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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浑的额头上汗水如小溪般流淌,眼神中混杂着焦虑与恐惧,想要迈出一步拯救眼前的景象,却又被内心的胆怯束缚住,只能在原地焦急地来回跺脚,发出沉闷的响声。

严廷玉手中的醒木重重落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重锤,他说:“钱元梅,时至今日,你是否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威严,但眼神深处却难掩一股焦躁。

法庭上的气氛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而钱元梅此时的气息已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那么,本官宣布——”

“且慢!”

正当严廷玉准备一槌定音之时,予浅浅的声音如春风拂过,虽柔和却带着力量闯入,让他体内的汹涌情绪几乎失控。

严廷玉咬紧牙关,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心中的怒涛平息,随后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强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问道:“予姑娘,有何高见?”

只见予浅浅优雅地走上前,对着堂上众人行了一礼,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

她开口,每个字都似乎经过深思熟虑,缓缓说道:“大人,在此之前,奴家还有些话,不得不说。”

若是在往常,严廷玉早就厉声呵斥,这公堂之上岂容女子插嘴!

但眼前的予浅浅并非等闲之辈,她不仅仅是名女子,更是沈慕尘的人。

严廷玉即便心中不悦,也必须顾虑到她背后那位权势人物的颜面。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满脸堆笑,“予姑娘,请讲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这便是朝廷派来的高官!前一刻还颐指气使,下一秒便对予浅浅毕恭毕敬,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钱德心头怒火中烧,感觉自己就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稻草人,比他还要见风使舵!

他急于摆脱这场尴尬的局面,便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列位大人,今日小犬失礼,让各位见笑了!诸位傍晚还要赶路回京,不如我先引路,去鸣鹤楼略作休息……”

“不必了!”

予浅浅轻轻侧头,目光似能穿透一切,静默片刻后说道,“钱老爷的心思,我予浅浅岂会不明了?”

钱德闻言,喉咙一阵发紧,愤恨地挤出话来,“予浅浅,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心思?”

他的语气里混合着恼怒与不安,似乎对即将揭晓的秘密既期待又惧怕。

予浅浅轻启朱唇,语带锋芒地道:“你如此匆忙地催促三位尊驾尽早离去,无非是存了拖延之念,意图等到风平浪静时,悄无声息地释放你的爱子,将这桩罪责如同晨雾般蒸发于无形之中,难道不是吗?”

钱德的心思犹如被一语道破,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与羞愧混杂的复杂神色。

此时,他感受到严廷玉投射过来的审视目光,一时情急之下,言语间显得颇为失态,“你……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是对本官的恶意诽谤!你可知道,本官若要对你……”

言未毕,沈慕尘已不动声色地挡在予浅浅身前,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钱德,轻声质问道:“对她如何?”

面对沈慕尘的凛然气势,钱德的怒意瞬间收敛,面上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持重。

沈慕尘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语带双关地说道:“钱老爷,与其在此处对一位弱女子发泄不满,倒不如先料理好自家后院之事。听说那下面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珍奇,可不是吗?”

此言一出,钱德脸色骤变,显得有些尴尬,“沈大人此话,下官实在难以理解……”

沈慕尘凝视他片刻,笑容中透出丝丝寒意,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件物品,轻轻丢给一旁的衙尉,吩咐道:“带人,搜查钱府后院。”

那衙尉一接过手中雕工精细的貔貅玉坠,心中暗惊,知晓此物绝非凡品。沈慕尘又补充道:“此乃先皇后所赐,用以暂时调动你们,可有问题?”

一闻“先皇后”三字,衙役们哪敢有半点迟疑,连忙恭敬地将玉坠双手奉还,连声道:“没有没有,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不及钱德出声阻止,这群衙役便呼朋引伴,一窝蜂地向门外涌去。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穿过衙门前沿的两条繁华长街,引来沿街百姓纷纷侧目,许多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跟随其后。

最终,队伍在一座装饰华丽的朱红大门前停驻。

门楣上,“钱宅”二字龙飞凤舞,透着几分不凡。

沈慕尘瞥见这两个字,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随即踏入院门。

而钱德,此刻已被绳索牢牢捆绑,其子钱元梅更是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几乎是被强行拽来,沿途留下斑驳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钱德的叫声中带着惊恐与不解,他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的呼喊带着绝望的边缘,“这是在干什么!快给我松绑!”

他的眼睛四处寻找着可以帮助他的人,却只见周遭冷漠的面孔。

沈慕尘犹如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脚步稳健,穿过装饰着精致垂花的门廊,目标明确地朝着那座位于家族领地最偏远角落的院子行进。

他的眼神深邃,透露出决心。

院子的看门老汉,原本慵懒地倚在门框边打着盹儿,阳光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是,随着沈慕尘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到来,他的梦境瞬间被击碎。

眼见着自己侍奉的老爷和少爷被粗鲁地捆绑着,老汉的睡意顿时全无,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惶恐。

钱德的眼中闪过几分恳求,他拼命地摇着头,试图用眼神向老汉传达着什么,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不要开门,更不要放这些人进来。

但世事往往出乎意料,那看门老汉非但没有领会到钱德的意图,反而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向着沈慕尘说道:“大人,您又回来了?我记得您刚刚才离开不久啊。”

“又回来了?”

钱元梅听到这个“又”字,心中不禁一颤,犹如被刺骨的寒风穿透了衣衫,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虚弱地抬起头,发丝凌乱遮掩着眼神中的复杂情绪。

透过那些凌乱的发丝,他望向沈慕尘与予浅浅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刻,所有的猜忌与疑惑犹如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局,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将钱家父子逼入绝境。

钱元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中满是对命运的无奈和自嘲,输得一败涂地,所有的布局、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哈哈哈......”钱德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了路过的严廷玉不满的皱眉。

他只是轻轻一个示意,立时有随从上前,一巴掌让钱元梅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余下一片寂静。

严廷玉推开人群,步入这座荒废已久的院子。

院内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似乎已经很久无人居住,雨后的湿润气息中混杂着霉味,显得格外荒凉。

天空中,连续三天的大雨刚歇,乌云却又密布,午后显得格外昏暗,风似乎也被这沉闷的气氛所困,滞重而迷蒙。

严廷玉负手而立,眉宇间透着一股不耐烦,他望着沈慕尘,问道:“小王爷,我们为何要到这荒僻之地?您的意图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带走了些许暑气,沈慕尘的下巴线条在清冷的风中更显坚毅。

他的话语如同来自远方的低吟,冷静而又不容抗拒,“掘开这片土地,我要让所有人看看,钱家父子在这地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话音刚落,身边的衙役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铲子,按照沈慕尘的命令。

一寸一寸地挖向那片看似平常的土地,一场揭露真相的行动就此展开。

钱德感到口中被粗糙的布料紧紧塞住,惊恐的目光钉在了那突然显露的黄土之上。

他的双眼剧烈地颤抖着,眼眶里满是绝望,犹如随时都会因过度惊吓而失去意识。

严廷玉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他灵巧地绕过予浅浅,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神秘的坑洞边缘,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穿透飞扬的尘埃,向坑底探去。

坑内,挖掘者们的衣衫已被汗水彻底浸透,紧贴在肌肤上,勾出劳动的痕迹。

他们显得十分困扰,似乎遭遇了一种异常坚硬的障碍物,无论怎样用力铲挖,都无法顺利清除。

最终,在众人合力之下,一股猛烈的拉力扯出了一小段不明物体。

就在这不经意的一瞥之间,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空气犹如瞬间变得沉重。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片骇人的白骨——那是一具暴露在外的头骨!

这截露在外面的部分清晰地昭示着,底下掩埋的是人类的遗骸!

衙役们面面相觑,手忙脚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里可是县令大人的府邸,怎么可能挖出人骨?疑惑与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墙角方向又传来了急促的报告声,“大人,这边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