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推门进来,只见李婆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屋里却不见乔上云的身影,临街的窗户大敞着,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她心中暗叫不好,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小贱蹄子,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娘呢!早知道就该先给她松松皮,让她知道知道醉香楼的规矩!”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边,扯着嗓子大声吼道:“来人,快给老娘把她追回来!”
正说着,她恰好看到乔上云一瘸一拐朝前跑的身影,那小丫头还不忘回头给她做了个鬼脸。
这一下可把张妈妈气得七窍生烟,声音都变得尖锐刺耳,如同破锣一般:“你个小崽子,看老娘抓住你怎么收拾你!”
门口的汉子们听到有姑娘逃跑了,纷纷抄起棍棒,如恶狼般冲了出去。
他们的脸上带着凶狠的神色,脚步急促,仿佛要将乔上云生吞活剥了一般。
乔上云知道这是陇西县城,可她对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却一无所知。
为了躲避追捕,她只能拼命往黑暗的小巷里钻。
那些狭窄幽深的小巷,在她看来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然而,她的腿在刚才跳窗时摔伤了,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没跑多远,就感觉体力不支。
尽管她已经拼尽全力,还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汉子们追上。
一个时辰后,他们像拎死猪一样,将乔上云抬了回来。
张妈妈双手环胸,满脸怒容地站在一旁,看着浑身是血、如死猪般不知死活的乔上云,冷冷地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把她给老娘弄醒,小心别伤着她的脸。”
丫鬟端来一盆凉水,“哗啦”一声泼到乔上云头上。
乔上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水激醒,她吃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与恨意,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张妈妈。
此刻的她,因为剧痛和愤怒,身体微微颤抖着,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她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有种你就打死我。”
她再也不想虚与委蛇,也不想再装下去了,毕竟经过这次逃跑,她心里清楚,这死老婆子肯定不会再相信她了。
“想死?哼,等赚够了老娘买你的银子,你再死也不迟!”张妈妈双手叉腰,那肥硕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矗立在乔上云面前。
她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抖动,一双三角眼斜睨着乔上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仿佛乔上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意就能被她碾死。
“呸,休想。”乔上云毫不畏惧地回瞪着张妈妈,她紧咬下唇,嘴角泛起一丝倔强的弧度,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告诉张妈妈,她绝不会轻易屈服。
张妈妈见状,脸上的怒容更甚,她猛地一挥手,恶狠狠地朝旁边的打手们喝道:“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家伙一把揪住乔上云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用力往后扯,乔上云只觉头皮一阵剧痛,仿佛要被生生扯掉一层皮。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另一个汉子便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皮鞭重重地抽打在乔上云的背上,她的后背瞬间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然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张妈妈亲自走上前,拿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乔上云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这就是你逃跑的下场,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便将烙铁狠狠地按在了乔上云的手臂上。
“啊!”乔上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穿透墙壁,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刺鼻的焦味弥漫开来,乔上云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烙印。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乔上云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晕过去三次。
可每一次,都会被更加剧烈的疼痛唤醒,那无尽的痛苦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困住,让她无法逃脱。
终于,张妈妈似乎觉得折磨得差不多了,她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乔上云,不耐烦地挥挥手:“把她丢进柴房,别让她死了,饿个几天,等她服软再说!”
几个打手拖着乔上云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像扔垃圾一样将她扔进了柴房。
与此同时,在上杨村,村长带着村民们找了整整一天,却依旧没有乔上云的半点踪迹。
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接着找。”
村民们纷纷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去。
乔有财跟在人群后面,脸上装出一副愁容。
其实,他心里根本不在乎乔上云的死活,只是,一想到那些田地,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就要不回来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疼得要命。
这时,他看到乔狗蛋哭得眼睛红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顿时心生厌烦,没好气地说道:“都八九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整天哭哭啼啼,真没出息!”
乔狗蛋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可乔有财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而在陇西县衙,秦臻正襟危坐在书桌后,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儿子秦恩羽。
秦恩羽下午就赶到了县城,经过一整天的打听寻找,他们在马市发现了被困的风语,也查到今天唯一去过上杨村的马车到了陇西县城。
可陇西县城如此之大,想要找那辆马车,就如同大海捞针。
“爹,人都已经失踪整整一天了,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危险啊!”秦恩羽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就在这时,苏逸谋敲响了书房的门,恭敬地说道:“大人,金公子来了!”
“金逸尘怎么来了?”秦臻心中暗自疑惑,不过还是吩咐苏逸谋请他进来。
金逸尘还没进门,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秦大公子、秦小公子,不知你们父子在此相商何事?”
紧接着,他迈着大步走进书房,文邹邹的故意揶揄道:“吾闻小恩羽至此,特携来客酒楼之珍馐佳肴,欲与二位共膳,以尽地主之谊。” 说罢,他回头示意身后的金鼎,从他手中接过食盒。
“哎呀,金伯父,此处是我爹爹的书房,乃谈经论道之所,非宴饮之地 。”秦恩羽笑着对金逸尘说道,他和金逸尘十分熟稔,说话间也没什么顾忌。
“走吧,我们一同去堂屋。”秦臻站起身来,伸手揽住儿子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先吃饭,这件事你别操心了,爹一定会把人平安找回来的。”
秦恩羽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事情急也没用,父亲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他只能强压下内心的焦急,点了点头。
金逸尘看着这父子俩,满脸疑惑,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恩羽这小家伙看起来不太开心,是谁惹你了?”
秦臻没有把金逸尘当外人,而且乔上云和金逸尘也相识,于是便将乔上云失踪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金逸尘越听脸色越阴沉,原本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听完后,直接将食盒塞给苏逸谋,对秦臻父子说道:“你们自己吃吧,我先告辞了。” 说完,便带着金鼎匆匆离开了县衙。
金逸尘和匆匆而来的衙役擦肩而过。
衙役走近秦臻,拱手道:“大人,经过盘查,今日从首阳方向驶入县城的马车有四十多辆,只有朱员外府的马车去过上杨村,车夫已经带到。”
秦臻听后,把秦恩羽交代给苏逸谋,然后带着人出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