:
“父亲被绑架吓坏了,进来时还好,听说绑架人员被抓,反而病重了。昏迷中老说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一下没退路了。不过现在好了。”
肖秉义禁不住心喜。他早就想拿叶小雪试探一下周兴业父女俩,只是苦恼没正当理由安排见面。
这下好了,可以不动声色,不露痕迹的试探了。哈哈哈,咋这么巧呢?
周小雨发现柳蕙过来,故显惊讶:
“吆,惠姐也来了?”
柳蕙笑笑问:
“我知道你父亲还没出院,顺便看看他。你有没有通知小满呀?”
周小雨撅着嘴牢骚:
“我才不告诉他呢。山里人,不懂规矩。哪像肖家掌门人呢。”
柳蕙不解得问:
“肖家掌门人?谁呀?”继而看看肖秉义,笑道:“不会是你吧?”
肖秉义撇撇嘴:
“是又怎么样?肖家现在是我当家。如你愿意,朕现在退位,中宫当家。”
“吆吆吆,多大的的名头呀,搞的像我要篡皇位一样。”
“中宫,朕早有此意,多想以后怎么当好这个家吧。扶朕进去看看。”
“哈哈,惠姐,你俩真幽默。小满要有肖哥一半的幽默就好了。”
周小雨羡慕道。
肖秉义装着随意的样子,邀请周小雨一起去看叶小雪。
三人进了抢救室,只见叶小雪仍在输血,双目紧闭,嘴唇苍白。
肖秉义准备先试周小雨,凑近她轻声问:
“小雨,你见过这个人吗?你看她像谁?”
周小雨仔细看看,摇头说:
“从未见过。不知为何,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她呢?”
柳蕙知道他在试探,轻声一句:
“肖秉义,我们一起去看看小雨父亲吧。”
周兴业已能靠床上看报纸,见他们进门,先是一愣,接着微笑说:
“你们来啦,快请坐。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柳蕙实话实说:
“周会长,我们来看女囚犯。听说你还在住院,一点准备都没,不要怪啊。”
“来了就好,说明你们还没忘记老夫啊。是不是那名自杀的女囚犯啊?唉!生命多可贵啊,她为何自杀呢?”
肖秉义赶紧接过话头,试探道:
“她为没找到生父绝望。我真替她想不通,既然父亲不要你,找他干什么?对吧?”
他发现周兴业怔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继而尴尬的笑笑。还想继续试探。
周小雨插了一句:
“爸,我刚才见过她了。总感觉很熟悉,就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哦?”周兴业茫然起来,两眼凝望窗外,旁若无人的问:
”她是哪儿人?今年多大了?“
柳蕙跟着试探,抢答:
“她叫叶小雪,24岁,上海人。听说母亲是上海大世界当红歌女,漂亮的很。周会长,我们不打搅了,您安心养病。”
肖秉义动身时,瞬间瞥一眼周兴业,只见他皱着眉头,双目紧闭,手好像有些微微颤抖。遂跟周小雨说:
“照顾好你父亲,我跟柳蕙还有事。先走了。”
“不要来了,明天一早出院了。父亲恨不得马上出院。”周小雨客气道。
龙科长过来问:
“我刚才问了医生,她已过了危险期。傍晚能醒来。”
肖秉义通过刚才对周兴业父女俩的观察,直感叶小雪与周家有关系,准备趁热打铁。随即说:
“行,我晚上再来。请你跟岗哨打个招呼。”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柳蕙不时的东张西望问:
“肖秉义,你原来住啥地方,带我去看看。”
肖秉义经他一提,这才想起至今没带她看南京的家,欣然同意。
来到原住家,开了门,一股霉味冲鼻而来。
柳蕙捂鼻子说:
“哎哟,你应该常来打扫一下呀。”
“打扫过,没人住,没人气,打扫它干什么?”
他虽这样说,已经动手了。
她打量着屋内,跟着动手:
“也许我们以后有机会住呢?南京有个家,也好。这就是我哥送你的房产?”
“你哥半卖半送,有房契哦。他原来住隔壁。”他边抹去桌上灰尘,边说。
“哦?我们去看看。”她停下,准备走。
“没钥匙,看什么?”他也停下,提醒道。
“走吧,看看外面环境也行啊。”她坚持要去。
“那行,我搬张凳子,你隔墙头看吧。”
肖秉义说罢,拎张椅子放墙边。扶她上去。
柳蕙刚伸头,又蹲下,轻声说:
“娄小凤在呢。”
肖秉义忙伸头,只见娄小凤靠门边抹泪。他蹲下说:
“算了,她很有可能触景生情,想你哥了。”
柳蕙听他这样说,抬脚就走。肖秉义刚想追出去,已听到她在隔壁敲门了。
“谁呀?”娄小凤的声音。
“是我,柳蕙。”柳蕙的答声。
跟着听到开门声及关门声,他估计二人进屋了。
考虑她俩要谈很久,正准备去街上溜达一会。柳蕙回来了。
看她不高兴,他惊诧的问她怎么了?
柳蕙扫兴的摇摇头,低声说一句:
“谈不下去,她见到我,哭个不停,情绪很坏。”
肖秉义问:
“你有没有告诉他,郑爽漏网,很可能要去横南镇纠缠她?”
柳蕙点点头:
“说了,她一听,情绪激动了。怪我哥不听她劝,闹到现在这步境地。”
肖秉义无奈道:
“也难怪。走,我先陪你开旅馆,晚上请你再陪我去一趟医院。”
柳蕙摇头:
“不行,她不想出门,这几天尽吃干粮。我上菜市场给她买点生活必需品。顺便给她买扫帚和拖把。”
肖秉义没想到,她这一趟,给他破案带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