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朱九问。
静之看了一圈周围熟悉的环境,缓缓点头。
这处宝穴,终于还是用上了。
朱九和静之盘腿对坐,双手各持两个铜镜,引月之华投射到两人头顶。
一时风云变幻,雷电交加。
他们两个的身形开始一闪一闪的,一道惊雷破空落下,地上的两个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乌云散开,月光依旧皎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另外一边,草庐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回来以后,他时常坐在亭子里,摸着空荡荡的左手手腕发呆。
细龟本就瘦小。
因为自责,这会儿更是瘦得像纸片人一样,仿佛风一刮,他就会随风吹走。
望着又在走神的草庐,他紧了紧手中的托盘,踏上假山旁的小路,朝亭子里走过去。
“师父,喝口茶水吧。”
“放下吧。”草庐转头看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我又没惩罚你,你又何苦惩罚自己,今天又没吃饭吗?”
细龟低着头,声音逐渐哽咽。
“要不是我平时贪玩好吃,不好好修炼,师娘也不至于为了救我,而让你提早离开那个世界。”
草庐收回眼神,落到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无奈一笑。
“早走晚走,总是要走的。”
“我当时竟信了她,奢望她会跟我一起走。”
“这事不能怪你,怪我心存贪念。”
贪一晌之欢,结果伤人伤己。
“师父,马师弟也回去了,你就没有想过再招个弟子,咱们再开一次天门,过去找他们?”
草庐拿了桌上的拂尘,轻敲一下细龟的脑门,“修道讲求一个缘字,马尚锋与我们有缘,所以有幸做你一段时间的师弟。”
“若是为了寻她,特意招一人前来开天门,只会——”
话还没说完,幻境外头突然响起两声巨响。
草庐双目一冷,当即起身,捻起拂尘就朝外走去。
细龟紧紧跟在后头,皱着眉问:
“难道又是朝廷来人?招个安而已,为何花招百出?”
草庐表情淡漠,“不过是在试我的实力罢了,打发走即可。”
细龟欲言又止,“师父,现在佛教盛行,道教落于下风,既然朝廷听说你灭了鬼王,重视于你,为何不顺势入朝,我国道教万一就此兴起了呢?”
草庐止了脚步,看他一眼,“权势可惑人心,我志不在此。”
“与那些人虚以委蛇,不如在此清修。”
……
幻境外。
方圆十里全是一片绿色,荒郊野外,只这一处有个茅草屋。
静之和朱九扶着快要摔断的尾椎,围着眼前低矮的茅草屋外头打转。
“阿九,你不是定点了吗?”
“这屋……进个细龟都躺不直溜,你确定阿正住这里?”
朱九皱着眉缓缓打量这处草屋,边说:
“莫急,草庐兄善障眼法,待我找到阵眼,破除迷障,就带你去找他。”
“哦。”瞧他捂着腰的样子,静之摸出一瓶药酒,一把掀起他后背的衣服。
朱九吓一跳,扭头看她,“做什么?”
“你腰伤到了,我给你按一按,你找呗,我不打扰你。”
朱九:“……等会再说。”
衣服被他撩下。
“不能等,摔伤的时候最好尽快揉散淤青,不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衣服又被掀起。
朱九:“你不怕草庐兄等会从里面出来,误会我们吗?”
衣服下摆被她捏在手里,静之眨巴两下眼睛,一点一点把他衣服往下拉。
“算,算了,不差这五分钟,等进去了,我再——”
“咻!!”
一道拂尘突然从草屋门前射出,卷住了静之的腰。
眨眼之间,还在说话的静之就消失在朱九面前。
朱九愣住几秒,扶着腰对着草屋里头的人破口大骂。
“林正你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带她来找你,你就一拂尘给她卷走了!”
“好歹放我进去!!!”
“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小动作,我就,我就打断你徒弟的腿!!”
……
一脚跨出大门的细龟,突然又把腿收回来,关他什么事,师父抓的人,又不是他。
“师……”
草庐卷着人,一起一落,跨过水面,飞往厢房处。
广袖一挥,两片古香古色的花格木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静之根本就不用他卷。
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喜笑颜开,“阿正!阿九说你在里面,原来你真的在……唔!”
草庐紧紧拥住她,一个转身,把她放到茶桌上,颤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失而复得的澎拜心情,让他难掩激动。
静之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他的动作有些强势,静之顺从的抬起下巴,草庐越搂越紧,静之受不住一个后仰,疼痛的尾椎骨猛的一揪,她的双手瞬间紧紧抓住他的领口。
细细的眉毛蹙起,静之微微推开他,疼得汗都飙出来了。
“阿正,等等等等!尾椎要裂开了。”
草庐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小心翼翼扶着她从桌上下来。
趴在床上躺平的一瞬间,她又是哎呦一声惨叫,手一举,一瓶药酒出现在草庐眼前。
她自发撩起衣摆,露出一小截细腰,半个浅浅的可爱腰窝在裤腰带间若隐若现,“阿正帮我擦药。”
别说擦药了,回过神的草庐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我……我出去找阿九进来给你擦。”
“嗐,他腰也伤了,我看你不止要帮我擦,也要帮他擦!”
草庐紧紧捏着药瓶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不能叫细龟擦,这里也没个女人……
“林正!你把静之藏哪儿去了?!”
朱九愤怒的声音由远及近。
静之双手平放在下巴处,突然哦哦两声,“叫你如此急切,卷了我就跑,他生气了。”
草庐抿紧嘴,睁着一双狗狗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我想了你三个月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三个月?”她吃惊。
果然,她就说他的胡须怎么长这么长了,人也瘦了不少。
“是,自我归来,已过三个月。”
她蹙起眉头,朝他唤一声,“过来。”
草庐乖乖走到她跟前蹲下,本来浮上疑问的眼里,突然被羞赧和欢喜填满。
“砰”的一声响,门扇被踹开。
四片紧贴的唇骤然分开,牵扯出一条银线。
草庐擦着嘴站起身子,“阿,阿九,我,她……我给她上个药。”
朱九扫他一眼,看到他那副干瘦样儿,指责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没好气坐到床沿,缓缓打量着这间房。
处处皆是古朴的木质家具,左侧墙上挂着山水书画,右侧挂着几把宝剑。
“这是你房间?”
草庐:“是。”
朱九长腿一伸,跨进床里侧,跟着趴下来,撩起腰部的衣服。
“以前你睡我房间,现在你的房间也被我们征用了。”
“上药吧。”
静之的头开始左右摇摆,一会儿看看愣住了的林正,一会儿看看有些不爽又不敢明说的朱九,笑得见眉不见眼。
“还笑!”
朱九软软瞪她一眼,“刚刚你搂着他的头亲,我都看到了,腰伤了也不安分!”
静之乐呵呵的朝草庐说:“你帮他先推拿,我再笑会儿。”
两个男人同时无奈摇头。
“你啊……”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