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望着她那凄楚可怜的模样,心瞬时便柔软了下来,着实狠不下心对她置之不理。她那般娇弱可怜的样子,恰似一只负伤的小兔子,令人心生怜爱。于是,王卫国毅然决然地将其领了过来,一同享用这顿餐食。需知,他一向豁达慷慨,况且于他而言,这点吃食根本不在话下。
秦淮茹目睹他们俩携手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知缘何,便也跟了过去。当瞧见与他们一同坐下之人时,王卫国未置一词。毕竟当下身处的乃是外面的食堂,人多眼杂,他也不便表现得过于严苛,以免遭人诟病,产生不良影响。
“我听闻,你近来一直在打听厂里面的工作岗位,可是有何想法?”丁婉婉早从他人那里知晓了此情况,只是一直未与王卫国碰面,自然也就没有机会问询。然而现今碰巧一同用餐,她突然忆起此事,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秦淮茹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微微一怔。她正吃着罐子里的午餐肉,头未曾抬起,可耳朵却竖得笔直,仔细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确实想在厂里谋个工作,不过,并非为我自身!”王卫国对于自己当下的职位甚是满意。要晓得,厂长与他的关系颇为要好,凭借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他若想继续晋升,根本无需如今这般大费周折。
“我们家那个妹妹你也见过的,她总觉得在家闲待无趣,故而想出去寻份工作,所以我就在厂里瞧瞧!”听到此处,丁婉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卫国这是在为秦京茹找工作呀,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秦淮茹。
秦淮茹听闻此言,自己亦是未曾料到,王卫国居然会主动帮秦京茹找工作。她的内心瞬间被羡慕的情愫所充斥,那滋味着实难以言表。她于心中暗想:倘若自己果真和贾东旭离婚,能够光明正大地与王卫国在一起,那他定然也会这般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筹谋前程吧。只可惜,这终归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她和贾东旭之间有着诸多牵扯,离婚是绝无可能之事。
“她倒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此前不是听你说,只想让她在家照料两个孩子,此次怎就让出来工作了?”之前他们俩谈及秦京茹的时候,也曾简略地谈论过工作之事,不过那时王卫国可没提及要让她出来工作。
“别看她年纪尚小,却是个有主意的。我供养她并非难事,可谁让人家自己想通过劳作获取成果呢?”王卫国也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那神态、那语气,仿佛谈论的真是自家亲生妹妹一般。秦淮茹瞧着这一幕,只觉心中极为酸涩。为了排遣内心的这种繁杂情绪,她又接连吃了好几块午餐肉,这才感觉心里稍许舒畅了一些。
丁婉婉悄然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轻蔑,微微撇了撇嘴角。此刻,她的内心仿若一团乱麻纠缠,实难精准表述自身的想法,于是索性仅回应王卫国所言。
“人家这叫有志向!”丁婉婉一边高声阐述着,一边在自己的脑海里竭力搜寻相关的工作资讯,那些记忆恰似被尘封许久的典籍,此刻正被她奋力翻阅。果不其然,让她想到了两个尚佳的选择。“百货大楼那儿有个工作是当售货员,咱们工厂亦有岗位,只是,轧钢厂您是知晓的,工作强度颇大,环境亦嘈杂不堪,每日面对的皆是轰隆隆的机器声和繁重的任务,皆不怎么轻松!” 要说最为轻松的岗位,那自然当属他们科室了。那里的工作环境相对静谧和整洁,工作内容更倾向于文书处置和管理协调。然而当下着实不缺人手,即便丁婉婉有心协助,亦是力不从心。
王卫国闻后,心间好似被春风轻抚,顿时心生欢喜。于他而言,去百货大楼当售货员亦是个甚佳的抉择,既能拥有一份稳定的收益,又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物,说不准还能学到诸多新东西呢。
回到家中,王卫国便迫不及待地将售货员的工作详尽地告知了秦京茹。“这工作诚然轻松,只是,您可能会遭遇林林总总的人,我唯恐您处理不了那些棘手的难题!”王卫国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深知社会的繁杂和人心的叵测。
秦京茹这性情着实难以揣度。她在家时,敢与泼辣的贾张氏毫不畏惧地顶嘴,呈现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可一旦在外面遭人欺凌,她或许就只会默默垂泪,显得无助又可怜。一想到此,王卫国便觉得还是让秦京茹待在家中为宜,免得出去受了委屈无处倾诉。
“没关系!”秦京茹得知自己能够出去工作,双眼瞬间光芒绽放,兴奋之态溢于言表。对于其他可能出现的状况,她根本未曾上心。毕竟,人生于世,谋求生计皆为艰辛,无人能轻松度过一生,这点道理她还是明了的。
“不过,如果我出去上班,家里的事可能就……” 秦京茹眉头紧蹙,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与犹豫。她极想帮王卫国操持家中事务,洗衣做饭、清扫卫生,将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让王卫国无后顾之忧。可她亦不愿做个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她渴盼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能够为这个家奉献更多的力量。
待在院子里的人大都为年长的大妈,她们每日谈论的皆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秦京茹根本无法融入这些人的圈子。每天最为开心的事便是等着两个孩子放学,然后精心做好饭,一同等着王卫国下班归来。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那须臾的温馨与安宁。然而,这样的日子终归还是有些单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内心深处依旧渴盼能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识更多的风景,结交更多的朋友,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为丰富多彩。
王卫国目光如炬,顷刻间便洞悉了秦京茹目光深处那对工作难以遮掩的极度渴求,同时,亦精准地体悟到了她内心仿若热锅上蚂蚁般的焦灼。“你莫忧心,咱们家可不是仅你一人,咱们大伙一道,往后的日子定然愈发美好!” 王卫国的言辞恰似一道和煦的光芒,妄图驱散秦京茹心头的阴霾。他深切知晓,于生活的征途之中,众人相互帮衬方能行得更远,而团结一心所衍生的力量乃是无穷无尽的。
听闻王卫国这番情真意挚之语,秦京茹那颗原本高悬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内心不再似先前那般忧思重重。紧接着,她满心欢悦地筹谋起日后工作的诸般事宜,仿若已然望见了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示意。她遐想自己在工作中表现卓异,备受众人称赞,面庞不禁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见秦京茹如此愉悦,王卫国打从心底为她感到欣喜。正当两人意欲举杯,共同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轻松时刻之际,于莉竟神色仓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卫国哥!” 于莉说话的嗓音不单带着些许颤栗,甚至还稍显沙哑,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激烈的搏斗。王卫国赶忙趋前,发现她已然泪眼婆娑,那眼眶红得犹如熟透的桃子,令人瞧了顿生怜悯之心。
“究竟怎么回事?” 王卫国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迎将上去,今日院子里格外静谧,不见了往日孩子们的嬉戏玩闹之声,亦没了大人们闲聊的嘈杂之音。这般安静,连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之声都能清晰听闻。
他原本以为今儿会是寻常的一日,如同以往无数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一般,未曾料到,就在这一天即将终结之时,却目睹于莉这般崩溃之态。王卫国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预感或许有不妙之事发生。
秦京茹见她这般,甚为怜惜,于是缓缓地将于莉搂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恰似母亲抚慰受了惊吓的孩童那般,动作轻柔且充满关爱。
于莉微微抽泣着,那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总算缓过神来,这才难为情地望着屋里的两个人。那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携着深深的无助。
见于莉的情绪近乎平复,王卫国此刻方才缓缓说道。“是不是你那不成器的男人,欺凌你啦?” 王卫国心中想着,若是果真那男人的问题,他定然不会轻饶。
一想到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于莉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嫌恶。于莉忆起那男人平素里的种种行径,就怒火中烧,这般神情被王卫国精准捕捉,心中反倒格外欣喜。至少并非因那个男人惹出的麻烦。
不过,于莉当下全然无暇顾及那男人之事,她此刻满心忧戚,于是又开始哭诉起来。“今日下午我妹妹来告知我,我妈妈身体欠安,我原本打算明日寻个大夫瞧瞧,然而,刚刚我妹妹托人来说,我妈妈的身体愈发恶劣了!” 于莉一边演讲,一边止不住地落泪,声音也因过度的悲恸而变得断断续续。
提及自己母亲的状况,于莉着实难以控制自身情绪,整个人似决堤的大坝一般放声嚎哭起来。于莉的哭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分外凄厉,让人听了心头直发酸,仿佛能够体悟到她心中那份深深的惊惧和无助。
“我原本是打算找医生瞧一瞧的,”于莉满心怆然地抽噎着说道,“近些时日身体的不适愈发加剧,我内心着实惶恐,想着让医生给予诊断一番,也好求得一份心安。未曾料到,我那该死的公公,居然,居然不许我去……”一思及此,于莉的声音愈发凄厉,泪水似决堤的洪流般滔滔涌出。她觉得自己仿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婆家的冷酷绝情让她感到极度的绝望与委屈。
于莉深知,在这个家中,自己的地位卑贱得犹如尘芥。她的公公,那个执拗且悭吝的男人,将钱财视作比一切都重要之物,简直就是深陷于钱眼里。她不禁忆起往昔种种,哪怕是家中购置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公公都要计较许久,更莫提要耗费大钱去看医生了。
对于三大爷的行径王卫国甚是鄙夷,他深知此人的品性。王卫国在这院里居住多年,对三大爷的吝啬和自私早已了如指掌。那钱财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命根子,平素里一分一厘都要算计明晰,唯恐吃了半点亏。王卫国犹记得有一回,邻里之间组织活动,需要每家出点小钱凑个经费,三大爷愣是千方推脱,死活不肯出,还寻了一堆借口,把众人弄得啼笑皆非。
找医生必然是要耗费钱财的,他怎会情愿将自家的钱花在他人身上?王卫国愤懑地想着,这三大爷着实是太过绝情。在他眼中,生命和健康仿佛都不如那几个铜臭之钱来得重要。
“你公公就是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你跟他提及此事,恐怕他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去的!”秦京茹一脸义愤地说道。虽说在此地生活的时日不如他们长久,可就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她也将这四合院中的人情冷暖洞察得清晰透彻。她想起自己刚搬进来时,还对周遭的人怀有期待和善意,觉得大家相互帮衬,邻里之间满是温馨。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她才渐渐发觉,这里的人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这院子里着实没谁堪称好人,每个人心中都暗藏机心。秦京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说前阵子,院里有人丢了东西,大家表面上都帮忙寻觅,显得热忱至极。可实际上,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邻居所为,盘算着如何撇清自身的嫌疑,又或者瞧瞧能不能趁乱获取些好处。”
碰到事情时表面上彬彬有礼,可心里都在筹谋着为自己谋取些利益。“我……”于莉咬着嘴唇,欲语还休。
对于秦京茹所言,于莉内心是极为认同的,只是当下她无暇去想过多。“我身上着实没钱,不过我听闻,卫国哥是位神医,卫国哥,求求您陪我走一趟吧!”于莉泪眼汪汪地望着王卫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怜惜不已。身前那两块肉也跟着颤抖起来,更是增添了几分娇柔之感。
他心中着实不忍佳人落泪,于是便满口应允下来。“你先莫哭,将情况好好与我述说!”王卫国的声音温和且坚毅。
听了王卫国的话,于莉这时才开始认真回想妹妹所说的话,思绪也逐渐明晰起来。
然而,或许是源于内心急切情绪的作祟,她讲话不但老是语无伦次,甚至逻辑都显得紊乱不堪。王卫国闻此,眉头愈发紧蹙,犹如两道紧紧拧合在一起的麻花,那深深的褶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烦忧与不满,遂干脆将其打断。
“看来我仍需去一趟!”王卫国微微蹙了蹙眉,声音中携着几分坚定与决然。他那深邃的眼眸望向立在身旁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瞅着他,那眼神满是依赖与期待,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的支柱。当对上那两双水汪汪的眼眸时,他内心亦是罕有的温软,如同被春日里最为和煦的微风轻柔拂过。他蹲下身躯,动作轻柔仿若呵护着最为珍贵的宝物,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
“叔叔去探望一位病人,很快便能归来,你们俩快去用饭,饭后务必早早安睡,明日清晨便能见到我啦!”他的声音温和且饱含抚慰,仿若一首最为动听的摇篮曲。
这两个孩子每晚的消遣之举便是聆听王卫国讲故事。他总有各类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时那故事奇妙至能逗得两个孩子捧腹大笑,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仿佛欲将房顶掀翻;有时又会吓得两个孩子浑身战栗,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小脸煞白。不过,此乃他们之间的情致所在,这一喜一惧之间,充盈着无尽的温馨与欢乐。
王卫国搓了搓两人的脑袋,那轻柔的动作中满含着深深的关爱与宠溺,而后,在他们二人的脸颊上分别亲了一口,这亲吻犹如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孩子们的心。接着才与于莉一同走了出去。
“你与这两个孩子的情谊当真不错!”于莉瞧了不禁心生艳羡,她也极想拥有像他们这般可爱又亲密的孩子,只是……一想到自家那个不成器的男人,她便总觉这心头恶心得厉害。那个男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令她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奈之中,于是索性不再去想这桩事了,生怕多一分回忆,便多一分心伤。
王卫国骑着自行车,那自行车虽有些破旧,但在他的驾驭下,仿佛也焕发出别样的活力。于莉悄然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牢牢地抓着王卫国的衣物,仿若生怕自己被甩落。她的内心充斥着紧张与不安,手指由于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感受到身后人的拘谨,王卫国骑车的速度愈发加快了,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不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叫,他心中甚觉愉悦,仿佛这小小的惊吓成为了他们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或许是着实担忧自己的母亲,于莉愣是未提自己惧怕,只一心想着能尽快赶到母亲身边。